卫仲道一篇洋洋洒洒的文章念完，荀攸和袁绍两人叹了口气，看着那边突然喜乐于形色的姚珏，内心更加无奈了。

“孟德可有好文章？”

袁绍问着一直在构思文章的曹操。

“有是有了，就是不如那卫仲道的文章。”

曹操摇了摇头，卫仲道现在是有备而来，就算是他也不能短时间之内写出一篇堪比卫仲道的文章的文章出来。

“与之，到你了。”

卫仲道颇有风度的对着姚珏拱手道，和蔡家小姐一赋相和让他心情不错。

不过老毛病又犯了，喉头有些痒痒，强忍着没有咳出声来。

听到卫仲道喊自己，姚珏点了点头，不过心里却想的是别的。

自己这篇记忆里杜牧大家的赋好像和这个时代的文章格式不太一样啊！

这让他有些头疼。

“若是与之没有好的文章，那在下可就胜出了，在下也有些胜之不武了。”

卫仲道看向蔡邕和那屏风后的身影，笑道。

“姚公子若是没有好文章，那便算了吧。”

屏风之中的蔡琰也有些不忍心，开口说道。

那之前两个提前退出的人也满是讥讽之色，其他人有不忍，也有讥讽，也有看不惯卫仲道的，也有少数人皱眉看向蔡邕的。

“多谢蔡小姐关心，既然卫公子请小姐相和，在下也有一个不情之请。”

姚珏想到了什么，笑着拱手说道。

“公子请说吧。”

温柔又好听的声音响起，姚珏开口道。

“在下确有一篇好赋，不过在下读书不多，先生未尝教我文章韵脚，若有不对之处，还请小姐帮在下斧正。”

“可。”

沉默了数秒，蔡琰点了点头。

袁绍有些不忍心看了，他听到旁边有人在窃窃私语。

“竟然不会韵脚？”

“他不会做出那种文章来吧？”

“只怕今天之后他就要‘天下闻名’了。”

曹操听不下去了，抬手叫住了姚珏。

“与之，我这里。。。。。。”

“多谢孟德兄关心，在下自有文章。”

姚珏笑了笑。

“若是有，那边开始吧！”

有些忍不住的卫仲道想要看着姚珏出丑，于是开口打断道。

“那在下就开始了。”

姚珏笑了笑，开口道。

“仲道兄以宫殿和美人儿做文章，在下没有此番才情，此篇名为《阿房宫赋》。”

这个名字一出，在场的众人皆是一震。

原本听到姚珏说他没有那般才情的时候，卫仲道还是冷笑着说他有自知之明，但是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六王毕，四海一；蜀山兀，阿房出。覆压三百余里，隔离天日。骊山北构而西折，直走咸阳。二川溶溶，流入宫墙。。。。。。。”

开头不过寥寥数语，便勾勒出了一番宏大的景象，那堂皇富丽，极尽奢侈的阿房宫仿佛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妃嫔媵嫱，王子皇孙，辞楼下殿，辇来于秦，朝歌夜弦，为秦宫人。明星荧荧，开妆镜也；绿云扰扰，梳晓鬟也；渭流涨腻，弃脂水也；烟斜雾横，焚椒兰也。。。。。。”

六国城破，无数的皇子王孙被掳掠入秦，曾经的天生贵胄在秦国的铁蹄面前宛如笑话，曾经的公子美人宛如货物一般被带入阿房宫中。

“燕、赵之收藏，韩、魏之经营，齐、楚之精英，几世几年，剽掠其人，倚叠如山。一旦不能有，输来其间。鼎铛玉石，金块珠砾，弃掷逦迤，秦人视之，亦不甚惜。。。。。。”

随即画风一转，从壮丽奢靡的阿房宫转入更深层次的，大秦王朝威极一时，却二世而亡的原因。

“使天下之人，不敢言而敢怒；独夫之心，日益骄固。戍卒叫，函谷举；楚人一炬，可怜焦土。。。。。。”

姚珏言语之中带着几分惋惜。

直到最后的一段的开始，众人一直处于被震惊到的状态。

“呜呼！灭六国者，六国也，非秦也。族秦者，秦也，非天下也。。。。。。”

“妙绝！此赋妙绝！”

曹操听到最后一段，一拍大腿，兴奋道。

“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

随着最后一句落下，整个蔡府陷入了宁静之中。

“彩！！！”

曹操第一个反应过来，鼓掌喝道，脸上皆是震惊之后的狂喜之意。

“彩！！！”

原本那些瞧不起他的公子们也纷纷鼓起掌来。

“此赋当为第一！班马在世也不过如此！”

荀攸也很激动，没有想到今天来还能碰到这样的一篇赋文。

“这。。。。这。。。。”

卫仲道整个人哆嗦着，指着姚珏。

他怎么也不相信这篇赋文竟然是他写出来的。

“与之此赋可称我朝第一。”

蔡邕对着姚珏认真的行礼道。

“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

屏风后面，蔡琰仔细品味着最后一句，到是受益良多。

“不对！不对！”

卫仲道似乎还不愿意接受现实，连忙说道。

“他这赋韵脚都不对，根本不能称之为文章！”

“韵脚只需做出些微的调整，便是一篇绝世好赋。”

蔡邕叹气道，看向了姚珏，眼神复杂。

没想到自己今天倒是看走眼了。

“这凭什么算是赋？这怎么是赋呢？”

卫仲道恼羞成怒，一丝风度都没有的吼道。

蔡家的十万卷藏书，京城的第一才女，就这么离他而去了。

“蔡大家，我们说好的啊！我们说好的！”

见无人理会他，不是借来笔墨把姚珏那首赋撰写下来，就是沉浸在其中。

“我是河东卫氏啊！他姚珏不过是个寒门罢了！如何能对昭姬好呢？！”

卫仲道越说越激动，最后竟然面色潮红，一口鲜血喷出，晕倒在这院中。

“来人，送卫公子去看大夫。”

蔡邕看了一眼院中的卫仲道，只见他脸色苍白，面无血色，整个人仿佛只剩一口气了，不由得心下生恶，跟着卫仲道一同前来的几位公子连忙抬着卫仲道离开了。

“恭喜蔡公！喜获贤婿啊！”

袁绍对着蔡邕一拱手。

“恭喜蔡公！”

院中众人纷纷拱手，蔡邕也只能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