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剑刀锋削铁如泥，他也并没有伤害手下一分一毫，说完了这句又重新把剑仍回桌上，转身轻轻拍着属下的衣衫，指尖轻弹仿佛真的在跟他们拉家常一样，“你们都是跟在我身边的老人了，哪些话该听哪些话不该听应该有分寸才是，比如像今天的这番话，不要再让我听见。”

他们跟在顾非池身边已久，当然知道主上喜怒无常，可能是最近他心情好，便让他们忘记了之前的规矩。

此时连敲代打的警告，他们自然是懂的。

“属下明白！”

顾非池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嗯，都去忙吧。”

……

一连几日千娇阁无论白天还是晚上都闭门谢客，大门紧闭连每晚朱雀街最亮的红灯笼都悄无声息的收进去了。

没有了国色天香的歌姬舞者作陪，那些王公贵族们都没了乐趣，一个个的在家抠脚玩，也有些和沈风眠交情不错的派人来打听，沈风眠给的回复都是宫里陛下身体有恙，他这个做臣子的要为陛下祈福，千娇阁暂且沐休几天。

沈公子都亲口发话了，他们也不好再闹腾，老实了不少。

沈风眠做戏也做了全套，顾非池那边也时刻派人盯着他的动静，好在他每日都会在街头晃荡一圈，又到京郊皇家寺庙捐了百两黄金的香油钱，顾非池那边也就没那么多暗探过来了。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在千娇阁的内里的汤池子里，有一个裸着上身的男人就着滚烫的池水在闭目养神。

白雾缭绕间，青色纱帐翻飞，影影绰绰的浓雾间只见汤池中间那人的头发很是奇特，头顶颜色黑如墨玉，腰间一下浮在水池之上头发又是全白。

但要是定睛细看，就会发现那白色的发丝又以极为缓慢的开始变黑，那滚烫的池水在他周身三寸的距离又弥漫出几丝雾气来，肌肉纹理分明的身上起了一层薄薄的冰晶。

他冻得牙齿都在打颤。

倒有点冰火两重天的意思。

如果是女子见到这般俊逸男子的泡澡画面早就心跳如雷捂着脸逃开了，沈风眠见到这副场景却是见怪不怪。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他直接把手里的毛巾往池中人身上一丢，角度精准的盖在了他的头上，有些不耐烦，“加上今天，千娇阁一共损失了三十万八千零二十二两银子，本公子只接受付现，概不赊欠。”

“哗啦！”一声巨响，池中端坐的人突然冲天飞起，带起来的水珠沈风眠躲之不及被溅了一声，他身上的水湖蓝青丝是江浙最新的绸缎，不能沾过热或者过冷的水，不然这身衣衫就白费了，这位倒好，还真是哪里痛他就戳哪里。

“本王也不是小气的人，加上你这身衣衫，我给你凑个整数，三十一万两。”

！！！

就知道他是故意的！

“顾兰息，我好想没得罪过你吧？你打不过我就耍阴招，拿我衣服出气？”沈风眠摆了摆衣服上的水，咬牙切齿，“古有东郭先生和狼，今有我沈风眠和你，真是交友不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