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年年明月歌》

第11章拜师父喜获龙骁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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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厅堂里走来一个中年男人,只见他身姿魁梧,双目有神,身穿一袭黑色锦衣,欢喜地迎出来,甫一见面,就紧紧抓住了陈孟皮的手臂,兴奋地说道:“妹夫!我的好妹夫,十多年不见,真是想死我了!”

说着,他的目光落在陈欢身上,忍不住用力拍着他的肩膀,赞叹连连,“这就是我外甥么?!果然是好人才啊,英莲表妹真是好福气,竟然拥有这么英武的儿子!”

陈欢被拍得险些站立不住,见他傻傻不说话,陈孟皮忙提示说:“发什么愣,还不快叫舅舅呀?!”

闻言,他这才喊了,陈孟皮陪笑说:“表兄见笑了,这孩子从未出过远门,加上又累又羞,已经呆了!”

听得这话,林寿昌一拍脑门,说:“看我这脑子,只顾着叙旧,竟忘记了两位一路奔波,该死该死啊!”

说着,他领陈孟皮父子入了厅堂,吩咐那丫鬟说,“杏子,你快去后厨催催,再叫二夫人和几位小姐来陪席!”

堂上装置着各类兰花、奇石,墙上挂着名家书法、丹青,地上还铺着羊毛地毯,全无半分辉煌,只显得古朴雅致。

此刻,陈欢坐在父亲身旁,只觉得自惭形秽,甚至不知道该将手脚放置哪里,至于父亲和舅舅的谈话他一句也没听进去。

不久,丫鬟来禀,说晚宴已经置备妥当,林寿昌当即领着陈孟皮父子来到饭厅,毕竟是富庶人家,只见满桌珍馐,一个三十出头的妙妇已经在候,怀中还抱着个女婴,见状,他眉头一皱,问道:“慧兰、舒兰和玉兰呢?怎么,这几个丫头没来?”

那妇人无奈地道:“这不,陈天福马锅头这次从南疆归来,特意带了一只紫尾花貂送给她们三姐妹,把她们稀奇得食不知味,说不吃晚饭了……”

林寿昌气得一拍桌子,大骂道:“不像话!”他却也无可奈何,只好领陈孟皮父子入席,抱拳说,“这几个丫头被我娇纵惯了,管教不住,还请妹夫见谅!”

这时,那个小女娃稚声说:“爹,我一直都听你的话,我可是乖孩子!”

闻言,满堂轰笑起来,林寿昌大笑着捏了一下她的小鼻子,说:“是,芝兰才是爹的小宝贝!”

陈欢见桌上摆满了烤鸡、蒸鱼、熊掌,虽垂涎三尺,但见身后丫鬟环绕,舅母又时时向他微笑,只羞得面红耳赤不敢动手,陈孟皮看在眼底,就不断给他夹菜。

饭后,林寿昌仔细打量着陈欢,忽然问道:“你娘亲在信中说你痴迷剑术,不知道你将来打算如何?”

陈欢不假思索,说道:“我就想投入徐大侠门下,习得一身武艺,仗剑天涯,当一个惩奸除恶的豪侠!”

听得这话,林寿昌笑了起来,点头说道:“不错,只是舅舅想说,剑术再高却只是微末,道法德功才是根本,切不可舍本逐末,最后做个粗蛮匹夫!”

陈孟皮急忙说道:“傻儿子,还不仔细听你舅舅的教导!”

陈欢似懂非懂,好奇地说:“可这所谓的道法德功又是什么呢?”

林寿昌起身离席,沉吟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这就要你自己去慢慢领悟了!徐青平道长师出蜀山,剑法卓绝,道法精纯,他的《正气歌》更是玄妙精深,你若能得到他的指点,必将受用终生!”

陈欢正听得向往,哪知林寿昌话锋一转,说道:“不过,徐青平禀性严苛,从不轻易收徒,至今只有陈耳一人蒙他青睐,你要拜他为师,只怕不易!当然了,我这个做舅舅的也会在从中尽力斡旋,至于结果如何,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听到这里,陈欢回想起今日在半路上对徐青平的种种无礼之举,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入夜以后,林寿昌安排了住房,让仆人领陈孟皮父子去休息,见他们走了,二夫人问道:“他们究竟是什么人?我怎么从未听你提起过这么一家亲戚?”

林寿昌冷冷地道:“哼,我们有十几,将近二十年没有来往了!若不是顾念和英莲表妹的情分,谁愿意搭理这等山野匹夫?”

听到这话,二夫人将女儿林芝兰抱在腿上,笑道:“看来,你还念念不忘你那英莲表妹啊?难道……她真的那么美貌迷人,以致时过境迁,再见情敌时,还让你这么方寸大乱?!”

林寿昌轻啐一声,恨恨地说:“乱个屁!我只是不甘心她嫁给这么个男人!”他顿了顿,迟疑着说,“不过,他这儿子倒的确是个好人才,如果这小子真能拜入徐青平门下,日后非得想方设法将他留在飞龙岗上不可!”

二夫人点头说:“那还不简单?!你这几个女儿个个如花似玉,将他招作乘龙快婿,不就行了?”

林寿昌一把搂住二夫人的纤腰,哈哈笑道:“还是夫人主意多!夜色已深,你抱芝兰去睡吧!”

说着,他起身走了出去,二夫人忙道:“怎么,今夜又要去会你那个新娶的小狐狸了么?!”

林寿昌笑道:“就你最懂我!”

他见夫人脸上微有不悦之色,便赔笑道,“你大姐生前留下一对女儿,你又一连给我生了四个女儿,我这千金成群,却没个儿子,日后谁来传承我的产业?飞龙岗上偌大的家业总不能通通都交给外人吧?趁着精力旺盛,我不也得再奋斗奋斗嘛?”说着,便闷闷不乐地走了。

二夫人没奈何,只得吩咐下人收拾了吃剩的菜肴,抱着小女儿悻悻回房了。

这一夜,陈欢思来想去,辗转难眠,一想到日间自己在未来师父面前的胡言妄语,他就悔恨难当。

第二天,陈欢无精打采,好似变了个人,一句话也不说,陈孟皮明白他的心意,安慰道:“别想太多,照徐先生所说,他要静修三天,咱们还得再住一些日子,他是谦谦侠客,不会在意咱们的出言不逊的,当然,你毕竟已经不是孩子,知错就要改,做错了要道歉,我想他会收你的!”

听得这话,陈欢仿佛又看见了希望,问道:“真的吗?”

陈孟皮点头笑道:“当然,知错能改,那才是大丈夫嘛!”

经得父亲一番劝慰,陈欢这才稍稍心安。

接下来的这几天,虽是吃香喝辣,但陈孟皮却住得浑身不自在,只希望办好儿子学艺的事,然后早早地赶回家去,而陈欢则等得心力交瘁,三天一过,父子二人就迫不及待地去求林寿昌,希望他引陈欢去拜见徐青平!

来到马帮庭院,陈欢才注意到这里简直就是一处喧嚣的市场,骡马嘶叫,马车拥挤,库房里的货物堆积如山,既有踏着晨曦归来,又有迎着朝阳出发的马队,真是繁忙无比!

见林老爷亲自到来,众人纷纷见礼,陈耳更是恭敬地迎了上来,林寿昌开口问道:“徐道长呢?”

陈耳多看了陈欢一眼,直言道:“师父昨夜收功之后,只草草吃了几个果子,就又上飞雪亭去了!”

听得这话,林寿昌也不以为意,转身走出大院,领陈欢沿着一条羊肠小道上了山。

进入密林之中,耳边隐约传来哗哗的水声,陈欢走在后头,只见落叶间依稀露出一条长满青苔的石阶来。

林寿昌走在前头,忽然转身说道:“徐青平此人,金银不能动其心,美色不能乱其志,只有真情才可以感召他,所以,如果他不肯收你为徒,你就要声泪俱下地乞求……越是声情并茂就越能达成心愿……”

听得舅舅这话,陈欢当即会意,心中也开始盘算起来。

二人拾级而上,来到山腰的亭子边,只见素白的飞流伴着轰隆隆的水声从山头倾泄而下,落在飞雪亭旁的水潭中,徐青平凝神闭气,盘膝静坐在亭子里。

今晨再见,徐青平的装束、相貌依旧,但陈欢觉得他似乎完全变了个人,只是具体有什么不同,他却又说不上来,而林寿昌一见他,身子微微一震,惊声说道:“终于突破了?!”

陈欢心中奇怪,开口问道:“突破……舅舅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望着眼前这个齐肩高的外甥,林寿昌伸手摸摸他的后脑勺,淡然笑着说:“今后你会明白的!”

这时,徐青平缓缓睁开眼睛,只见就里精光闪烁,他的手微微一动,放在身边的剑就“叮当”一声轻鸣,跃入了手中,他执剑起身,躬身说:“帮务繁忙,老爷今日怎还有闲暇来这里?”

林寿昌笑了起来,说:“徐先生这是明知故问啊!”

听见这话,徐青平扫了一眼陈欢,说道:“贫道不过是一头丧家之犬,承蒙老爷收留才有了如今这三尺容身之处,又哪有为人师表的资格?收下陈耳已经是误人子弟,心中时时惶恐,又怎敢再祸害俊才?”

林寿昌摆手说:“徐先生勿要妄自菲薄了!我这外甥对先生渴慕已久,先生既然也觉得他是少年英才,这正是天定夙缘,先生通悟道法,又怎可逆天行事?”

听得这话,徐青平一愣,剑眉微皱,正在思索。

这时,林寿昌轻轻推了一下身旁的外甥,陈欢也立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急忙屈膝跪下,哭声说道:“师父,昨天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您,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划船,千万不要记恨,求您一定收我为徒!”

说到这里,他灵机一动,脑海里想起村中怨妇哭诉的模样,就膝行上前,伸手抓住徐青平的道袍衣摆,失声痛哭着说,“先生,拜您为师是我的毕生梦想,来这飞龙岗之前,我已经暗下誓言,若您老人家看不上我,我便终生尾随,哪怕只是为您端茶递水,执鞭坠镫,只要能一睹先生的仙姿,也算不枉此生了……”

徐青平挣脱不得,顿时愤而怒斥道:“你这是做什么?”

陈欢继续声泪俱下地说:“师父不收,我便不起!”

见徐青平进退不得,林寿昌心中暗暗笑了起来,于是也抱拳代为请求说:“这少年资质聪慧,又心意坚定,就请先生另再看我的薄面,就莫再拒绝了!”

眼看甥舅齐心,徐青平心知推脱不得,只好叹了口气,沉声说道:“虽然我已被逐出了门墙,但我永远都是蜀山人,因此,做我的弟子,就要更加恪守蜀山门规,你确信自己能持守吗?”

听得这话,陈欢惊喜欲狂,当即不假思索地说道:“我能!我一定能!”

徐青平见他天真无邪,也并不反感,接着说:“身在玄门,清心寡欲,你能持守吗?”

陈欢忙道:“我能!”

徐青平看了陈欢一眼,当即面朝北方,屈膝跪下,双手托举着宝剑,一连三拜,朗声说:“蜀山三戒,一戒欺师灭祖,二戒滥杀无辜,三戒奸淫乱伦,你要终生铭记!”

陈欢不胜欢喜,跟着拜了,心中默念着三戒,这时,徐青平将他搀扶起来,义正言辞地说道:“好,从今以后,你就是贫道的弟子,一言一行务必谨慎!这柄龙骁剑,是贫道的启蒙师尊亲传,今日转赠与你,望你勤勉修炼,早日领悟剑道真谛!”

听着师父殷切的言语,陈欢颤巍巍地从徐青平手中接过了沉甸甸的宝剑,入手一看,只见剑柄双龙交缠,龙首分扬成剑格,龙尾交织成剑尾,抽剑出鞘,只见寒芒闪烁,刃上仿佛凝结着一层白霜,弹指一敲,声如龙吟,久久不绝,就算他对剑一窍不通,也一眼就看出,这是一柄难得的宝剑!

见状,站在一旁的林寿昌也立时瞪大了眼睛,他可是个明白人,按照玄门之中约定俗成的规矩,修真之人所用的兵器、法器统称为法宝,而法宝由于品质高下,又有法器、宝器、灵器,甚至于仙器之说,大凡材质平常、工艺普通的器物,往往都由初初入门的修真者使用,也就是寻常的兵器、法器,这是最下品的法宝,没什么威力,徒具其形,聊以自卫;

接着就是宝器,这类法宝,往往出自大师之手,工艺精湛,材质稀有,其中甚至含有寒铁、精金之物,削铁如泥,吹毛立断,万金难求,可惜没有灵性;

灵器一物,虽同样是兵器,却拥有灵性,可大可小,可长可短,势若雷霆,可杀人于千里之外,乃是天地奇物,可遇而不可求,也是修真者梦寐以求的法宝,至于仙器,毁天灭地,多见于传说。

而这柄龙骁剑,就是一件难得的宝器,林寿昌羡慕之余,不禁也为自己的外甥由衷感到高兴,急忙出言提醒道:“愣小子,还不快快谢过师父?龙骁剑可是尊师的心爱之物啊!”

听得此,陈欢这才回过神来,再次下拜,恭敬地说:“弟子拜谢师父赐剑!”

说着,他转念一想,诚惶诚恐地问道,“可是……把剑给了我,师父你老人家以后又用什么剑呢?”

徐青平将他搀扶起来,说道:“道入灵境,有剑无剑已然没有太大分别!”

陈欢迷迷糊糊,也听不懂,又听师父说道,“你先去找你的陈耳师兄,让他传你入门剑术、心法,从此与他同吃同住,每到十五月圆之夜,你二人就一齐来这飞雪亭中,听为师传讲道法!”

闻言,陈欢大喜过望,心想,终于夙愿得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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