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轩言奇》

10魂为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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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魂为媒

清末民国初,浙江宁波府城内有一书生姓姚名梧,身材高大,虎背熊腰,为人憨厚,家境福盈,于城中书院求学。其与众不同,不爱美女,偏喜长相俊美之翩翩男子。其恐败坏伦常而召非议,行事则谨慎,外人并不知也。

姚梧有一姓姜名安同窗,年不过弱冠,窈窕淑女般,唇红齿白,皮肤白皙,有女性阴柔之美。家居城外北郊姜庄,一豪门富少也,其自幼喜乐理,擅弹琴奏曲,姚梧甚喜之,常与其游耍,然并无有非分之举。姜喜食酥饼,姚常买酥饼后,用厚纸包妥,放于怀中带入学堂,给姜食之。因其购后速至学堂,送与姜时,尚冒热气而未凉。姜安甚感其诚,天长日久,二人感情笃深,成形影不离之挚友也。

城北郊灵山之麓有一寺,名保国寺,寺侧有一湖,名碧波湖,景色秀丽,游者如织。一日,姜安邀姚梧游湖。二人游玩一番后,行至保国寺前,此时从寺内走出一小姐,美艳绝伦,粉妆玉琢,面若芙蓉,艳如桃李,似天仙女般。姜安见之,顿失魂魄,双目呆视,目光滞矣。此小姐无意见姜直视,即刻显出鄙夷嫌弃神情,速步去矣。姜目不转睛,目送美女上轿方休。姚梧见之,心中不悦。姜安却失魂落魄,归后日夜思念此美女,不思饮食,夜不能寐,不久忧郁成疾,病卧床榻。

姚梧购酥饼登姜府探视,见姜安憔悴不堪,瘦似骷髅般,甚心疼之。姜谓其曰:“仁兄,如何不知吾会此颓然,彼日吾与兄至保国寺游玩,见一小姐美如天仙,吾欲求之,请兄探寻此小姐何家千金,吾欲托媒登门提亲,若女方允之,则吾病愈矣。”其闻后,方知姜为何卧病不起,含泪应之。

经探寻,姚梧得知小姐姓陶名莹,家居城北陶府。遂告之姜,姜父母托媒上门提亲。陶莹小姐闻提亲者乃彼日于保国寺前所见书生,当即断言拒绝,并曰:“吾欲嫁顶天立地大丈夫,威风凛凛大将军,非一似女人般文弱书生也。”姜闻媒传话,病情愈重矣。姚梧再至病床前,见姜意识模糊,气息奄奄,如将死之然也。其愈心疼,焦急如焚,恸哭去矣。

姚梧见姜安病危,其心急火燎,情急中欲至陶府见陶小姐,求美女入姜府见姜安以慰之。然陶府门卫极严,其与美女一不沾亲、二不代故,何以谋面?其闻保国寺主持弘善大师法术高强,欲求解之。

姚梧熟路,进保国寺,向门僧言明,欲求见弘善大师。由门僧带路,径直至后院僧舍,门僧进屋禀报,短时,从屋出,向姚梧摇手,简曰:“师父不见。”姚梧怔问:“因何不见?”回曰:“请施主自悟。”言罢,甩袍袖,回屋去矣。

姚梧寻思良久,恍然喻矣,知未给各殿菩萨烧香跪拜,其重回庙门,从庙门始之,依次金刚殿、天王殿、大雄宝殿、观音殿、千佛阁等烧香叩拜,侧殿亦无漏,一一拜过。一时辰后,其再至僧舍,见门僧于屋外候之,不等其开口,招手曰:“方丈应允,施主请进。”

步入方丈卧室,见弘善盘膝悬空于床榻之上,离榻一尺余,双手合十,闭目发功,姚梧见此,惊讶不已。其不敢打扰,恭敬立一侧,良久,弘善收功,身落榻,方睁双目,开口问:“施主请坐,请问贵姓大名?今来陋室,不知有何事指教?”姚梧忙深施一礼,曰:“吾姓姚名梧,焉敢言指教,今来拜访大师,欲求大师解难,……”遂详述之。

弘善大师闻罢,曰:“为友解难,不辞辛苦而来,善哉。施主欲见陶小姐不难,亡后汝之魂可入陶府见之,汝愿亡否?”姚梧竟言:“为友解难,吾不惜命,姜安若能病愈、婚事如意,吾万死不辞!”弘善感其言,暗赞:此人为友解难不惜献身,义也!遂施法,口念咒语后,猛向姚梧口喷长气,气呈白色,白气罩其身,旋儿绕之。

姚梧顿感疲惫不堪,哈欠连天。弘善起身,持佛尘向姚梧甩之,曰:“姚公子困乏矣,请寝之。”姚梧昏昏然,不由己仰身飘起,飘出保国寺,至灵山,入一山洞落之。

陶莹夜梦,见一身强力壮大汉入室。其惊问:“汝何人也?因何至此?”大汉答:“吾姓姚名梧,乃姜安之密友也,吾闻小姐欲嫁大丈夫、大将军,不委身于似女人般文弱书生,可有此言?”陶赧色点首,大汉劝曰:“汝之言差矣,吾乃强汉,虽身强力大,然头脑简单,思路呆滞,一莽撞人也。焉比清秀之人明睿?现姜安公子一心一意爱汝,已相思成疾,病入膏肓,即将亡矣。现吾将姜安居处书于纸上,求陶小姐大度,登姜府以慰之。”言毕,姚梧将一纸放于床头,晃身逝矣。

陶莹惊醒,似梦非梦,见床头果有一纸,上书:姜安居于城外北郊姜庄北村口首户。其甚诧异,决意明日至姜府探视之。

次日晨,陶莹以再去保国寺上香为名,告别父母,乘轿往之。路过姜庄,经姜安居处时,命轿夫落轿。其下轿,率丫鬟入姜府视之。

姜安惊闻陶莹登门探视,万未料之。见美人至,其大悦,病愈大半,下床喜迎之。曰:“小姐至此,小生不知,未能远迎,请恕之。”陶莹曰:“吾受姚梧所邀而来,相公莫惑也。”姜安父母闻之,欣然设盛宴待之。席间,姜安精神焕发,狂饮猛食,兴奋之极也。其取琴弹之以助兴。其弹《春江花月夜》一曲,琴声婉转悠扬,旋律时静时动,忽儿犹如明月当空,忽儿似江水奔腾,展现出幽美邈远、惝恍迷离春江月夜图,曲调奏出游子思妇真挚动人离别之情。陶莹觉琴声美妙动听,柔和悦耳。曲罢,其芳心萌动,对姜安刮目视之,顿生爱意,赞叹不已。

陶莹告辞归,从此姜安相思病愈矣。当晚安然入睡,睡梦中见姚梧至,谓其曰:“今陶莹小姐亲登门探视贤弟病情,病愈否?”姜安大谢曰:“承蒙仁兄相助,吾感激涕零,美人登门如服灵丹妙药,吾病喻矣,让劣弟不知如何谢也。”姚梧曰:“勿谢,此应吾之所助也,贤弟何不趁热续行,备厚礼回访之。”姜安闻此言,大悦而醒,决意备礼,欲回访之。

数日后,姜安迅复康,其携重礼回访陶府,陶莹亲自出门迎之。陶莹双亲见姜安眉清目秀,英俊潇洒,有应此姻之意,亦摆盛宴招待。席间,陶莹亲自为姜安斟酒布菜,热情待之。

姜安痊愈后,一日,其散步至碧波湖之湖心亭,此时其思念起姚梧,已多日不见,欲登门致谢相助之恩。正此时,见陶小姐携丫鬟亦至湖心亭。姜安见之,惊喜异常,上前施礼疑问:“不知小姐何因亦来此处游玩?”陶莹答曰:“昨晚吾又夜梦姚梧至闺房,其言姜公子明日至碧波湖散步,让吾于湖心亭相见,并言公子喜食酥饼,现特意购之。”言语时,姜安竟嗅酥饼之美味,惊讶向小姐致谢,小姐令丫鬟将酥饼取出送之。姜安大悦,亭外有茶社,遂入之,购茶水,二人饮茶食饼,望窗外美景,尽享欢乐。

自此后,姜安与陶莹常约会。二人情谊渐深,终至一起。待双方父母定亲后,选良辰吉日,结为夫妻。

洞房内,姜安问妻子:“吾闻汝喜欢八面威风粗犷大丈夫,为何嫁吾手无缚鸡之力书生?”陶莹笑曰:“吾之前确实不喜文弱书生。然自汝病后,夜梦姚梧入闺房相劝,并留一纸,告知汝居处,劝吾登姜府探视。”言语中,取出彼日姚梧所留纸示之,姜安见字果姚梧之笔迹,其惊叹!然姚梧已消失一月余,登陶府寻问,家人亦不知其往,怪也,只梦中与其相见,大婚之日亦未见其来贺喜,甚感惑然,其究何处去也?

当夜,姜安与陶莹同做一梦,夫妻梦姚梧又至,贺喜曰:“恭喜二人成亲,吾心满意足,吾已亡矣,尸体于灵山一山洞中,请二人去吾家报信,并请保国寺弘善大师为吾念经超度。”夫妻惊醒。次日,忙前往陶府报信,姜安夫妇率众于灵山搜之,果于一山洞中寻至其尸体,见其尸被白气缠绕,驱之不去,众忙抬至保国寺,弘善出庙相迎,念咒做法,张口吸白气,白气尽入口中。弘善上前,举手敲尸,呼曰:“姚公子,醒乎!”

姚梧睁目,视四周,见众人围观,其呼曰:“吾饿矣!”弘善曰:“姚公子已睡一月余,焉能不饿?”众见姚梧苏醒,无不惊异。

弘善大师叹曰:“闻古人有为友两肋插刀者,此义也。然为友媒婚而舍己献身者,世上实属寡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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