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知道了某些信息，是不是现在也和这些人一样，看着车队驶向不知道终点的远方？

“…截止至今日12时许，最新一批数量1亿5000万剂的疫苗已经开始分发到各个接种试点，专家提出有望于月底完成全国60%人数的接种工作，请大家不要担心！以上新闻由星华时报为您报导，接下来插播一则…”

屏幕被一只有些粗糙的大手捏住，那人看起来好像不太高兴，一把夺过手机，按了关机这才丢回给他。

“不要影响别人休息！”

这么说着，又坐回了车厢深处，低着头好像真的是在休息。

“抱歉，我知道了。”

插曲不会真的引起事故，余旭也没有生气，他只希望一切并不如所想的那么糟糕才好。

1.5亿加上先前的5000万，也就相当于1/13人口，按一半发病率、一半有效接种基数，至少24亿人等不到接种机会，而所谓的月底60%完成度，在目前看来是非常不可能的事情。

活人们，大部分等不到希望。

重新把手机开机，这次余旭开了静音，刚刚的新闻资讯报道实际声音并不大，只是车里没人说话，显得他（的手机声音）有些聒噪。

点开常用的聊天软件，映入眼前的是各个群聊99+爆炸聊天信息，平日里有些三天没有20条消息的群聊，右上角的未读消息显示也是99+的大红色，可见大家对某些重要事情的关注程度；当然，也可能是水群的时间更多了，大家都没了工作要做、待在家里，只有网上刷屏蹭一点活着的存在感。

但是，为什么就是不在，为什么你不上线！

从那天开始就是离线请留言，多少天了还是没有上线的迹象，难道真的一别就是永恒？

“别让人担心啊，混蛋！”

他没有把这句话喊出来，甚至嘴都没有张开半点，只是唇抿的很紧、咬着牙，静静皱眉看着手机屏幕开始发呆。

希望，一切都会好起来。

——

“那些尸体转向集合了？为什么突然……各个小队报告情况！”

杨思诚只是对于此时发现的突发情况，有些不能明白，突然数百的开始集体行动？

他是没有拿到上车的车票，但杨雪茹登上了车队，这就足够了。

“我们这边也是，目前大概有几十个，已经放过去了，我们跟在后面。”

“这边也是，数量大概在一百以上，拦不住……”

“还有这边……”

“……”

这不是个好消息，按几个小队的位置定向绘图，几个尸群极可能汇聚成近千数量的尸潮。

安全局的装备并不是特别的多，如果防爆钢叉也算上的话，大概能武装一半以上的警员，所以他们根本不可能对活尸全部歼灭处理；另外，驻守部队留下的人数和武器装备并不多，他们某方面来说也是自顾不暇的。

那里，到底有什么突然可以吸引、对，让人先去终点一探究竟！

“各小队，现在改变策略，分散可能挡在尸群前进的人群，每队安排一个人先头去调查，它们到底被什么吸引过去了。”

“收到！”

“好的，4小队已出发。”

“6小队明白！”

“……”

这个方案是大家都想知道的问题，究竟是什么东西，才能把失去逻辑意识的尸体聚集起来，朝着一个方向前进，甚至不会被附近的活人吸引、更别说是相互攻击。

它们，活过来了？

不，意识还是没有的，只是本能地受到了某种吸引，控制它们的某些潜在物质支配着它们往某个地方聚集。

“那么，这次就到我了。”

陈四喜笑了笑，嘴角扯出一个不太喜人的笑容，准备行动。

名字是生下来父母给的，他并不觉得自己的名字有什么不好，何况叫什么都好，只要能为社会做贡献，总该是好人，这是他们教育他的最大方向。

“小心！”

“不要跑太快了，等你回来。”

“等你回来……”

除了说这些，她们没有更多该说的。

至于上前代替这个男人，她们可能真的做不到，那是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被尸群围起来，要丧命的苦差事儿。

“好，那不聊了，待会再见。”

陈四喜冲了出去，不是扎进尸群里，而是贴边钻进了附近的小巷；正面游荡躲闪穿过去太冒险，只要不是傻子就不会那么做，走捷径才可能更安全。

作为本地人的好处，这时候也就体现的淋漓尽致，他一个六七年的老干员差不多记下了七成左右的街区路线；或许从字面意思上理解，七成没多少，但是在一个百万人口的城市，七成就是对能力的一种肯定，走过和记住根本不是一个概念级别。

禁行之后的街区有些乱，垃圾袋和生活丢弃物在路上随处可见，也许是清理人员不上班的问题，可是国民素质这块，还是有待提高。

前面路上是几个游散的尸群小队，并没有注意这个中年男人，它们也在被吸引过去；这该说是好事才对，不然跑了一段路，已经开始喘气的男人可能要吃点苦头。

不得不说，年龄有时候确实是硬伤，这点必须承认；如果是刚出部队那会儿，别说一两公里喘个气，就是20公里负重拉练，他回来还能再加三组体能训练。

好在也就有些体能滞后而已，慢下来休息一会儿就能缓过来，不必担心是什么疫疾突发。

“它们，到底被什么吸引了啊？这鬼一样的，要是做梦就好了。”

他也很想知道某个答案，同时又十分希望这只是一个梦，毕竟现在活人和死去又活过来的人一起存在的空间，简直不要太糟。

终点离的并不算很远，陈四喜赶到时，还在远处发现了同事的身影。

“那是，什么鬼东西？！”

他们都没有打招呼，而是看着江边一处小小隆起的尸堆，突然感觉肠胃不适起来。

它们正在吃一具还在动的尸体？抢肠子吃……

这画面太猎奇了，一群活尸啃咬着一个可能是活人、也可能是尸体的家伙，那血腥的场面深深映入几人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