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哪有什么目的，我只是单纯地想离你近一点。”

说着，顾小荷还向李笑挪了两步。

李笑厉声喝道：“别和我打晃子，给我认真回答，不然请你立刻离开。”

他可不想留一个不知深浅底细的人在身边，说不定哪天就把自己给害了。

顾小荷见李笑的神情严肃，于是立正站好，正声道：“我叫顾小荷，因为师父从一团荷花里捡到的我，我师父是白云庵的庵主。”

“白云庵？”

顾小荷继续解释：“白云庵是钱塘江周近的一座小庵，在杭州一带算得上有名的修行门派了，并且我们独树一帜，只收女子。”

因为与众不同，所以人们最是容易记住。

李笑追问：“那你现在什么修为？”

“正六品。”

果然不出所料，这个小姑娘居然真的和洛红衣一样也是正六品，而且看起来，她貌似要比洛红衣小上几岁。

不过，洛红衣还是名从六品的刀修，两人天赋也难说谁高谁低。

李笑点点头，最后一次问道：“那你接近我到底是为什么？别给我撒娇了，我可不吃这一套。”

顾小荷低声说：“我真的没有目的，我见你生得好看，只是想靠近你一点点。”

一个长相甜美、心地善良，而且才刚刚十六岁的小尼姑能有什么坏心思，她不过想近距离看着这个下山以来所见到的最俊俏的男子罢了。

李笑不明白这一点，但他也不是笨蛋，人总会不由自主趋向于美的事物，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而纵观整座金陵城，谁又能比他美呢？

“嗯…好吧，我信了。”

李笑选择了相信她，只因为顾小荷眉眼之间那种岁月静好、不为世俗所沾染的纯净是装不出来的。

而且，膝枕是真的很舒服。

李笑忽又想起一件事，问道：“你们庵里的弟子还能下山？”

顾小荷还在为李笑答应让自己留下而喜悦，仿佛没有听见，李笑又问了一遍。

她才如梦初醒道：“哦，我师父是个很古怪的人，庵里的师姐师妹们，每到二八年纪都会被师父赶下山蹈红尘。”

李笑当然知道所谓的“蹈红尘”是什么意思，二八年纪正是春心萌动的时期，除了男欢女爱之事之外还能是什么呢？

他纳闷道：“那确实有些奇怪，难道不会有人醉于红尘不回去吗？”

“当然有啊。”

顾小荷回答得很自然，显是已经司空见惯了，“春风楼的鸨儿娘就是我师姐。”

李笑很好奇，“你师父能允可这种事？”

顾小荷笑了起来，铃铃的像一串新制成的铃铛，悦耳动听。

“哪有什么，师父虽然脾气古怪，但是人很好，不仅允许想还俗的弟子还俗，若是以后又想回白云庵了，只需在庵门叩个头，叫声‘师父，我又回来了’，她照样欢迎。”

李笑忽然觉得这个庵主一定是个很有意思的人，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很想见见你师父，一定很有趣。”

顾小荷慌乱道：“不行不行，我师父对世间男子痛恨之极，若是让她见了你，你恐怕……”

她举起右手，做了个一刀剪断什么东西的手势。

李笑顿感胯下一冷。

顾小荷终于还是留下了，依然像往常一样负责打扫里里外外、然后买买菜，并且多了一项任务：保护好笑老板！

这是李笑提出的条件，既然身边有个正六品高手在，虽说不能和苏海棠、六扇门三使相比，但至少拿住寻常的魔修不在话下。

这样一来，出入安全了许多。

……

……

九月深秋。

江南一带却未见有百草凋敝之感，反倒是胭脂河畔的那些桂花开了。

阵阵的桂香飘进街头巷尾，屋里屋外溢着清香。

李笑正赤露着上身在楼外楼二层修炼，手持笑红尘不动用真气而上下挥动。

若是有久浸剑道的大家在此，定会发觉李笑每一剑挥下时总带着三分的剑气。

这就是剑道入八品的象征。

不得不说，很多事情很多方面，天赋要比努力重要的多。

此前李笑痴于修道，奈何天赋不行，无论他再怎么努力也难以入品。

而现在，他练剑才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就已是从八品。

李笑长长呼出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放下笑红尘剑，经过一个多月的相处，他越来越爱这柄剑了。

人若是不念旧，那和没有感情的木石疙瘩有什么区别，就连动物们尚且也有情感。

他刚穿好衣裳，就听见了顾小荷兴冲冲跑上楼，踏得木梯“咚咚”直响。

李笑没忍住朝下面喊了声：“小心点，别把楼梯踩坏了。”

他才不担心以顾小荷六品实力会摔伤呢。

顾小荷冲进房间，道：“笑笑老板，卖完了，修为全部卖完了！”

不知是不是王守冲真的听自己的话，替楼外楼做了宣传，从九月初开始，来店里的顾客不断增加。

虽然很多人一听价格扭头就走，其中有拿不出钱的，可更多的觉得这是在拿他们当猴骗。

即便如此，还是不少有钱的阔少愿意掏钱的，而这些人大半和王守冲或多或少有些交情。

王守冲对他们说的可玄乎了，一万两银子划花出去，一年的修为立刻涌进身体，其过程的丝滑顺畅王二少更是大添笔墨地描述……

这群公子们也不在乎区区一万两，他们就是想体会体会王守冲所说的感觉。

一传十，十传百。

李笑原本的打算是在两个月内卖完，现在却提前了一个月，而且楼外楼名头也逐步打开了。

现在你在西城和南城提及山外青山楼外楼，十个人就有一个能给你接上一句：问道青天谁人愁？

若是提及金陵笑笑生的话，知道的人就更多了，什么东城门拔剑向倭人、什么楼外楼主人、什么六扇门编外人员……

越传越广，越传也越邪乎。

李笑都开始担心六扇门和官府会不会盯上自己了。

一个月下来，十八九品修为和一年的剑道修为全部售出，他也获得了相应的增长，现在已快接近正九品了。

期间柳花明来过两趟，和李笑聊了些家常，又说起书院最近要组织他们出城历练。

李笑嘱托了几句，将他应得那笔钱给了他。

顾小荷最近的腰包也鼓了，甚至都开始买些名贵的衣裳和胭脂，直到李笑说了句，你不化妆更好看，她才止住。

这一个月，李笑除了练剑就是在楼下打理下店铺，生活平静了许多，他似有些想念苏海棠和洛红衣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