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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笑什么？”，许凡松开了她，白皙的手腕上出现了红痕，刚刚他的力道甚至让她手腕麻木。

秦姝扬起唇角，她笑什么？笑自己狼狈不堪，连支钢笔都留不住。笑自己还没小时候勇敢，耐心一点点被榨干。

地上的瓶子早已碎成渣渣，在月亮下闪着寒光，折射进许凡的眼中，阴沉冷漠。

系统7793嗅到了满满的火药味，许凡的脾气可能会在顷刻间爆发。

她的眼神千娇百媚，摄人心魂，许凡不为所动，眼里闪着刀锋般的寒光。

秦姝指着地上的瓶子：“找事儿啊？”，她无所谓地笑笑，略过许凡就要走进别墅，被许凡一把扯回来。

她挣脱开，没了耐心：“干什么？”

许凡盯着她，眼睛仿若一滩死水：“为什么？”

秦姝不明所以：“什么为什么？”，她看着他的眼睛，没有丝毫躲闪，寂静的凉风中，她笑得娇媚，“你又想玩四年前那套？”

秦姝笑意渐收，许凡薄唇轻抿，她点了点头：“留下不明所以的三个字让我误会，让我一声不吭地消失，然后再失联个几年…”，她情绪陡然激动，“你他妈玩我呢？”

她抿了抿唇，快要语无伦次：“不是…你为什么要在我一棵树上吊死呢，和我在一起有什么好处？我次次推开你伤害你，我什么也没有付出过，你他妈到底喜欢我哪里？”

她把自己和许凡的所作所为都说了个遍，但只想证明一点——不合适。

许凡眼里情绪翻滚，耐着性子，一个个回答：“为什么你出了事不告诉我，尹廿他们都知道了，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因为…”，因为那几天你在高考，这几天你在军训，可是她还没说出来，就被许凡冷笑着打断——

“因为你没想过让我成为那个陪你走完一生的人，因为你心里没我。”，他的情绪一点点土崩瓦解，“你说，我哪点配不上成为你的依靠？”

秦姝看了他良久：“天黑了，你回去吧。”

许凡扭头就走，秦姝站在原地，他走出去十几步，停下来喃喃自语，也没管秦姝听不听得到：“可是我没给过你机会为我付出什么，你就站在那里，我就会爱你。”

秦姝回到别墅里，倒在沙发上，把那支钢笔丢在桌上，凝视了一会儿，差点笑出眼泪：“修不好了。”

就像他们一样。

修不好了。

——

许凡没回宿舍，回了临祈的房子，现在已经九点多了，他鬼使神差地来到秦姝以前的家，看向楼道里那辆淡紫色的自行车。

已经废弃了，上面积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她送过的金铃铛也还在那里，只是已经黯淡无光了，当初许凡赌气，一还回来就后悔了。

许凡看了一会儿就走了，回到了他自己的家。

许母睡眼朦胧，从房间里出来：“你不是住宿么，怎么回来了？小声点，你表弟他们睡着了。”

“学校住不惯，想回来睡一晚。”，许凡简单收拾好，躺在床上。

他好像看到了小时候。

父母离婚那天，许母哭得天昏地暗：“他口口声声说着喜欢，还不是抛下了我！”

那时候许凡就想着，他以后在喜欢的女孩面前，一定闭口不提喜欢，对她的爱永远藏匿在实际行动里。

那是他的原则。

之后天赋异禀的他帮忙管理许庸父亲的公司，那公司在咖芸市，赚的不少。

许凡唯一遗传许父的就是心高气傲，自己定下的原则说什么也不会违背。

两人，一夜未眠。

隔天早上，秦姝发现手机里有好几条未读消息。

昨夜她一晚上没睡，但手机是关机的，才打开。

尹廿：【我知道你的事了，尹欢馨说的。给我好好生活，我明天就去临大警告他们，看谁还敢乱说。】

林佳梅：【你没事吧？别想那些事了，我帮你看看报纸后面谁在捣鬼。】

席梓森：【秦姐，你放心，这事儿我怎么可能不管，没你我还活不到今天呢。】

顾逸芃：【林冉生查了几个月才查到你的消息，秦小朋友，哥哥都快要结婚了，你可不能抑郁着就来参加婚礼。】

林翊生：【老大，拍卖场一切都好，西厂你不用担心，有空回来看看，新人都想知道我老大是什么样子。】

心中一阵暖流划过，秦姝的目光转向桌上的钢笔：“或许，还能再抢救一下。”

把一个人推进深渊很简单。但给一个人希望也不难。

她看了眼日历。

距离自己十九岁生日还有十八天。

她手一滑，点开了许凡的微信主页。

眰恦两个字下面，有一串个性签名：目光所至，心之所向，皆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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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周过去，许凡没有见她，没有联系她，甚至在临大校园也刻意避开她。

尹廿他们清除的可以是报纸，但人们是有记忆的，他们堵不上那些人的嘴。

郑合出院那天清晨，秦姝路过操场，他笑吟吟：“过来打场篮球？”，无比挑衅。

秦姝“啧”了一声：“打的还不够？”

岂止是侮辱，当初她甩下那张卡扭头就走的动作在郑合心里落了根。

篮球场上如火如荼，所有人都在看热闹，他们知道郑合是体育生，秦姝比不过他。

秦姝自己也知道。

郑合再次投进一个三分球，回眸挑衅一笑，尹欢馨在旁喝彩。

秦姝好不容易要投篮，球却在篮球框周围转着圈，她知道自己失误了，眼看球就要落地，另一颗篮球猛地砸上来，直接帮她投进去。

全场猛然寂静。

许凡拍了拍球，郑合皱着眉头扫过去，许凡入学第一天的眼神再次出现。

那天郑合用篮球砸秦姝，他一掌拍回去后的眼神阴沉得可怕，黑漆漆的。

而现在，阳光下的他仍然显得暴戾和冷漠，一双眸子就像看透了郑合。

郑合眸子一沉：“打两场？”，许凡没应，手上的动作却快得很，迅速开始运球，郑合措手不及。

几分钟的时间，局势扭转，场上一度沸腾。

“他是刚来不久的学弟？我靠比郑合帅多了。”

“人家是复读生，按年龄已经上大二了。”

“白瞎了那么帅的人，怎么会帮秦姝啊？”

郑合有些慌，明明自己才是专业的，他却更为厉害，每个动作都快狠准，篮球狠狠砸向框里时，怎么看都……

不像是比赛，反倒像是带着恨意的报复和发泄。

秦姝看着他充满情绪地结束这场比赛，最后一下直朝郑合受伤的那条腿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