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刀踏歌行》

第3章8门天锁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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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胖老者面带得色,笑道:“师弟,你是阵法的大行家,你来看看这阵图是真是假。”

清瘦道人又拿起那阵图端详了一阵,激动的道:“是真的,是真的!我虽未见过这传说中的阵法,但也能一眼认出这阵图的真假,绝不会错,这是真的!但不知是师兄从何处得来的?”

矮胖老者点了点头道:“师弟这下知道我为什么要请你来相助了吧?放眼咱们出云山,除了你还有谁能将这套阵法的威力十成十的发挥出来?”他顿了一顿又道:“至于这阵图的来历嘛,嘿嘿,不过是我动了点脑子从般若寺苦航禅师那里借来的而已,那老和尚太过迂腐,非要我发了誓不以阵图伤人性命才肯借我,实在是迂腐的紧!若不是那老和尚修为高深我打他不过,早将这阵图抢了走了!”

清瘦道人吃惊道:“连师兄都打不过他?这苦航和尚似乎在江湖上也没什么名气啊?”

矮胖老者道:“师弟有所不知,这和尚原是金刚门的护法长老,据说因与门内不合被贬斥到下属的般若寺做了个小小的主持,但他的佛法武功都已至化境,高深莫测,只是潜心佛法,不在江湖上走动,所以没什么名气。”

清瘦道人点点头道:“原来如此,”又扬了扬手里的阵图,“有了这个,师弟心里就踏实多了,只是不知师兄准备如何捉这毒火蛟?”

矮胖老者又从怀中取出了卷成一团的六十四面彩色小旗,和八面黄铜磨制的小镜子一并交到清瘦道人手上,道:“天色不早了,咱们今晚休息一夜,明天一早动手,师弟你将阵图好好研究一番,不用全部掌握,只需将锁敌困敌之法研究明白,明日师兄我便有九成把握了。”

清瘦道人点点头,“师兄放心,只要有阵图在手,一夜时间足够了。”

当下二人再不说话,各自吃了些干粮,又将小风手上的穴道解了,把他弄醒,扔了一些干粮给他。

小风左脸依旧肿胀,被点了半日穴道,气血不通,面色惨白,虚弱的如同随时要咽气一般。

矮胖老者也是怕他死掉,这才扔了些食物给他,只要熬过了今夜,他是死是活都没关系了。

晚上三人在山顶火山洞窟旁席地而卧,竟丝毫不觉的寒冷。想来应该是山腹之内的地火熔岩烘烤的缘故。小风扔被点了穴道仍在地上,又怕他乱喊乱叫惊动了毒火蛟,还将他的嘴巴堵了个结实。

一夜无话。

第二天晨曦微亮,矮胖老者便用脚将搂着小旗、镜子、与阵图伏在地上大睡的清瘦道人踢醒了,要他抓紧时间去布置阵法。清瘦道人眼圈泛黑,哈欠连天,显然是为了研究阵法一夜没睡。

矮胖老者又将小风唤醒,将他穴道解了,命他活动手脚,并指着火山口吓唬道:“若敢不老实,便将你丢下去!”

小风挣扎着坐起来,向他回瞪一眼,并未答话。

矮胖老者本想发怒,但转念一想,他马上就要死了,何必跟他一般见识,便不再理他,转身去帮助师弟布阵去了。

清瘦道人按图索骥,将六十二面小旗与八面铜镜分别布好,又将手里剩下的一红一黄两面小旗中的黄旗交给矮胖老者,道:“师兄收好,这是地门旗,等那畜生出来,只需将这旗扔进洞口,那畜生便再想回去也找不到路了。”

矮胖老者却不接那小旗,只是盯着清瘦道人手里的那面红旗,问道:“不知师弟手里的是哪一门的旗呢?”

清瘦道人面色一僵,支吾道:“这是天门旗,那畜生又不会飞,没什么大用......”

矮胖老者嘿嘿冷笑:“这毒火蛟在此地火窟中已不知修炼了多少年,即便不会飞,也能凭着蛟丹之力在空中翱翔个十几息的时间,如此重要的旗门,怎能说没有用呢,师弟还是将天门旗交给我吧,以免出什么纰漏!”

清瘦道人无奈,只得将红旗旗交给了师兄,自己手里留下了黄旗。心里却暗暗得意。

原来,这八门天锁阵根本没有天门旗一说,大阵布成,天空便与地下的大阵成为一体,这一片空间中便成了没有上下左右之分,没有色声味触之感的绝地,任你是大罗金仙,也必会被困在阵中,万难走出。

矮胖老者从清瘦道人手里要去的那面红旗,才是真正的地门旗,他只要将那红旗向空中一抛,那旗自然又会落回地面,还是布成了大阵。至于清瘦道人手里的黄旗,其实是生门旗,他原想给自己留一条生路,用作见势不妙的时候逃跑,可又知道师兄必然会怀疑他,便来了个虚虚实实的计中计,师兄果然上当,讲那面红色的地门旗当做天门旗要了过去,将黄色的生门旗留给了他。

矮胖老者见一切布置停当,便从腰间一扯,扯出一根黑沉沉的镔铁链子枪,向空中一甩,哗啦一声响,那根铁链枪犹如一条黑蛇一般在空中转了两圈缠在了他的胳膊上。

他大步走到小风身边,狞笑道:“小子,二位道爷扛着你走了这两日,也该到你回报的时候了!”

说着伸手抓过小风就要用枪尖挑破他的脖子,放血出来引诱毒火蛟。

枪尖刚递到小风的脖颈,他突然转念到,若是那毒火蛟睡的太死,一时不能将他引出来,这荒山野岭又去哪里再去找这么一个小孩去,便将枪尖一转,刺在了他的大腿上,顿时血流如注,浸透了小风的破棉裤。

矮胖老者一把将小风的裤子扯掉,单手提着他悬在火山口的上方,任凭小风的鲜血向洞内滴下。

小风被悬在洞口上方,向下看去,只觉得目眩神迷。又看到自己腿上鲜血直流,那矮胖老者则紧张的望着下方,似是害怕,又似是盼望的等着什么东西上来,想起他们对待自己的种种,禁不住怒从心头起,张开嘴便向矮胖老者抓在自己胸前的肥手上咬去。

他这一口咬下,却觉得犹如咬在了一张牛皮上,牙齿根本不能撼动其分毫,正感奇怪,突然听到矮胖老者大喝一声:“来了!”一把将小风甩了出去。

小风摔在了离洞口一尺左右的一块巨石上,只觉得全身骨骼欲裂,正要挣扎着从地上坐起,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幕让他终身难忘的景象。

一条巨大的蛇头从面前的洞口里缓缓的升了出来,那蛇头有多大?小风无法形容,但他知道,自己曾经栖身的那座破庙,与面前的蛇头相比还要小上几圈。

那蛇头直到露出全部的脑袋,才停止了上升,它伸出了比矮胖老者的腰还要粗的舌头,在空中快速的伸缩了两下,便将头转到了小风这边。

这时小风才看清,这不是蛇,最起码不是他曾见过或吃过的那种蛇。这条巨蛇的头上有一支角,一支银白色的、闪闪发亮的角。

巨蛇的头缓缓靠近小风,终于在离小风不到一尺的地方停了下来。小风睁着惊恐的眼睛望着巨蛇,一动都不敢动。在这样巨大生灵的压迫感下,没有任何人能泰然处之。

巨蛇盯着小风看了一会儿,似乎是在判断那香甜的气味是不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寒冷的天气,总是让它的感觉迟钝许多。

就在它似乎终于判断完成,准备将面前这个小家伙一口吞下时,矮胖老者突然大喝一声:“动手!”

一根连着铁链的枪头刺在了它的脖子上,那枪头刁钻狠毒,从它鳞甲的缝隙里钻进去,直刺入了它的皮肉。那巨蛇吃痛,向天一声怒吼,声传数理之遥,竟犹如龙吟一般。

他猛的转头看向矮胖老者,后者将手一抖,收回枪头,对着清瘦道人喊到:“引它进阵中!”说完将身一纵,犹如一只苍鹰一般跃进了提前布置的大阵中。

清瘦道人腿脚似乎有些发软,他将那黄旗牢牢的捏在手里,也摇晃着身子跑进了阵中。

那巨蛇吃了矮胖老者这一击,恼怒异常,也不再管地上的小风,向上腾空而起,如一条巨大的绿色横练般,越过小风的头顶,向矮胖老者追去。

那山顶本就不甚宽广,又有一个巨大的火山口,剩下的空地不够清瘦道人布阵所用,他便因地制宜,将小一半的阵法布在了火山口的上方。那巨蛇飞跃过去,正一头扎进了这半边悬空的大阵,它的眼里立刻看不见那刺伤它的人类了,只剩下了一片白茫茫的雾气翻滚,不知自己身在何方。但它仍去势不减,巨大的身体重重的落在了洞口旁的石头上,激起一片烟尘。

在它落下的瞬间,两个道人已经闪身到了安全的地方。他们站在远处观察着毒火蛟入阵后的情况,果然见它如眼盲一般,对这边的两人视而不见,只是摇头摆尾的乱撞乱滚,两人不禁相视一笑,这八门天锁阵,果然名不虚传,真是无人不困,无灵不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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