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约人习惯提前十五分钟到场，不过……”

“林小姐一直盯着我做什么？”

“师先生？”

“我们不约。”

“林小姐……”

手机再度播放了一遍白楠楠上次发来的视频，师清脸色有点阴沉。

他想他知道一些东西了，退出视频。给白楠楠发了条信息，“楠楠，在干嘛？”

白楠楠发了一条热搜链接，而后再也没信息回过来。

师清点开白楠楠发来的链接，吃瓜群众们果然不负所托，这是白楠楠男朋友的热搜。

评论底下一片冷嘲热讽，师清点进文案下的视频，人群起哄中白楠楠奔跑而过握住男人的手，尔后两人奔出彩排室。

这段视频一共十三秒，画面简短。

从视频里看，自己的脸别人是看不清的。

可底下有人透露，是个昵称叫Sud neige的，这是法语，翻译过来叫南雪，是白楠楠的小号。

师清突然明白昨天的事就是她安排的。

只是她的透露在微博这块降智地没卵用。

群众把白楠楠喷的族谱尽失。大批人扯是下江城墙男主演，师清想那个娘炮能跟自己这种身姿均称的猛男比？

脸也差远了好吗？

“就这还有脸用清纯玉女的人设？她配？”

“好家伙，总算见识到了什么叫清纯玉女。”

“你们别骂姐姐了，都是她男朋友的错，如果她男朋友不追她她怎么会有男朋友？”

“你就知道男的追的？”

大致看眼评论，师清退出热搜，给白楠楠发了个信息，是六个点。

“我们还是朋友吗？”

白楠楠突然发信息问。

“当然。”师清笑了，眼眸幽深，打字回道:“不管发生什么，我们永远是朋友。楠楠，想做什么就做吧，我永远支持你。”

“分手后我总感觉你身上有一层雾，明明曾经那么相爱相知的两个人，我却看不透你了。最近我总在想，你是对我好还是对我坏呢？师清，那三年你都在演戏吗？”

师清突然像看到他把白楠楠甩了的那天，那天她失魂落魄，脸上没一丝血色，她现在是陷入人生的纠结了？

“我人生中最幸运的事，是在绝望深陷泥泞之刻遇见你，楠楠，你现在很累，好好睡一觉吧。睡一觉，再睁开眼看世界，我一直在你身边。”

师清深知这句话看起来会很虚伪，昨天即使他什么都没做，可站着没反驳任何事情，就足够虚伪了，白楠楠不是傻子。

白楠楠发了个很可爱的表情包，她以前不用这些的，说不适合她，师清放下手机站起身，来到电脑前坐下。

打开邮箱，于网络之上搜索了个邮箱号，多方验证了下，开始打字。

“见字如晤，打下这行字时，我在京城的一间小出租房，十几平，外边是高楼，我总在想象世纪初的光景，久仰了，先生……”

发送邮件，师清不指望会立马回，关掉电脑，重新拿起手机。

打开墙上爬，他平时心烦就喜欢在墙上爬上看人装逼。

没想到的是墙上爬也紧跟时事开了个白楠楠男朋友的临时专区。

人在丑国，刚下飞机。

没想到前脚下地就看到国内传来的八卦新闻，对于此事我就稍微推测一下了，毕竟墙上爬985扎推，我一小小的末流985也不敢造作。

首先……

这位末流985开始了一番大胆的推敲，翻出许多白楠楠的资料，各种渠道了解的信息，并在此后对其进行整合，分析的像模像样，师清要不是当事人都信了。

“总而言之，清纯玉女人设立起之前大概率是不会有男朋友的，我觉得是《下江城墙》男主演韩鹭。”

师清点开答主的主页，答主昵称叫清蒸加菲猫，这种虐待可爱猫猫的名字没被乱拳轰死？放丑国不得判个几年？

师清陷入沉思，感叹世道悲凉，又想起《下江城墙》这部电影，整体来说这部科幻片的女主压根和男主没感情戏？

师清拿起键盘对着说“师清是什么玩意，我们韩比他好一千倍好吗”的网友怒喷:“她配？”

一小时内师清收到数条阴阳怪气的话。

师清懒得看，关掉电脑挎上背包踏上前往学校的路程。

这次他去拟了几份合同。

“这是剧本，这是人物小传，这是合同，这是……”

小小隔间里，师清把一堆东西摆在桌上。

白茜大致看了眼合同，签上名字，又翻了翻厚厚的剧本，“我演什么角色？”

“你演那个二小姐的丫鬟。”

“我这么漂亮你让我演丫鬟？”白茜不敢置信。

“这样能让电影上映后有点话题不是吗？比如#这么漂亮演丫鬟可惜了，放别的电影妥妥的女主。”

“什么时候开拍？”

“还有十多天校庆，校庆再过几天是毕业典礼，毕业后开拍。”

“哦。”白茜没什么意见。

又翻开剧本，是一个以民国为背景的虚构故事。

看了几眼，没看了，她看不出好坏，白茜拿出手机，“喝奶茶吗？”

“不对文稿吗？”

“边对边喝。对一两个小时咱们看姑娘跳舞去，这几天我觉得已经没什么要改的了，可以适当放松放松。”

师清看这姑娘提起看女孩跳舞时眼睛亮晶晶的，果然女人是天生的双性恋，对女孩在舞室展示自己的身姿很感兴趣。

时间逝去，师清抬手看了看表，15:37。

走出学校行走在大街上，师清拦了辆出租。

十几天前他写了一封信交给张静姝让她给他爸爸，至今没有收到来自张砚的回复，师清想他应该亲自走一趟。

这个点京城道路还不算太拥挤。

熟悉的小巷，熟悉的大妈，热情的朝阳群众在见到师清那刻表现的奇怪又尴尬，急匆匆回家了。

步入一间屋子外围，是90年代老房子的格局，师清在想一个合适的开场白，冒昧拜访，其主人肯定是有诸多戒心的。

出发时他穿着一件黑大衣，黑西裤，内里一件白衬衫，头顶黑礼帽，一派一百多年前军统特务的模样。

手上带着金镶玉戒指，师清低下头点上一支雪茄，抬头之间眼神凌厉有些唏嘘。

抬手，敲门。

“谁啊？”

年轻男人的声音，门开了，一个二十五六的青年，怀里抱着一个小女孩。

“不是，神经病啊，大热天……”男人说到一半卡壳了，觉得这哥们真有点特务的样，结巴起来，“我……我我，大哥我没惹你……卧槽师哥!”

师清呆了会儿，抬指摁灭了雪茄，摘下黑礼帽，取下金镶玉戒指，最后脱下黑大衣，抹了把汗，“小马啊……”

……

“不是，师哥你怎么这副行头，还有你怎么认识砚哥的？”

昏黄的灯光，老式木桌前，小马对着师清问。

师清看了眼一旁抱着女儿不吭声的张砚，“我刚从学校演完话剧回来……而且，张哥是我学长啊。”

“学长？砚哥也是北影的？”

师清点头，小马哥又震惊道:“卧槽砚哥你北影毕业不去拍戏怎么跑工地去了？”

张砚抱着女儿，低声道:“你比他大怎么叫他师哥？”

小马哥嘴唇翕动，呐呐无语。

良久，傲然道:“砚哥，其实……我是一名创业者。师哥是公司大股东。”

“做什么的？”

“八度空间听说过没？”

“那个说要造福女性的新兴企业？”

“对，我要做的和他差不多。”

“那你怎么下工地了？”

“我……我破产了。”

小马哥说到这脸色羞愧，作为一名创业者，师清对公司前后投资4500万，占股份额75%，可惜他没用，公司破产了。

想到这小马哥脸色通红，不敢看师清一眼。

“原来还是个富家子弟。”张砚板着脸，对师清很不爽，倒不是之前那封信，而是刚刚女儿主动叫了他声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