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陈飞，也是受了伤之后才回来的。

这么看来，沈斌在陈飞的手中应该也没有落到好处，穆松眼睛眨了眨，扶着陈飞到餐桌旁，又给陈飞到了一碗豆浆，这才说，“师傅想说什么？刚才你不肯在那群人的面前展现出自己受伤的模样，是不想让统领知道，还是不想让……沈斌的人知道。”

“你果然聪明。”陈飞笑了笑。

在穆松面前，陈飞很少笑的，过了好久才说，“之前我就发现我们的府上有沈斌的人，但是我一直没有发觉是谁，其实我很早就回来了，你第一次敲门的时候我就进来了，换了衣服又将之前染了血的衣服给烧了，这才耽误了一些时间，而且我还想知道，是谁来送饭。”

说起来，今天来送饭的人，穆松从来没见过，是个新面孔。

大概是府上的人，只是这些小事儿根本就轮不到他们来做。

穆松的眼睛转了转，“师傅是说刚刚来送饭的人里，就是沈斌的人，他们也是来查看师傅你的情况？”

“对。”

“那怎么办师傅？要抓人吗？”穆松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可陈飞却抬手按住穆松的拳头，“等。”

还是要等的，要等这人的狐狸尾巴自己露出来。

陈世民也是到了晚上才知道陈飞受伤的消息，知道的人不多，就只有他们几个人，加上芸娘而已，毕竟他们想要瞒住芸娘还是挺难的，芸娘是唯——个可以近身靠近他们的女子，许多事情都要芸娘来安排，连他们的日常饮食起居都是芸娘一手来办。

想要瞒住芸娘，几乎不可能。

芸娘扯开陈飞的衣服看了看伤口，啧啧两声，穆松这孩子下手还是没轻没重的，包扎的太紧了，伤口附近的血都渗了出来。

芸娘只好擦干净了手，一边瞪着陈飞一边说，“差不多得了，受了伤居然还瞒着不肯说，这一天了，这么多时间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不来说？”

被芸娘这么一瞪，陈飞也是没办法，只好投降说，“真的是没空啊，沈斌的人无时无刻都在这附近，我平日里都不找你，今天突然去，肯定有原因。”

芸娘在后面掌管府上的所有事务，通常都是陈世民去找她，而陈飞跟芸娘除了在前厅很少在后院见面，就算是见了说的也是陈世民的事儿，否则就是陈飞饿了。

沈斌的人在暗处盯着，就是想看看陈飞的伤势究竟如何，陈飞敢肯定，若是他们看到了自己的伤势，肯定会直接冲过来。

为了自己和陈世民等人，还有府上所有人的安全，陈飞必须让沈斌觉得，自己一点伤都没有。

这样一来，沈斌才会忌惮他的能力，而不敢轻而易举的靠近。

好半天，芸娘才重新帮陈飞上好药。穆松扶着陈飞从内室里出来，陈世民在外面坐着，焦急的询问芸娘情况如何，芸娘擦了擦手上的血迹，回头看了陈飞一眼，这才说，“伤口还挺严重的，但好在副官已经躲开了最重要的地方，内脏倒是没有事儿。”

芸娘回过头来。

作为跟在陈世民跟陈飞身边比较久的人，整个郑州城的情况都还是了解的，沈斌这人也知道，芸娘盯着陈飞问，“你的意思是，沈斌受伤比你还严重？那还能活吗？”

“别说是严重了，沈斌当时差点就死在客栈里，要不是沈斌的亲信来的早，他早就是一具尸体了。”陈飞冷笑一声。

其实一开始陈飞就没想杀沈斌，在陈飞看来，沈斌不是自己的对手也不会是陈世民的对手，又何必要下杀手呢？

可后来想了想，对于以后的历史而言，沈斌的存在还是有些不合理的，或许是因为自己的出现，冥冥之中历史也被轻微的改变，这才出现了沈斌这样的人物或许杀了沈斌，就可以回到正轨。

这样一来，陈飞才下了杀心，无奈他的杀心出现的太晚，否则沈斌会在靠近他的那一瞬间就死了。

结果沈斌的亲信来了，将人给救走，陈飞懂得穷寇莫追的道理，也就没有继续追。

陈世民一拍桌子，愤怒的说，“郑州城跟我们毫无关系，沈斌来了却要杀你，真是欺人太甚。”

见陈世民是真的生气了，陈飞赶紧说，“真的没有。沈斌来其实就是为了试探你的情况，你若是因为我受伤的事情跟沈斌吵起来，那不是正中沈斌的下怀？我觉得没有必要的，在这种事情上下功夫。”

穆松也扶着陈飞，按照陈飞的意思对陈世民说，“主子，其实这事儿真的不用太着急，按照师傅的话来说，沈斌的伤势也是挺重的，现在还不见的能起床呢，目前最重要的还是……”

他的声音压低了，“还是咱们府上的叛徒。”

对啊，陈世民安静下来，他都忘了。连自己的府上居然都有别人的眼线了，按照陈飞的意思来看，这人在府上的时间还不短了，已经做到了外院的位置。

陈世民眯起眼，问陈飞，“你是不是已经知道是谁了？”

“我心里有数。”陈飞捂着伤口，声音冷淡，“但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

“那什么时候动手？”

“等沈斌忍不住的时候。”

书房的灯一直亮着，芸娘倒是慢慢的退出来了，知道陈飞受伤后，她得想办法在陈飞的饮食中加一些补血的药材，既然不能名正言顺的熬药，也不能让人知道，就只能用药膳的方式。

好在她平时也是会给陈世民和陈飞做药膳的。

芸娘对身边的侍女橘子说，“你去抓些……”

郑州城的情况总算是安稳了几天，倒也不是因为沈斌受伤，而是因为郑州城的附近涌现了一批流民。

这批流民出现的莫名其妙，连沈斌和亲信都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安顿这群流民，还要盯着他们不许在城中惹事儿，最重要的是……他们发觉有不少眼线掺杂在这群流民中，这才是最重要的。

沈斌受伤过重，依旧躺在床上不能动，对着属下大喊，“给我去查！我倒是想知道，究竟是谁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把这群人给我送到郑州城来！”

其实沈斌心里已经有数了。

陈世民府上。

陈飞的伤口愈合的还好，加上有芸娘的药膳，也没有继续严重下去，今儿个陈飞准备偷偷溜出去喝酒，结果在门口就被穆松给拦住了。

“师傅。”穆松盯着陈飞。

而陈飞不像是穆松的师傅，更像是想要出去偷偷喝酒却被拦住的病患一样，有些无奈的盯着穆松。

穆松背着手，小小的少年腰背挺得笔直，上下打量着陈飞，“师傅，芸姨说了，你身上的伤口还没好呢，不能去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