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成奇勋回到家中。

“妈”

里边没有人答应，屋子里边静悄悄的。

男人推开房门，探头朝房间里面看了一眼，没人，成奇勋有点疑惑。

他走了进去，换鞋，关上门。

“我回来了。”

还是没人答应。

“怎么没锁门，就出门了？”

成奇勋拿出电话，拨通号码，嘟嘟嘟，那边传来一阵盲音，没有人接电话。

“奇怪，怎么不接电话？”

曹尚佑躲在角落里边，偷偷看着自己母亲忙碌的背影，他身穿一身整洁的西装，只是面容沧桑，脸色憔悴。

男人眼角有莹莹的泪光，他闭上眼睛，不忍心去看。

“尚佑”

成奇勋这边喊道，男人双手揣着兜，头上戴着一顶不伦不类的帽子。

“你在这里做什么？”成奇勋问道。

……

两个人坐在一处台阶上，成奇勋递给尚佑一杯咖啡。

纸杯里的液体冒着热气，只是暖不活曹尚佑冰冷的心。

他有一口没一口地抽着烟，神情落寞，两只脚岔开，坐在台阶上。

“是因为你欠债吗？”

“喂，你可是双门洞的的骄傲，双门洞生养的曹尚佑。”

“你以第一名的身份考进首尔大学经营管理系，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钱再赚就好了。”

“去把事情事情告诉你妈，一切重新开始。”

成奇勋表情有些激动，他左手拿着烟，右手揣着那杯咖啡，只是，这个男人好像从来没有察觉到自己的更落魄。

他是一个善良的小丑。

“再赚？”曹尚佑低下头，嘴角挂起一丝冷笑。

他低头弹弹烟灰，滚落到地面，燃烧完的烟灰随风飘摇，不住地摇摆。

“赚六十亿韩元？”

“六十亿韩元？”成奇勋有些吃惊。

“不是六亿韩元吗？”

“有些事情他们不知道。”

“你在证券公司工作，结果还在玩股票吗？”

“不止股票，还有期货。”

“股票没那么多。”

成奇勋有些无语：“礼物？你买这么贵的礼物，是要送给谁？”

“不是你想的那个礼物。”

“反正就是那样。”

“真是的，难道不能申请个人破产吗？”

成奇勋吸了一口烟，说道。

“不止我的钱，连我妈的钱也投进去了。”

“还有我妈的店，还有房子。”

成奇勋瞪大了双眼，惊讶地不敢说话。

他什么也没说，默默地把烟头按进一次性纸杯里边。

“咚咚咚”成奇勋的电话响起。

“喂”

……

“对，我是”

……

“什么？”

24小时急诊室

医生面无表情地说道：“她有糖尿病，拖太久没有治疗，产生并发症了。”

“她这样应该很痛才对，你不知道吗？”

“只要治疗就会好吧？”

“最残忍的情况就是把脚截掉。”医生说。

“先让她住院，边观察，边治疗吧。”

成奇勋看着病床上痛苦的母亲，眼神中满含不忍心，眼角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

“妈！”

成奇勋喊道。

“妈，你去哪里啊，医生要你住院啊!“

老太太痛苦地拖着自己的步伐，走出了急诊室，她面无表情，一瘸一拐。

“没关系”

老太太扬起手。

“哪里没关系了”

“你连走路都成问题了。”

老太太说道：“你好几天不回家，在外面瞎晃。”

“现在才出现想假扮孝子啊！”

“妈，你为什么要这么傻？”

“你不接受治疗就惨了！”

“那要是我躺在医院里，谁来付房租？”

老太太质问道，语气凄惨。

“还有你知道一天的住院费跟医药费，要多少钱吗？”

“你不是有保险吗？”

“你说什么，保险？你不记得了吗？你早就解约，把保险用光了。”

“摆脱你清醒一点。”

老太太叹了一口气，说道：“奇勋，我好累。”

“我累到不想再继续了。”

“到此为止吧。”老太太扬起手，一瘸一拐地走远了。

留下成奇勋，呆呆地发愣，良久，他开口道：“我会拿钱回来的。”

“我拿钱回来不就好了吗？”

……

黑色的轿车飞驰，黄俊昊坐在驾驶位上。

“是，妈，我正在前往考试院。”

“放心，没事的，哥本来就不太爱接电话。”

“我会打给可能知道哥在哪里的人，你放心吧。”

“要是还联络不上他，明天我就直接申报失踪。”

年轻男人一边驾车，一边打着电话，有些心不在焉。

……

“国际考试院”

“我哥有多久没回来了？”黄俊昊问道。

房东是个中年女人，戴着眼睛，她围着一条红色的围巾，打开房门，说道：“我没有每天在确认，不过他缴纳房租的日子是在一周前。”

“从那以后，我就每天过来。”

“但他都没回来，也不接电话。“

说着，中年女人欲言又止，看向黄俊昊，说道：“对了，那个，房租，现在不交的话，就得马上搬走。”

黄俊昊眼睛一转，看向四周，说道：“我看完房子，再把房租给你。”

“那你慢慢看”

中年女人说着，打开了房门。

“咔哒”

黄俊昊走了进去，漫无目的地打量着房间。

整个房间显得很凌乱，衣服随意地乱扔，各种生活垃圾就堆放在窗底。

卧室倒是很整齐，书桌上摆着两本书。

《欲望理论》雅各拉冈《雷内马格利特》

桌子上的鱼缸里面，由于很久没有人照顾的缘故，里面的两条金鱼已经浮起了身子。

旁边放着一个黑色的礼盒，上面缠着好看的粉红色蝴蝶结。

黄俊昊打开礼盒，里面是一张黄色的名片。

○△□

一时间，黄俊昊的脑子恍若雷击，所有的事情都串到了一块：“是醉汉吗？”

“不是，就是两个精神失常的家伙。”

“今天真是烦死人了。”

“警长暗红色的桌面上，不也是这样的一张名片？”

“背面上：8650 4006”

……

“小朋友们，快过来吃冰激凌。”孤儿院的院长，埋头招呼着身边的孩子。

“怎么，你不喜欢吃冰激凌？”

短发女孩看着弟弟，问道。

她打量着弟弟脸上的伤口，说道：“你脸上的伤口是怎么回事？”

“和朋友打架了吗？”

弟弟低着头，一言不发。

“你再这样不说话，我就走了。”

弟弟还是低着头，不说话。

短发女孩站起身来，弟弟开口道：“我不想待在这里。”

“你说很快就会把妈妈带回来的。”

“你说过一个月，等妈妈来之后，我们就可以住在一起。”

弟弟低着头，默默陈述着自己的话，他不知道姐姐活得很艰难。

姐姐看着弟弟，内心充满愧疚。

“阿哲，那个。”

姐姐欲言又止。

“大家都说你骗人，他们说我永远也不会离开这里。”

男孩的眼角满含泪滴。

“说你把我丢在这里就不管了。”

女孩抱住男孩，语气哽咽，说道：“我会的，很快的，你在等等。”

……

“那个一二三木头人？”

“黄警官，你为什么要问那两个人的名字？”

“你不知道，那个年轻人还是个通缉犯，昨天还让他跑掉了。”

“那个……”

黄俊昊有些不知道说什么。

“那个，反正你告诉我他们的名字就好了！”

“好好好，那个，那两个人叫什么？”

“那个通缉犯叫李世石，那个男人叫什么？“

“住在双门洞的……？”

“成奇勋”

“哦，对，住在双门洞的成奇勋。”

……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