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哥出了验票口，双手插在军衣的口袋走出到售票窗想买回齐县的车票，跟售票员说只要是今天的哪趟都行，售票员说：“哪趟都没有了。今早开卖没多久都售买完了。”军哥离开售票窗，寻找公用电话，公用电话亭前排了一长溜的队伍，等了十多分钟才轮上他。军哥从袋子里拿出一个小本子，翻出一个电话号码，刚要投币手却突然悬在了半空中，则过身来。

江欣盈盈笑说：“行了，闪过一边别碍着人打电话了。想给谁打电话？”军哥举起小本子，说：“当然是你啊。昨天不是说了到了市里先给你打电话吗？”江欣说：“跟我来。怎么知道我在旁边？笑什么，说呀？”

军哥指了指鼻子。江欣瞬间脸有些发烫。军哥指了鼻子。江欣自然是知道他的意思。好多人都说江欣的身体有让人闻着很舒服的体香。在去老白面村时，军哥背过她两次，对她的体香自然是深有感触。

江欣拿出一颗糖放进嘴里，说：“今天班车来的时间比我意料的要早。”军哥说：“是。都是直达客省了不少的时间，路上很少停。”说着话前面十多米就到了售票窗口，军哥停了下来。不一会的功夫，江欣手拿两张车票过来，说：“给。”

军哥接过车票，说：“谢了。多少钱，我给你。”江欣说：“给我钱可以啊，那算清楚你陪我去老白面村的来回，然后又开车送我去齐县要多少钱，我先把这些钱给你。把钱收起来，举着好看吗？”

军哥只得把钱装回兜里。江欣向车站外走去，说：“我刚进来，就看到你从检票口出来。知道我从哪开始跟你的吗？”军哥说：“不知道。”江欣哼的一声，说：“还说是当过侦察兵的人。从售票那跟着你的。”

军哥笑笑没有出声。心想：我又不是狗鼻子。走出车站，江欣说：“一早起来就忙得团团转，本来拿了票还想送去给阿泉，没想遇上了你。好了，快去见你的心上人吧。我走了。”军哥又说了声：“谢谢啊。”江欣只是举了举手晃了两晃。

江欣闪过一个转角时，老三来到了她身后。江欣说：“刚才那人记住了吗？”老三说：“大高个，穿军大衣，记住了。”江欣说：“这家伙是个暴脾气，你得要多叫几个人，要不然就你们两个还不够人家一拳一脚的呢。”老三嘿嘿笑说：“江记者，你放心，不管谁到了东平市他都得是平阳犬，咱们还不是想怎么他就怎么他，由不得他。”

江欣说：“别嬉皮笑脸的，我可是说正经的。”老三说：“是。我待会马上多叫几个人过来。”江欣说：“就在检票口那动手，他们的随身行李都得要搜一搜。”老三说：“记住了。要是搜出了东西，人怎么处理？我看你和他们都挺熟的。”江欣说：“熟不熟的这层你别管。当然是按照你们平日里的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老三说：“按我们处理的话，先关小黑屋杀杀他们的威风。音乐学院的那个……。”江欣说：“那边轮不到你操心。你把这边的事做好就行了。多叫几个人，听到了没有？误了事你知道受什么惩处。”老三说：“我知道。”使劲嗅了几下。江欣厌恶的瞪了老三一眼走了。

老三一双小眼看不到江欣的身影才对身边的人说：“去，多叫几个兄弟过来。都带上家伙。奶奶的又可以揍小白脸了。”想到军哥的身形体格，而且脸还粗犷，哪有一点儿小白脸的样子？看来是说错话了。

军哥把军大衣的衣领竖起来，问路向市音乐学院前来。接到阿泉的电话，军哥丝毫也没有怀疑阿泉的话有破绽，反正阿泉说什么他就信什么。天上飘起了丝丝小雨。因为没料到会下雨，因此也没有带有雨具，到市音乐学院时，头发都湿了。

阿泉估计军哥到的时间，在学院的大门口那翘首以盼，看到军哥的头发都湿了，埋怨说：“真是的，这个天出门都不带伞的吗？有脑没脑？”军哥只是看着阿泉笑。阿泉在东平市待了二十天，竟是比在兴仁公社时白嫩了些。阿泉见军哥定定的瞧着自己，脸现红晕，扯了军哥一下，说：“傻看什么，走。”

军哥一把抄起阿泉的手，阿泉心冬的跳起来，说：“干嘛，小心人看到。”挣了一下，就随了军哥的意，也不敢看军哥，快到陶碧萍房门前，军哥才把阿泉的手松开。阿泉说：“陶老师，他就是……。”陶碧萍说：“你的那谁?”阿泉羞涩的低下了头。

军哥倒是大大方方的说：”陶老师您好。阿泉在这麻烦你了。“陶碧萍笑说：“不麻烦不麻烦。说实在的，对我来说阿泉来得正是时候，让我度过了一段有意思的日子。来，快坐吧。阿泉倒水呀。”

阿泉给军哥递上杯水，说：“给。欣姐给我们弄到车票了吗？”军哥说：“在我袋子里呢。她去车站取票，然后我们遇上了。一点半的，离开车不到一个小时了。”把水喝了。陶碧萍说：“还来得及。阿泉，咱们抓紧先开饭吧。坐这么早的车，一定没好好吃早餐，肚子一定饿了。”军哥说：“倒不怎么觉得饿。”陶碧萍笑说：“我知道知道，这是因为要见到心上人了嘛。哈哈。”

饭菜都是预做好了的。陶碧萍小口的吃着，军哥却是大口大口的吃，一下子就把两碗饭吞进肚子了。军哥见陶碧萍看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接过阿泉递上来的第三碗饭，又是很快的吃下了肚子。

阿泉说：“你倒是慢点吃，小心噎着。”军哥说：“噎不了。”放下空碗，擦了擦嘴。吃几碗饭用不到五分钟。阿泉说：“陶老师，他是个粗人，您别见怪。”陶碧萍哈哈笑说：“以前也见过吃饭狠的人，好久没见过了。真好。吃饱了那就走吧。”

阿泉说：“我去叫三轮车。”出大门不一会叫了辆三轮车，军哥两下就把两个纸箱装上了三轮车。两个纸箱还怪沉的。如果是阿泉的话，这搬来弄去的还真的有些吃力。陶碧萍坚持要送阿泉和军哥去车站，送到检票口。

阿泉和陶碧萍朝夕相处二十天，早已生了情素，眼看要分离，眼含惜泪和陶碧萍话别。突然人群骚动，老三带着人喝道：“闪开闪开，办事别挡着道。”在阿泉和陶碧萍的面前停下来。军哥一步挡在了老三的前面，说：“干嘛？”

老三往边上走了两步，扯了扯袖标说：“认识这上面的字吗？纠察队的。”用脚踢了踢两个纸箱，说：“这纸箱里装的什么？”军哥说：“没什么，就一些学习用的资料？”老三说：“资料？你哄鬼呢，这么老沉的半人高的纸箱得装多少资料啊？我们要检查一下。看看有什么反动的东西。”

军哥说：“你怎么说话的，嘴巴放干净些，什么反动的东西？”老三瞪军哥说：“说话冲是吧？你打听打听放这一片儿，我老三要查的东西还没人敢说半个不字！滚一边去，我们要搜查。”

看到军哥和阿泉的样子，肯定关系不一般，老三早就嫉妒上了：这小子身边怎么总是有极品美女相伴呀。哼。一挥手，一起来的一个人上来也是先用两脚踢了踢纸箱，掏出一把小刀把一个纸箱的绑带给挑断了，纸箱打开倒扣过来，果真就只是一些资料。又再要刀挑另一个纸箱时，军哥说：”行了。”

老三说：“你说什么？什么行了？”军哥说：“这纸箱别挑开了。”老三叉腰把脸凑近军哥，相差不到十几公分，说：“这是老子的地盘，是你说了算的吗？这两个纸箱不但要检查，这边这女的背着的琴盒也要检查。”

军哥的脸腾的就变了，说：“别动。搜查证你们有吗？”老三说：“什么？搜查证？”军哥说：“没搜查证你们不能随便的搜查别人的东西。”老三说：“老子哪天没搜查来搜查去，哪用过什么搜查证？你是来搞笑的吗？”

军哥说：“你再动一下试试。”老三回头冲他的小弟们笑说：“哥们些听到了吗，你再动一下试试，这话太他妈冲了，这嚣张咱们必须让他付出代价。”刚转过头来，军哥照他的脸就是一拳，老三噢一声惨叫，仰身便倒，军哥打蛇打七寸，如影随行，一脚踏在老三的脑门，说：“信不信我在你的脑门上开个血洞？我倒想看看你的脑壳有多硬！”

老三没想到军哥带着枪，冰冷的枪口抵在他的脑门上，脸色煞白。想着身上带枪的都是狠人，这军哥看来是个狠人，话没多少就掏枪，枪声一响这花花世界可就与自己无关了。，声音发抖，脸堆僵笑，说：“兄弟，小心别走火。咱们自己人。”

军哥眯着眼说：“现在知道自己人了？”枪收好，脚挪开，让老三站了起来。老三心有余惧，嘿嘿笑说：“自己人，当然是自己人。刚刚是有眼不识泰山。他妈的，傻站着干什么，还不把东西装好，送兄弟上车。”冲围观的人群叫道：“他妈的看什么看，都散了。”

经过检票口时，军哥回转身来看陶碧萍。陶碧萍脸现微笑。军哥觉得这微笑隐藏别样的东西，一时也不知道为什么有这样的意识。同时军哥也有疑惑，老三他们这些家伙好像是专门冲着这两个纸箱来的，车站里像这样的纸箱也有很多人带着，但别人的都没检查。

阿泉上了车从车窗探出头来和还没有离去的陶碧萍挥手。军哥的眼光则是搜寻着老三他们的身影，老三他们早已不见了。在拐角的地方，江欣教训老三说：“到底谁是平阳犬？”老三说：“那是个狠人，带有枪。“江欣说：“你以为他敢开枪吗？那只是吓唬你。”老三说：“不，他可不是吓唬人，他真敢开枪。”江欣说：“这次我不会给你擦屁股。你自己去跟陈主任说吧。”

班车开出车站，阿泉手肘碰了碰军哥说：“出车站了。”军哥的眼光盯着放在过道上的那两个纸箱，说：“我知道。”则头望阿泉。阿泉说：“你没事吧？”军哥说：“我没事。”阿泉说：“那你怎么这样，闷声不响的？你刚才……如果……你真敢开枪？”一只手拉住了军哥的手。

军哥反握住阿泉的手，说：“你害怕？”阿泉点了点头。军哥说：“我当然不会开枪，那几个家伙还不够我揍的。我只是想尽快的把事解决。”阿泉说：“枪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后还是少拿出来。”军哥嗯的一声。阿泉把手抽出来，挎着军哥的手臂，头靠在军哥的肩上。

阿泉说：“不知我们回到齐县，还有没有回去的班车？”军哥说：“怎么，想家了？”阿泉说：“我从没有像这次离家那么久。”军哥说：“家里有我，好着呢。回到齐县要是没车回去，我让武装部的人开车送我们回去。”阿泉说：“麻烦人的事，还是不要了吧。大不了我们在齐县住一晚。我昨晚没睡好，我想睡会儿。”

军哥说：“你睡吧。”阿泉无声的笑笑，不一会还真的是睡了过去。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的身上披着军大衣。怪不得这么暖和。而军哥穿着她织的那件毛衣。阿泉赶紧把军大衣披到军哥的身上，说：“你真是的，我这穿着羊毛衣呢，冷不着。快披上。”

军哥扯了扯毛衣，说：“我也不冷。”阿泉笑说：“不是说怕弄烂弄脏吗？”军哥说：“怕它老是呆在箱子里憋屈。让它出来透透气。”阿泉说：“油嘴滑舌。还有多久到齐县？”军哥说：“十多分钟吧。”阿泉说：“这才过了五点多点，天马上要黑了，看来赶不上回去的班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