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表的十年风雨，李子轩都闯过来了，一个老巫婆难道能和他亲身经历的末世灾难比吗？

并不能。

充其量也就是一个强大的超能体虫族罢了。

“谢谢老师，我知道重点在哪了，也知道该怎么去抓了。”他对着莱曼深深鞠了一个躬。

这时一个漂亮的圆脸妹子走进投影范围。

“师弟好。”她和李子轩打了个招呼，转向莱曼：“老师，刚接到命令要求舰队通讯静默。”

“叫师兄！”李子轩板着脸，然后对着老师开口：“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老师不用太担心。”

小师妹俏皮地吐了吐舌头，“你入门比我晚！”

投影熄灭。

在伊瓦主舰的走廊里，苏珊娜紧跟在莱曼身后，“老师，天堂会要我们攻打火星吗？”

“不会，第一枪只能是火星来开。”

“那就好啊，子轩师兄又不蠢，肯定打不起来的。”

“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他的脑子，这个家伙够聪明，也有悟性，还非常有毅力。”

莱曼停下来叹了口气，“问题是，他如果抓错了重点，整个方向都会偏向离谱的地方。所以我宁可他能笨一些。”

苏珊娜眨了眨眼，“我们讨论的是同一个人吗？为什么我觉得他是一个固执的人，不不，应该说是一个偏执的家伙。”

“当然长得很帅会比较不一样。”她又在后面小小声补充了一句。

可惜明天就要结婚了。

一个小时后，李子轩在总部的港口的餐厅喝着咖啡。

老师的话他听懂了，但总觉得事情应该不至于严重到那个程度。

不过提前做好最坏的打算，是他的习惯。

帮莫里脱身原本只是无关紧要的一步闲棋，他最初的目的只是想通过莫里打探老巫婆的行事作风。

毕竟当初莫里是帕尔马的得力干将，而这15年前的沉沦，只会让他的怨恨无限放大。

本来想着达成一次交易，把他带去地表为文明重建的事业发光发热。

现在看来他得重新考虑了。

一架私人游船靠港，两个婉儿的人带着健健康康的莫里走向安检通道。

李子轩迎了出去，交代来人返回之后，带着莫里走向离港通道。

“这是要带我去哪？”莫里看着空旷的码头若有所思，“你现在成联盟的名人了。”

“陪我去看看风景。”李子轩带着莫里登上了一艘运输舰。

他设置好了目的地坐标，把驾驶位让了出来，坐到副驾位拉上安全带：“你来手动驾驶。”

莫里熟悉了一下操作，很快就上手启动运输舰，他一边从容开着飞船，一边翻出说明书的投影翻阅着。

他们脱离火星轨道，速度升到第五宇宙速度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快半小时。

“现在逃回地球吗？坐标的方向偏离得有些远。”莫里的操作已经变得非常熟练了起来，无愧于天才之名。

“15年时间，操作系统已经升级了四次，每次都是大改，我熟悉起来最少也要一天时间。”李子轩毫不掩饰眼中的欣赏，他对自己的计划更有信心了。

“开个飞船而已，”莫里回头，“你就不怕吗？”

“帕尔马？”李子轩点点头，“怕，但我就算要逃，也要等她出手。”

叫他不战而逃，怎么可能？

现在要做的是把这个天才司机绑上自己的战车。

“你当初成为泰坦舰长就是靠着自己夸张的战绩，是不是很怀念开飞船的感觉？”

“你堂堂火星副总长，真想让我爽，找架战舰啊。”

“这个就是我们的战舰，”李子轩笑了起来，“我在想该怎么说服你。”

“看到那片星陨残骸了，”他指着显示投影，“表演一下你的极限操作。”

“OK！”莫里坐直了身体。

飞船瞬间扎了进去，磁力减震系统第一时间响起了超负荷警报。

十秒，第五宇宙速度，数千颗星陨。

重新平稳下来之后，李子轩解开安全带，走到了莫里身边：“不愧是你。”

“可惜不是毫发无伤。”莫里看着飞船的全息结构，上面显示刚才被乱石击中了两次，所幸联盟的防护罩一直都很可靠。

“我是不可能被你说服的。”他变更操作模式为自动之后叹了口气，“我对你和帕尔马的战争没有兴趣。”

“我怕死。”

他转身从冰柜拿了两罐可乐，递了一罐出去，然后打开自己的一口气喝光。

“我恢复健康之后，突然觉得报仇什么的，其实没那么重要。”

“没有什么比得上健康的身体。”

“所以，我可以和你回地球，但和帕尔马开战是不可能的。”

李子轩玩弄着手里的可乐，他并没有打开，视线一直都没有离开莫里。

“你觉得我会怎样说服你？”

莫里摇摇头，“不知道，也不关心。”

“比起语言，我更擅长使用行动。”李子轩坐了回去，在副驾驶位开启了手动驾驶。

减震系统负载的警报再次响起。

飞船开始怪异地变向前进，每五秒一个节拍，每个节拍都会变向十次。

全息航线变得异常地规律而夸张，每个节拍都画出了两个交叉菱形，而且每一组都比前一组更小。

李子轩终于停了下来，“我练了15年，也只能完成十组。”

他苦笑着，“我不得不承认，有些天赋的水平，是无论怎样努力都达不到的。”

莫里沉默了。

这样的航线，没有人比他更懂，那是他独有的技术。

上次这样开飞船的是十五年前，是他带队攻进流星带前的最后一场战斗。

一分钟，13组，175架。

最后的数字是他那一分钟对战流星带人的单人战绩。

那一战的最终战绩是605比340，泰坦舰队605艘大小战舰全军覆没。

流星带路过火星，李子轩的飞船被他误以为流星带人的攻击而率先出手。

第一炮是他开的，因为当时的联盟规定，流星带人越界是必须击毙的。

但他却没有料到，流星带人早已做好攻占火星的准备。

有心算无心，他却成了那个无心之人。

最后关头他别无选择，带着残兵杀进了流星带，然而只有他一个人活了下来。

“你想怎样？”他声音有些嘶哑地质问李子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