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凌赶到的时候何夫人已经是一具尸体了，琉凌怔怔的站在原地没有动，一旁的仵作说：“近来天冷，夫人她点了煤炭却忘了通风，想来是中毒了。”

琉凌始终没有说话，目光落在桌子上的核桃酥，最后落在何夫人手中的布料上，手指微微颤抖，眉眼间冰冷一片。

三天后荷国公因爱妻死讯突发心悸暴毙。

一个月后荷将军马革裹尸，举国哀悼。

三个月后，荷氏一族因手握兵权，欺君罔上，狼子野心，妄图谋反，太子率兵剿灭荷氏一族，收回兵权。

半年后，皇帝病危。

昏黄的烛火被微风轻轻吹动，将灭未灭，寂静的皇帝寝宫最后两个宫女也被支开，宋安生推开沉重的房门发出‘吱吖’的声音，他缓步走向龙床，睫毛阴影下的眸子看不出一丝情绪。

“儿臣拜见父皇”宋安生毫无感情的说着行礼的话，冷冷的站在那一动不动。

皇帝睁开沉重的眼皮，干到裂开的嘴唇微动：“水……水……”

宋安生端过一旁的温水，当着他的面放了一颗丹药，搅化后拿着勺子喂给老皇帝。

老皇帝眼看着他下药自然不喝，可是干枯的嗓子说不出话只发出‘呜呜’的声音抗议。

“父皇，儿臣看到您这样觉得甚是心疼，可是儿臣的心已经冷的麻木了，感受不到了。”宋安生的语气平淡到好似他是在聊一些普通的家常话：“父皇，您一向将儿臣视为耻辱，但您精明一世到头来不还是栽倒在儿臣这个耻辱手里。”

“父皇您年纪大了，该让贤了。”

皇帝老树皮一样的脸皮颤抖着，一双浑浊眼睛挣得很大，仿佛要挤出眼眶。

“儿臣日日陪你用膳，你真以为儿臣是与您亲近，儿臣只不过想让您吃下有毒的饭菜”宋安生拿出手帕替老皇帝擦拭这嘴边的茶渍：“儿臣知道你疑心大，特地每日陪您用餐，那雾蝎花粉寻常人吃了并没什么事，只不过配上您殿中的泉茶香就不一样了，虽不会要您的命，却可以让您缠绵于病榻，就像现在这样痛苦。”

老皇帝用力的捶着床榻试图吸引门外的侍卫，宋安生早就料到了：“父皇您还是省省力气吧，门外的侍卫宫女太监都没儿臣遣开了。”

老皇帝咬牙硬生生挤出几个字：“畜……生……”

宋安生笑了：“父皇难倒没听说过有其父必有其子吗，儿臣这是随了父皇啊”

“犹记第一次见到父皇，父皇坐在高高的龙椅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我以为我找到父亲了，但是我忘了您是陛下，儿臣终究是臣。”

宋安生看向病榻上的皇帝，一双眼睛变得血红：“您真的以为儿臣不知道母亲是被你您背地里处死的吗？！那天是中秋，我永远都忘不了您冰冷的目光和母亲的绝望”他突然笑了：“儿臣一开始始终不明白自己一个被囚禁在落轩殿的皇子，怎么会有人千方百计的想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