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良辰顿时有些头大：艹，这疯娘们该不会真去带人堵门了吧？我只是律师啊！

当事人疯狂起来都能六亲不认，更何况还是对方当事人。

从法庭到安检大厅出口还有一段距离，即使有法警看着，也不能保证他们不会狗急跳墙、乱抓乱挠！

再者说，他和罗曼绮是打车来的，如果贸然走出法院大门，能不能立即打到车可就不好说了。

即使可以打到车，或者让苏建明把车开到门口，对方人多势众，在乱拉乱扯之下，还能安然上车吗？

万良辰对死者女儿在西城派出所意图抓扯唐薇头发那一幕依旧心有余悸。

他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罗曼绮受到伤害。

“曼绮，等一下！”

万良辰喊住准备朝法庭门口走去的罗曼绮，又快速给陈雁秋发了一条短信，告诉她跟苏建明一起离开。

坐在旁听席发布稿件的记者觉得事情有些反常，连忙重新架起摄影机准备记录下这一幕。

黑瘦女法官还没有离开法庭，显然是担心书记员无法把控法庭秩序，也可能在等着稍后的记者采访。

万良辰快步走到审判席，低声对黑瘦女法官道：“审判长，我请求从法官通道离开！”

“为……为什么？”

万良辰将自己的猜测跟黑瘦女法官讲了一遍，“我可以断定死者家属将会对我们不利，还请审判长通融！”

黑瘦女法官也意识到了死者女儿可能要搞事情，她刚刚当庭宣判，如果被告律师在法院门口受到伤害，那麻烦可就大了。

黑瘦女法官没再犹豫：“好，我让书记员带你们出去！”

书记员连忙站起身，按照黑瘦女法官的指示，带着万良辰和罗曼绮从法官通道离开了法庭。

万良辰不敢放松警惕，他回忆着安检前的一幕幕，愈发觉得李警官的出现绝非巧合，他连忙拿出手机拨通了李警官的电话。

李警官似乎对万良辰的来电并不意外，半开玩笑道：“万律师，你刚开完庭就来找我拉家常吗？”

万良辰可没心情跟他开玩笑，开门见山道：“李警官，我遇到一些麻烦，你们还在院外吗？”

“在啊，怎么？难道死者家属为难你们？”

“嗯，有可能会在安检大厅出口围堵我们！”

“呵，这群人简直无法无天，竟然敢在法院搞事情，说吧，你需要我怎么做？”

万良辰脑筋急转，“李警官，能否把警车开到法院正门来接我们？”

李警官想都没想道：“好，我马上到！”

书记员带着两人推开一堵消防门，进入法院办公区，又穿过一道长廊，来到了法院院内。

不知何时，天空中开始飘起雪花，整座法院银装素裹，平添几分肃杀之气。

此时，在审判楼六楼的某间办公室，柳梦婷透过玻璃窗欣赏着漫天飞雪。

“周副院长，我刚刚说的事情，你就说能不能办吧？”

周继业将金边眼镜放在桌面上，面露难色道：

“婷婷，更换办案法官归审管办负责，而审管办由另外一位副院长分管，我跟他一向不对付。

即使我想帮你，可也插不上手啊！”

柳梦婷显然不相信他的说辞，嗤笑道：“你也就这点能耐了，连换个法官都办不到！”

周继业叹了口气道：“现在上头管的很严，不让随意插手案件，更何况是更换法官？

再者说了，张法官的专业、人品都不错，又是我大学师妹，你的案子让她来审不挺好吗？”

柳梦婷转过身道：“周继业，你是真不清楚，还是在装糊涂？谁不知道她张丽英是出了名的不近人情？”

周继业觉得柳梦婷有些杞人忧天，安慰道：“你前夫请的律师我也打听过了，不过是一个才拿证三年多的小律师，你说他能翻出多大浪来？”

“算了，指望不上你，我自己想办法！”柳梦婷生气地转过身，继续望向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婷婷，听说你怀孕了？”周继业把手搭在柳梦婷胯上，打算去抚摸她的小腹。

“拿开，”柳梦婷把周继业的咸猪手甩开，怒骂道：“为老不尊的家伙！”

周继业尴尬地笑了笑，轻轻撩起一缕青丝，放到鼻尖嗅了嗅。

柳梦婷突然道：“你说门口那辆警车，会不会是来抓你的？”

周继业吓了一跳，忙道：“你可别瞎说，我能有什么事！诶，警车怎么停在法院大门？”

柳梦婷看见三道人影快速向大门走去，若有所思道：“竟然是他！”

周继业一头雾水道：“他？他是谁？”

……

书记员带着两人快步朝法院大门走去，脚步踩在雪地上发出沙沙的声音。

万良辰左手拎着案卷和律师袍，右手拉起罗曼绮有些冰凉的手，报以坚定的眼神。

“没事的，有我在！”

罗曼绮莞尔一笑，打趣道：“我可不怕！”

书记员打开左侧小门，说道：“两位，我就送你们到这了，回去还得检查笔录……”

“好的，辛苦你了！”

法院正门距离安检大厅并算不远，李警官又将警车停在这里，早已引起死者家属的警觉。

“他们在那！”

万良辰和罗曼绮刚一走出大门，就被死者女儿发现了。

“万律师，快上车！”

万良辰扭头一看，发现死者女儿身后跟着五六个人朝他们冲了过来。

他不再犹豫，连忙与罗曼绮先后钻进车门已经打开的警车，快速朝前方驶去。

死者女儿追了几十米远，才骂骂咧咧地停了下来，躬下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李警官驾车左转驶出后营房胡同，透过后视镜似笑非笑道：“怎样？需要送万律回酒店不？”

万良辰连忙摆手道：“可别，这不就暴露了我们住哪儿嘛！再说，要是警车把我俩送回去，不知道的还以为犯了什么事儿呢！”

“万律师还是如此幽默！”李警官看向罗曼绮道，“这位该不会是……嫂子吧？”

从法院出来到现在，万良辰都没松开罗曼绮的手，李警官自然能够猜到他俩关系绝非普通搭档那样简单。

万良辰嗯了一声，“算是吧！”

罗曼绮白了万良辰一眼，嗔怪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怎么能算是呢？”

李警官打趣道：“哎呦喂，嫂子生气了哎！”

万良辰仍不住吐槽道：“李警官，没想到你个浓眉大眼的警察同志也变得不正经了！”

李警官对万良辰的嘲笑不以为意，“送你们去哪儿？”

万良辰和罗曼绮交换了一下眼神，“把我们放在前面地铁站就好！”

李警官特意多转了几道弯，想来死者家属想追也追不上了，便把两人放在了新街口地铁站。

“行嘞，两位注意安全，有事随时联系！”

万良辰和罗曼绮挥手与李警官道别，然后缓步走进了地铁站。

“良辰，你好像跟李警官很熟？”

“之前见过几次……”

“那他为什么帮我们？”

“为人民服务呗！”

“噢，感觉好巧！”

“嗯，我也觉得！”

“不对，我感觉你有事情瞒着我！”

“有吗？没有吧！”

万良辰原本想告诉罗曼绮他的猜测，不过转念一想，或许自己猜错了呢？再说猜对了又怎样，就当是巧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