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不见……萧遥。”哈斯塔的声音空灵缥缈，好似就在耳畔低语，也好像如同风吹过空旷的山谷激荡起的回音。

淦，果然暴露了！

“好久不见。”萧遥哭丧着脸，此刻他的声音听起来就好像刚刚被好几个人蹂躏了十几个小时一样萎靡不振。

虽然貌似哈斯塔现在没打算跟自己翻旧账，不过谁知道这会不会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我稍微了一下属于你的故事，很精彩……明明幕后没有任何神来导演，却比那些作为神明手中提线木偶的光鲜亮丽英雄史诗要有趣一些。”哈斯塔缓慢的靠近，依旧无法从那空灵的身影里听出任何的主观倾向，“你的故事成功的取悦了我，所以我宽恕你冒认故友身份的冒犯……或许，那也算不上是冒认。”

“冒……认？”萧遥被哈斯塔这套模棱两可的说法问的有点疑惑。

“呵呵，作为廷达罗斯一族，你应该很清楚……对于你们而言，时间并不是单线性的。”哈斯塔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似乎并不十分在意这一点，“我很喜欢有趣的故事，你是极少数能用故事取悦我的人类，我也期待着能够在你的身上看到更多的故事……所以，姆西斯哈的那个要求，我同意了。”

萧遥：“……所以我现在要不要叩谢神恩？”

得承认，这情况他真没想到过……自己居然意外的没有触犯神明霉头？

“契约就此成立，我会假装成在你背后下注的神明，但是我不会干涉你的任何行为……作为交换，你要让我鉴赏到足够精彩的故事。”哈斯塔昂起了头，苍白的面具下，神的眼眸如同繁星一般闪烁，“从此刻开始，你是吾之眷者，也是吾之朋友。”

这啥情况？

萧遥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虽然情况比他预想中的要好很多，甚至于可以说是被哈斯塔视为朋友都能算得上网络主角龙傲天一般的境遇，然而……如今的他比谁都清楚――所有命运的馈赠，早就已经在暗中明码标价。

哈斯塔希望自己的故事能够取悦，但是那得是怎样绚丽的故事才能成功的取悦到一位如此强大的旧日支配者？

如果说自己做不到，那么哈斯塔会对自己做些什么？如果说哈斯塔为了更好的故事而篡改自己的命运，引入更多危险的变量，自己又能做得了什么？

毕竟两者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所谓“朋友”一言，也不过只是一时兴起的举动，掌握着更高层力量的神明随时都可以将其篡改。

“所以，让我来追加一下对你投资吧……作为神，我掌握了‘故事’的概念，还有一小部分‘空间’的权柄。对于廷达罗斯一族来说，‘故事’的力量用处不大，所以我就稍微向你分享一下我对于‘空间’的理解吧。”哈斯塔似乎没有留意到萧遥的信息，或者说就算他留意到了也不会在意太多。

萧遥神情复杂的点了点头，既然无法回避，那么就只能尽可能的用这份哈斯塔的眷顾为自己谋求更多的有价值的东西。

反正，他相信自己一定不会做一辈子的棋子。

目前……该认怂的时候就认怂吧，苟命这事儿，不寒碜。

“对于空间的掌控，廷达罗斯一族擅长的是把线性的连续空间切割成碎片，而我擅长的则是在已有的空间领域里开辟出属于自己的‘独立空洞’……用你能理解的方式来解释的话，那就是我能够在类似于一张‘纸’的空间里开辟出一个黏着在‘纸’面上的小‘泡沫’。”

“你的黄印原本是一个让我定位的坐标，不给过现在我已经把这部分对于空间的掌握贯彻其中，你只需要调用黄印，就能触发这部分力量。”

“虽然对于我来说，这项权柄的用途有很多。但是你至少数万年内，是不可能做到我这种层次的。毕竟，我与廷达罗斯一脉对于时空的理解是不同的。不过，至少目前你还是可以使用这种能力，把目标放逐到异域的‘泡沫’空间里，也可以将提前储存在‘泡沫’空间里的能量倾泻而出。”

“呵何，你叫做萧遥是吗？我很期待……即将在你身上上演的故事。”

萧遥瞪大了眼睛，面前黄衣之王平静的注视着自己，这一刻自己手背的黄印烁烁发光，就如同窃取了一抹太阳的光芒。

……

“永恒的摇篮”世界。

躺在自己房间内的床上，萧遥有些失神的看着天花板，黄衣之王最后的几段话还回荡在他的心头。他的姿势和之前躺在床上的姿势一样，就连位置都没有改变，刚刚那觐见哈斯塔的场景就如同一场虚幻的梦境……

但是萧遥很清楚，那些都是真实的场景，自己的身上已经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在他左手的手背上，黄印仍然在着耀眼的光芒，伴随着些许的灼痛……他的确感觉自己对于空间的理解方式又多了一种。

太阳穴有点刺痛，哪怕有着“精神封闭”的能力在，他也能够清楚的感到某种自己无法防御的力量在强行渗入自己的大脑……假如自己不是封神之路第三层次的“近神之人”的话，想必此刻已经因为这枚黄印带来的刺激和污染而san值归零，陷入疯狂了吧。

可以相信旧日支配者们的力量，但是不要相信们的仁慈。

哈斯塔不会在意这枚赋予自己的力量会不会损毁自己的精神，或者说……如果自己连这枚黄印都承受不了，那么就不配称为的故事中的主角。

自己变得更强了，但是这也意味着――从此自己的背后多了一道目光的注视，虽然保证过不会干涉自己的行为，但是自己终究不会再像之前那样自由……至少，自己要编织足够精彩的故事才能取悦，从而换取自己的自由。

尽管这样一来，自己被其他伟大存在插手命运的可能性被降到了最低，总体来说对于自己是利大于弊，只不过自己心里不舒服还是肯定的。

“虽然我很想抱怨一句‘黑，真他妈黑’……不过现在抱怨好像也没啥用，反正，我一向是个能随遇而安的人。”萧遥自言自语，排解着焦躁的情绪，“换个角度想，反正游戏厅本来就是一众大佬的安排，现在不过是放到明面上了罢了……有大佬罩着也挺香的嘛，别想太多，干就完事儿！”

他用力揉了揉脸，重新露出了灿烂的像是傻白甜的笑容。

他一向就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因为某些无力改变的事情而不断的怨天尤人，那太软弱了。

“所以……现在让我瞅瞅看，现在的黄印又多了什么功效？”

虽然“空间”并不是哈斯塔的主要权柄，但是旧日支配者的馈赠终究不是一般人能够轻视的。

萧遥只是简单的观摩了一下“泡沫”空间的概念就不由得为止感叹，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被制造出来的“泡沫”空间就是一个独立的小宇宙，这个空间权柄如果能发挥到极致，居然有几分“造物主”权柄的味道！

于是，他壮志踌躇的开始开辟自己的第一个空间泡沫，然后就被自毁的空间炸了一脸……原因无他，这玩意儿和自己目前的能力简直就是“八字不合”啊，他几乎都能听到自己的“破碎时空”灵魂徽记在抱怨――都有我了，还找小三，渣男！

对于时空他的理解方式又多了一种，两者之间的冲突弄得他焦头烂额，原配……啊不，“破碎时空”根深蒂固，丝毫不肯妥协，他绞尽脑汁也只能开辟一个几百立方米的小“泡沫”，导致现在他也就只能把这个能力当成随身空间用……

……

满天飞旋的星光高速的闪烁着，好像凝结出了无数双注视着宇宙的眼眸，也好像是某个比宇宙还要庞大的庞然大物体内流淌的血液。

在某一刻，某个笼罩着暗黄色光芒的恒星系之中，那位披着破旧黄袍的身影收回了注视宇宙深处的目光――是旧日支配者哈斯塔的化身“黄衣之王”。

哈斯塔的本体依旧被封印在那个已经寂静了无数个纪元的哈利湖之中，静候着群星归位之际。

这是一次失败的神战后的结果，然而就算是战胜了自己的那位神明远比自己强大，可是除去封印自己之外也拿没有办法，因为旧日支配者是不死的。

就像是姆西斯哈和奈亚拉托提普都曾经对萧遥提到过的那件事一样――对于不死的存在来说，耗费无数个纪元进行哪些不会有明确结局的神战，就算成功封印了对手也毫无意义。

因为所有的封印都将脱落，被封印的旧日却永生不灭。

哈斯塔身上的封印还没有脱落，然而这并不影响的化身――“黄衣之王”自由的在偌大的宇宙中行走，去欣赏无数由人或者神演绎的故事。

最近，又找到了一个久违的能够激起好奇心的故事。

站直了身，那一身破旧的黄袍猛地向中心位置的一个点塌陷，伴随着周围空间荡漾起一阵漩涡般的纹路，从哈利湖畔消失了。

哈斯塔的化身再次出现的位置，是一颗已经裂开却仍然在熊熊燃烧的恒星中央，这里有一座宏伟的殿堂，十几座精美的雕塑以超越人类想象力的方式彰显着宇宙的终极真理。

通俗地讲，一般人看到这些雕塑第一眼会觉得“哇好厉害”，第二眼就因为大脑里被塞入了超规格的知识而爆掉了……

这些雕塑的中心，有一处位置最高的平台，两座雕塑居高临下，以君王的姿态俯视着下方的雕塑群――其中一座是由无数角状碎片构成的巨狼，另一座则是一片朦胧的灰雾里延伸出无数的眼眸。

这两座雕塑象征着主导廷达罗斯游戏厅的两位外神，“廷达罗斯的霸主”姆西斯哈和“无名之雾”奈奥格索希普。

但是这个大厅中留下雕塑的，不止两位外神。

如果说，姆西斯哈和奈奥格索希普类似于君主的话，那么在大厅的陈列着的那座雕塑――在层层叠叠的门后无数黏结在一起的泡泡状物体――就类似于另外一位冷眼观察着一切的监视者。

那是“万物归一者”犹格索托斯的雕塑，就是监视游戏厅的那位，以在旧日支配者和外神之中崇高的地位而言，只有的注视才能防止在廷达罗斯游戏厅之中下注的诸神们玩过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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