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掀幂篱》

第96章钓鱼的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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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门口的少年一袭青衫满是风尘,又高大稳重健壮帅气了一些,微微笑着看向爹娘眼圈有些湿润。在他身后探出一颗头来,是个皮肤青紫眼睛不大单眼皮还有点小胖的丫头。正眨巴着眼睛仔细打量着眼前三人,看着看着它就突然冲过去一把抱住于芳芷的双腿,赖着再也不肯离开了。还荒唐的喊了一声妈妈,搞的众人哭笑不得。张圆接过新摘的菜说饭就交给我来做吧,也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珍儿哪里肯依,因为不知儿子啥时候走,甚至怕知道结果伤感,以至于都不愿意提及这个话题。只是叫张重搬来了小凳子,大家都在灶房坐着聊天,就怕儿子突然抬腿就走了,结果没能多唠上几句嗑。珍儿开始做饭,于芳芷要帮忙她无论如何也不肯,说是一定要亲自给儿子做点好吃的。只说是儿子爱吃啥当娘的最知道……

于是张圆就开始讲述过年离家后路途上的这些事儿,梼杌开始还瞪着眼睛倾听,后来因为觉得于芳芷的怀里太舒服了,竟然头一次看见她呼呼大睡了起来。由于经历太多又丰富多彩,以至于讲述又从灶房延续到饭桌上,直至讲述到葱茏秘境抓捕梼杌,以至于后来梼杌大显神威降伏五毒,听得一家人是一阵唏嘘一阵感叹。方始知道睡在儿媳妇怀里小丫头的来龙去脉。原来此次大家有机会相见还是托了她的福,儿子此次就是专程为了送它才回家的。当听到赵洞渊和赵可韩破功跌境被牦牛踏碎尸身时,一家人双拳紧握紧张的无以复加。最后收拾桌子时发现大家几乎都没怎么吃。不过也不能说没吃,感觉吃了一顿荡气回肠的精神大餐。甚至久久都不能从那些脑补出来的画面里拔出来。张重也喜欢进山采药打猎,张圆就送给他一张捕网和收纳魔兽的葫芦。张重特别喜欢,还出去拿老黄试验了一下捕网。言说极其灵验好用。并且认真的反复背诵使用的口诀。这东西当时进秘境前东华君和杨婉妗各自都炼化了一堆。于是张圆每样就都多拿了几个,于芳芷拿了捕网和张圆用来镇压梼杌的那个葫芦。也学习了使用之法。珍儿对这些东西不是特别喜欢,只是留了一个葫芦也没询问使用方法,看来是当做纪念品来收藏了。最后张圆又拿出一个小葫芦,让珍儿收好。言说里面是能够起死回生的九转还阳丹。死去之人一颗就可还阳!机缘太重切不可送给不相干的人使用。否则不一定是救人反而有可能是害人。张重这个学习医道的立即来了兴致,倒出来一颗翻来覆去的研究半天啧啧称奇。

这次张圆是大摇大摆回来的,自然不敢睡媳妇的房间,末了也没能看懂媳妇的眼神儿。结果孤孤单单在自己房间憋屈了一宿。梼杌倒是幸福的和于芳芷滚了一个被窝,让张圆好个羡慕嫉妒。第二天珍儿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儿子能住几天。张圆告诉他们赵洞渊和赵可韩需要在瑶池福地恢复修为,一切条件都已经给他们安排好了,剩下就是他们自己努力的事情了。自己就是回去了也没有太大的帮助。这个过程最快也得十天半个月的。再说了东华君和杨婉妗是洪家兄弟的亲生父母,是剩下那些孩子的义父义母。这次又找到了失散多年的爱妃,正是家庭团聚热闹非凡的快乐时光。而反观我则恰恰属于一个外人,人家自己家里的事情怎么都好处理,若是有个外人在旁边主人家就会很累的。坐立不安的担心客人住的好不好,吃的好不好,要遵循着礼仪规矩等等繁琐的待客之道。我不在就剩人家自己家人那还不是想怎么来就怎么来。珍儿张重闻听能多住几天心里那叫一个高兴!

于芳芷却背着别人把他数落的不轻。因为他嘴碎阴阳怪气的发牢骚羡慕梼杌能和于芳芷滚床单。结果本来就看他气不顺的媳妇就彻底给他开了开窍儿。言说你还有脸酸溜溜的阴阳怪气?人家铺好了床单苦等到了天亮也不见你来滚呀!说别人家的事情替别人考虑问题时你一下就变聪明了,脑子也好使了。轮到你自己头上就一脑子浆糊,多长时间也不回来一次。你家媳妇盼你回来盼得眼睛都绿了,你是在外面有了野花儿还是看你媳妇看腻了?竟然能回家来自己和自己睡了一宿。你的心是得有多大才能睡得着?你的智慧都哪去了,你的神通都白修啦?我就问你昨晚起夜了没有?你是不是睡得死死的连起夜都没有啊?有没有辗转反侧?张圆弱弱的来了句起夜了,还想你想得睡不着。闻听此言媳妇就更是火大,气愤道:“市井里人家一个凡夫俗子都能色胆包天起个夜就走错了房间,人家里的神仙能嗖的一下就变到情人的床上去,刷的一下就变没了女子的衣服。你看看你就是该聪明的时候不聪明,该糊涂的时候不糊涂。唉!……”然后媳妇就恨铁不成钢的唉声叹气着扔下他去地里跟爹娘摘菜去了。

张圆瞬间如醍醐灌顶,哇!原来媳妇是这个调调。大抵如此了,世间女子都喜欢让自己的心上人勇敢一点,再勇敢一点,是最最勇敢的那种才好。相信你要是把女孩子约出去,人家还愿意跟你出去,那么溜达了一圈儿连个小手儿都没牵,估计下次你再约,人家连理都不会理你。别问为啥,你品,你仔细品。于是乎接下来的几天里梼杌就每天晚上都憋屈的睡在葫芦里了。于是乎每天晚上大家都规规矩矩的各奔各床,只在夜深人静时尽显神通。于是乎每天早上起床媳妇都满面红光,每天都埋怨夫君咋就那么坏呢,但是那娇嗔模样分明是鼓励你咋就不能更坏一点!就没听说过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的说法吗?于是每天早起她的脸就越来越红,越来越羞赧。

家里的基础建设等大工程都被勤劳的张重给承包干完了。所以白天闲来无事张圆就拿了爹的鱼钩鱼线带个陶罐一个饭团,在河边随便折个柳枝在河里钓泥鳅等常见的河鱼。一个饭粒儿就能钓起一条小鱼儿。一小段蚯蚓就能反复使用钓起好几条鱼儿。也不用鱼漂观察咬钩情况,就靠观察鱼线扯动柳梢头的幅度来判断何时提竿。张圆的心性很平,提竿时机把握的恰到好处,所以每次鱼货都不错。小鱼个头都不大,胜在数量可观。每天都能让餐桌上有一道酱焖小河鱼。于芳芷没有其它活计也会静静的陪在他旁边。除了钓鱼就是去割些青草回来切成碎段,拌上粮食再偷偷捏碎一枚丹药撒在其中。因为他发现珍儿喜欢这些鸡鸭鹅自从开始饲养就从来没有宰杀过。既然爹娘永远也不见衰老,那么就让这些家禽也都长生吧。就像老黄一样。

村里的人听说老张家儿子回来了,常去河边钓鱼,就也拿着各色精致的渔具纷纷排列在河边,但是每次都没有人家收获大。无论是多么挺直柔韧的昂贵青竹鱼竿最终都败给了那随意折下的柳枝。那些小孩子来请教,张圆就手把手的教。要是直接向他讨要鱼货时,他却一条也不给。言说是授人鱼不如授人以渔。后来就出现了一个现象,每天他去钓鱼时,上一次钓鱼的位置都被别人提前给占用了。于是他就重新选择一处钓点,收杆时依然是他钓到的鱼货最多。再去时钓位又被别人占用了,再度重新选择了钓位,当他接二连三开始中鱼时,就有村人坐在他的左右两边,还把鱼钩拋到他的钓点上。但是依旧是他能够接连不断的上鱼,村人又向他讨要饭团,还围绕着他的钓点拋钩,但是依旧只有他能够上鱼。周围逐渐围满了人,死死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普通的鱼钩、普通的鱼线、随手折的柳枝。除了略比旁人沉稳些,气定神闲些也看不出有什么与众不同。于是就陆续有孩子向张圆的钓点投掷石子。直至根本没法垂钓了,于是收杆回家。次日再去时就见村人各个手执抬网,三个一群两个一伙儿。奔走在小河里一遍又一遍的打捞。将清澈的小河翻搅的混浊不堪。已经没法垂钓了。第二天张圆又去河边观看,只见几个村人团结协作,在小河上聚沙石筑小沙垄,将河水分区分段,再将事先配好的毒汁投入河中。稍待一时半刻就有鱼儿翻白陆续浮上水面,就有村民快速捡取。最后时刻再将每个区里的水逐个淘干收取鱼货,各个笑逐颜开。

看着眼前的一幕张圆不知作何感想,他要好好捋一捋这一事件的脉络。首先是利益的出现,诱发后续一系列事件发生并且逐渐升级的最主要诱因就是利益。哪怕是极其渺小不起眼儿的一点儿利益就能逐渐卷起一场追逐利益的风暴。更可怕的是在追逐利益的过程中催发出来的不择手段和道德的沦丧。张圆觉得自己有些对不住河里的小鱼,如果不是他闲得无聊垂钓,就不会有人把目光注意到这件事上。可以想见以后每年都会有人想起此事,并且把最近几天发生的这一幕再上演一遍。这就是追逐利益后期的延续性和循环性。而早期追逐利益则体现为参与性、借鉴性、侵占性、排他性、垄断性等几个阶段。

通过这次钓鱼事件张圆得到了一个最大的启示那就是人生在世首恶不可犯,首恶最可怕,没有先行者就没有效仿者。因此首恶罪孽最深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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