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奴仆大喊，心中大急。

然而带头大哥，岂会放过这个机会，趁他分神之际，手中一把匕首突然射出，插入奴仆胸膛。

奴仆感觉胸膛一凉，生机开始流失，他顾不上伤势，眼中愈加疯狂，欺身而上，倒转功法。气息瞬间攀升，片刻间便至玉户，与那带头大哥实力相当。

在二十名黑衣人加入战场之际，奴仆便从人群中跃出，杀向带头大哥，擒贼先擒王这个道理他自然懂得。

“逆转功法！”，带头大哥有些动容，逆转功法必死无疑，想必不用他出手眼前老者必死，将死之人的反扑，他自然不会硬敌。黑衣带头大哥左闪右闪，他也是战斗经验丰富，岂会让刚入玉户的老者打到。

半个时辰后，奴仆突然止住身形，身上的生机和源气全无，他匍匐在地眼中不甘，举起的手颤颤巍巍，那方向正是盘龙古井，半空的手垂了下去，绝了气息。

十五名死侍敌不过二十名黑衣，瞬间被斩杀，此刻盘龙古井血腥味扑鼻，场上格外寂静，仿佛一切从未发生。

“百护大人！全部灭口”，黑衣人半跪拱手道。黑衣带头大哥并未说话，整个人转身消失在黑夜。

孟凡跌入深潭生机微弱，可他内心的火焰却是熊熊燃烧，往事一幕幕呈现。“看！这就是那个天降祥瑞的废物”“废物”“你帮不了我”，无数人的嘲讽，那道孱弱的倩影。

神识走往脑海深处，一小男孩衣衫褴褛行走在沙漠中，烈日当空，狂沙漫天，小孩取下腰中的水壶，将水壶举起往嘴里倒，然后水壶下来的却是沙子，小孩嘴里瞬间包满沙子，他呸呸起来。小孩忘记了水壶早就干了，是他灌满的沙子，他模糊的意识一遍遍因为忘记这件事而变得有希望，可如今小孩倒下了，再也装不起沙子。

“就这样吧。你累了”，孟凡满含热泪告诉小孩，小孩慢慢闭上眼睛。

突然一双漆黑大眼从潭底睁开，大眼占据整个深潭，双眼泛红，瞳孔犹如针状。

同一时间孟凡脑海中也浮现一双巨大的眼睛，眼睛盯着即将溃散的神识，“你想活吗？”

亘古的声音在脑海中回响，孟凡神识微微睁眼，“生又如何，救不了身边的人，保护不了爱人”，这一声质问不仅针对那双眼睛，也像是在针对自己，这突然出现的怪物，他倒也不怕。

“我可以帮你重聚天地气韵”，瞳孔盯着孟凡，仿佛要将他看穿。

“帮？你如何帮，我连灵台都没有”，孟凡并未显露多少欣喜，只有灵质才拥有灵台。

每个人在胎腹中都会吸收天地气韵，从而凝聚灵台，这样的人称为灵质，灵台上储存天地气韵，天地气韵像一个磁铁在功法的加持下吸收弥漫在天地中的源气，而灵台相当于储存天地气韵的容器。

“桀桀！你拥有世间最强的灵台，然而灵台里却无灵气，一片死寂，不出所料的话你是鸾凤胎”。

这话一出，孟凡是彻底相信这双奇异的大眼睛，他确实有个孪生的妹妹，妹妹是地灵质。

灵质分为一品、二品、三品、四品、五品、六品，在其之后才是有修行天赋的小通灵质、玄威灵质、飞灵质、地灵质，至于后面的逆天灵质，孟凡便不得而知，家族之上也并未记载，所以妹妹便是自己所知道的最强灵质体。

“你为何帮我？”，孟凡倒是有些不解。想来自己只是一介凡夫俗子，身上也没有啥它可图。

“还债！”。

“还债？”，孟凡欲再问，脑海中场景突然变换。

一只黝黑的龙从脑海虚空中缓缓飞来，黑龙四爪锋利无比，全身鳞片坚实厚重，蠕动着硕大的身体盘踞起来。黑龙吼叫，狂风大作，随即黑龙吐出黝黑的火焰，大地破碎焚烧，犹如火山喷发，破碎的大地化为滚滚岩浆。孟凡能清晰感受到神识的战栗，黝黑的火焰并未有温度，却能感觉灼烧感。

黑龙双眼神采大作，再次喷出火焰，而这火焰却是袭向孟凡，瞬间将孟凡包裹炙烤起来。

孟凡嘶吼起来，这种灼烧灵魂的疼痛感，远比肉体的疼痛恐怖一万倍。神识像瓦罐般在大火中破裂，又重新组合起来，看起来像是在淬炼。

仿佛过了七七四十九天，就在孟凡感觉快要扛不住的时候，灼热感渐渐变弱，他定睛一看，火焰并未减弱多少。

正在他诧异间，黑龙突然不再吐息，它用龙爪向着腹部抓去撕下一片龙鳞，腹部隐隐有黑色液体溢出，它将龙鳞掷去，龙鳞飞入灵台。

他感觉灵魂一阵悸动，一股神秘力量从天地之间涌入全身。

一脸惊骇“真是聚灵！”。

他从家族古籍中略知一二，聚灵可只是远古生物才会的，如今早已失传，不禁开始猜测起这生物。

龙鳞飞入灵台，灵台瞬间充满灵气，干涸的灵台万物开始生长，灵纹也因此开始闪烁光芒。这片龙鳞竟只是将灵台的一出灵纹点亮，其余五处，却依旧暗淡。

可饶是如此孟凡也能感觉一股磅礴的天地气韵萦绕在身体之中，他细细感受着身体的变化。

外界天地开始颤动，天地间异象显现，一只黑凤衔食而来。此刻寂静的盘龙古井，除了尸体，没有一丝人影。

孟凡破碎的身体开始修复起来，贪婪吮吸者深潭中磅礴的源气。

谭中一双大眼缓缓沉入潭底，“孟禅机如今还恩于你后代”，喃喃声在潭底想起。

黑云逐渐退去，星光闪耀，借着星光这分明是一只巨蟒，然而头上的犄角仿佛又让人心生迷惑。大眼缓缓消失在潭底，伴随消失，深潭恢复清澈。

孟凡悠悠转醒，仿佛做了长久的梦。入眼便是漆黑的潭底，随即水瞬间灌入口鼻，他挣扎着翻起身，身体剧烈咳嗽起来。

“黑衣人”，他瞬间想到战斗，连忙从潭中爬起，入目皆是破碎的尸体。

“阿蛮”“二牛”......“林伯”然而回答他的只是山中的回响。

孟凡跪倒在地，啊！一声，声音响彻天际。

他一拳捶向地面，全死了！全没了！报仇！报仇！该杀！该杀！他在心底一遍遍告诫自己，随即站起身开始拼凑兄弟的尸体。

随着一座座土包竖起，一座座木牌竖起，他站立原地，久久不能平静。

他的心已经在岁月中开始变得麻木，这种麻木是经历过心痛之后的绝望，他已经失去了岁月的期盼，剩下的只有复仇。

他要化为影子活在黑暗中，直到报仇雪恨。

撕开破碎的黑甲，用长刀隔断长发，将破碎的黑甲和断发丢下土坑，开始一抔抔黄土填埋起来，不久土胚隆起，他插上墓碑。

“孟凡之墓”

璀璨星光将孤影拉的很长，孟凡扛起长刀，没入黑夜之中。

星光照耀下的山野，反射出灿烂的颜色。土包四周黄色的茶花铺满山野，摇曳着曼妙的身姿，在星光下翩翩起舞，溅起阵阵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