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顾欢以为怪异外表都是扭曲可怖丑恶的形象，加上夏洛特帮他“神隐”，所以……

“虚拟投影吗？附近搞活动？”顾欢拿出手机，好奇的开始拍摄。

小黑：“……”

“哇！是什么表演吗？Cosplay？”后面两名少女发出惊叹，也分别拿出了手机。

小黑：“……”

现在的人类都这么心大吗……

“咦？摄像头坏了？”顾欢看着漆黑一片的拍摄画面，正疑惑着，视线上方，那白色人形生物动了！

“它”张开美丽的鳞翅，细微的鳞粉扩散，在空中发出星星点点的光芒，如雪花飘落。

“好漂亮！”“真美啊！”两名女孩发出惊呼。

至于顾欢，在白色人形生物一动时，身后传来一股大力，拉着他迅速退后，同时，黑色的羽翼张开，挡在他头上。

“小黑？！”

“快跑啦！笨蛋！”小黑抓着顾欢的手，恨铁不成钢道：“你这个笨蛋难道看不出这东西不是人吗？！”

“啊……？”顾欢终于意识到不对，他扫视一圈，周围居然除了那两名少女之外再无其他人，连建筑都模糊不清。

靠！系统又不靠谱！

顾欢暗里咒骂一句，拉着小黑拔腿就跑，路过两名少女时想拉她们一把：

“快跑！这闹鬼了！”

怪异的事一实解释不清，但没什么比“闹鬼”的两个字更能简洁明了的表达出这种事情的本质了。

“别管她们了，她们吸了鳞粉，已经被寄生了！”小黑阻拦他。

“提醒一句废多大力气！”顾欢拔开小黑，对吓住的两人指了下模糊不清的街道，“看见没？不想死的跟上我！”说完，不等她们回答就转身继续逃跑。

所幸的是，这两名少女并不是笨蛋，很快反应过来，连忙跟上顾欢。

然而，顾欢等人没等多远，面前突然横现一扇巨大的门，拦住了三人。顾欢差一点直接撞在门上。

“怎、怎么办……”女孩们声音带着恐惧。

没办法了……只能用那个了吗……顾欢神色一凛，抓住其他两个人的手，“小黑跟紧我。”他打算用系统的传送，虽然会暴露秘密。

小黑：“……你个凡人弱鸡在搞什么……？”还一脸正经？无广告网am~w~w.

“你才弱鸡！”顾欢大怒，正想让小弟加员工见识一下自己的本事。

突然，一道玻璃被打破般的破碎声响起，一道纤细人影从天而降。

秀发随风扬起，精致的脸宛如被神明雕刻，绿宝石般的眼睛……

糟糕，是心动的感觉。

直到顾欢瞄到对方平坦的胸膛和男式的着装。

顾欢：“……”

心情突然平静了呢。

这时候，顾欢等人看到墙上的那只好像大扑棱蛾子突然像掉帧了似的，闪现几下消失了，一切发生得很迅速。

正想说什么，顾欢就瞧见对面的美男子看到他们先是一愣，然后突然扬起手中锋利的刀刃，朝他们冲了过来。

顾欢：“！！！”

……

圣蛾之母比预料中棘手。

对方早知道他们会过来，不知是预言还是情报泄露。总之十六夜月雪和花见香扑了个空，反而迎面撞上神降完成的圣蛾之母。

为了避免闹大引起官方注意，两人出手拉下了足足十三层的界帷——梦境在信仰教系的说法，一个人的梦境是一层界帷——才阻隔开祂。

里世界又称梦界不只是因为里面的一切如梦般光怪陆离，还是因为梦是一个人潜意识体现，因而有不少怪异因此诞生，又随着梦境破灭。但基数太大还是有一部分残留下来，尤其是多数人梦到相似事物时。

像顾欢之前的道具【红喜烛】，就是一小个梦境的具现化，拥有可以封锁一面区域的特性。因为人与人的梦境都是独立的。不少怪异都有属于自己的梦境，就是由于有人类做过关于它们的梦，才给它们附加了这个能力。也算是某种程度上低配的信仰。

用中二一点的话术，相当于“领域”。

于是后来，有些人想利用这个特性，如同信仰增幅是整合所有人的思想一样，整合这些梦境，打造一面护罩，彻底隔离人与怪异。

而这个成果，就是里世界，人类打造的最大封印物——【地狱】。

或称【冥界】。

对死亡的恐惧，对死后的想象。

生者与死者，过去与现在。

无数层梦境叠加，共同组成一个世界的屏障。

所以，一部分灵性高的人或附灵者，能看到这个本质，在发现怪异跑出来时，把组隔里世界那层梦境往下拉，重新把怪异与现实隔开。

不过对于圣蛾之母这种程度的怪异，一层梦境阻拦不了多久，甚至只是祂存在于这里，梦境都会自动崩溃。

而人类却难以做到这一点，除非是上官启那种程度。

花见香看到三人，心下已经给他们判了死刑。

与圣蛾之母同处一个空间这么久，很大可能被鳞粉污染寄生，何况这里已经充满了鳞粉。

这个时间，也差不多了……他心里对这三名年轻人有些怜悯，但却没有迟疑，手握紧刀，打算给他们一个痛快。

……

卧槽卧槽！

顾欢惊了，他连忙拉着两名同样惊住了的女孩，扑倒在地，躲开了攻击。

“你干嘛！”顾欢爬起来质问道。

还能保持清醒？花见香正疑惑，忽然感觉到什么，目光落到那两名少女身上。

顾欢怒气冲冲，任谁被人一刀子砍过来也会生气，正想大骂一句，系统突然传来警报。

他一惊，下意识跳开几步，忽然想起那两名少女还在原地，心里一紧，连忙想要转头望去。

【别看。】

小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同时，眼睛处覆上了一双手。

顾欢听到什么东西扑打翅膀的声音，窸窸窣窣的爬动声，就从那两名女孩的地方传来……

他的身体在颤抖。

……

花见香手起刀落，趁着那两名少女还没彻底蜕变解决了她们。

这才探究的看向剩下的顾欢，没有跟着一起污染成怪物，要么没有吸入鳞粉要么有什么特殊封印物，或者两者皆有。

花见香倾向最后一个，何况刚刚还直面了污染而没有疯掉，连他自己刚才也偏移了视线。

他仔细观察着呆呆的少年，越看越觉得……似乎有点眼熟？

“你……你杀了她们……？”顾欢的声音在颤抖，小黑的手放下时，他看到花见香提着沾血的利刃站在两具不似人的尸体旁。

花见香点点头，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已经干掉不止这两个了。

“你……你……怎么能！？”

顾欢从没有见过这种场面，也没有经历过死亡，何况刚刚还是鲜活的两个女孩，就这么结束了生命……

他有些失去理智，冲过去激动的抓住花见香的衣领，“你怎么可以这么杀了她们？！她们是人！哪怕打断手脚也好呀……说不定还有救……”

花见香皱眉，抓他的手，屈膝一撞，压着顾欢腿，把他按在地上。

他不是为刚刚顾欢的动作而生气，活了上百年，什么场面没见过，对小年轻的这点包容心还是有的。他这么干与他接下来的行为有关，而且顾欢一时半会也无法冷静。

花见香一只手抓着顾欢的双手，另一只手拔上他的刘海。

“你……”

他仔细端详着少年的容貌，深深皱眉，心里有些犹疑。 m..coma

这张脸……

到底在哪见过？

……

后背磕到地上，顾欢吃痛，呲牙咧嘴，心里一火。

不管这人发什么神经病，他抬头往上狠狠一撞。

花见香皱眉，头一扭，避开攻击。但顾欢趁他手松的力道用力挣开双手，接着迅速一套组合拳揍了过去。

别以为你长的好看我就不舍得打你！

顾欢的颜控只针对异性。

花见香虽然身手不错，措不及防也挨了几下。

可他毕竟是神眷者，活了上百年，哪怕付出了些代价，身体素质和反应能力都比顾欢这个弱鸡好。

心知自己不妥有意防守几次让对方发泄情绪，花见香便打算脱身继续追逐圣蛾之母的踪迹。顾欢的事先记着，此事后了再查。

“站住！别跑！”顾欢气急，杀了人不给个交代，连个联系方式都没有！

他扑上去死死缠住对方，眼眶红红，“我告诉你！你这是杀人！必须负责知道没！”

顾欢的道理很朴素，杀人是重罪，除非法官判你无罪，否则你用任何理由都不行。

不过顾欢也没有认为花见香杀了那两个女孩是重罪，他认为这在法律上应该算正当防卫或者紧急避险。

可是，那是人命啊，之前还活生生的两个人，就这么杀了，没一点表情，像踩死了两只蚂蚁。

顾欢无法接受的是这种冷漠。

起码脸上有哪么一些怜悯或哀伤都好，起码告诉我你想过她们是无辜的……

而对于花见香来说，他活过上百年，参与过不少怪异事件，救过杀过的人都不少，他的同情心，他的怜悯，经历无数后，虽没有消磨殆尽，但已经学会在更重要的事情解决前需要放一放。

当务之急是把圣蛾之母驱逐回里世界，那两个女孩的事他暂时没空去理会。

一个还太年轻，一个已经历尽沧桑。

所以，花见香此刻已经不耐烦，他按住顾欢的手，准备把人打晕，反正等界帷破碎后这小子自然会回到现世。

他刚抬起手，便见八爪鱼一样缠住他的少年身体渐渐虚幻，如同碎片一样惊讶着脸消失不见。

梦境崩溃。

花见香舒了口气，活动一下筋骨，正要前往下一个梦境，突然脸色一变。

他想起那个少年像谁了！

——

“没事没事……”小黑抱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少年安慰，“欢欢别哭……”

顾欢眼眶红红的，深深的愧疚感让他无法心安，他觉得那两名少女的死他有一部分责任。

“呜呜……要是我聪明点一开始就带着她们跑……”顾欢哽咽着，抱着小黑，“我是不是很蠢……”

明明只要早一点……

两条生命的沉重压得顾欢的心喘不过气，他想看那两名女孩，越想越觉得是自己害死了她们。

“欢欢，别这样自责，她们的死压根不关你事，人类的能力是有极限的……”小黑安慰着怀里的人，在其看不见的地方，嘴角悄悄翘起。

“可、可是……”

“欢欢为什么这么自责呢？”

恶魔悄悄露出了獠牙。

“小黑你好冷漠……人要学会有同情心。”顾欢注意到了小黑语气中并无感同身受，不喜道，不过他以为这是小黑死了太久的原因。

“同情心？”

“你想一下，她们还很年轻……比我小……还有很长的人生……”顾欢悲伤道，说给小黑想唤起他的同情心，“还有她们的父母家人……会很伤心……”

“无法理解。”小黑平静的声音响起，“明明欢欢你没有父母啊？怎么会觉得她们的父母会伤心？”

顾欢怔住了。

“……说不定，他们还会笑呢？”小黑的声音像是从深渊传来，“其实我一直搞不懂呢……”

“明明你没有父亲，也没有母亲，只有一个哥哥陪着你。”

“可你活的就好像和那些有父母的孩子一样，就好像自己也有父母。”

“明明你只有你哥，明明他只是你哥。”

“你啊。”小黑歪着头，“就好像是个正常人一样。”

“像个正常家庭里成长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