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中柳忆月》

第15章 骑马郊游惹风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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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老爷此刻在庭院中徘徊不安,似乎忘记了家中还有宴席,他双手握拳,面容暗淡。让他这般失态的缘由无非是徐弗刚刚在他耳边的话语。

她用轻描淡写的语气和镇定从容的仪态说出:“一碗红花”的时候,这四个字瞬间变成最致命的利器,直接刺向辛老爷的胸膛,让他压抑的喘不过气来。当年只觉徐弗过于刚硬,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现在明白,原是自己对她辜负的太多。

回想上一次面对同样的心境,还是少时刚入朝为官之时,碰巧的是同样的人,同样的情谊。

新皇登基不久,朝局涌动,王爷虽智勇双全,才气居众人之上,但其母身份卑微,加之排行靠后,自然不能成为新君的合适人选。

王爷表面臣服于新帝,实则早已开始秘密筹划篡位之事。他深知用人之道,要想为他所用,无碍乎雪中送炭的恩情,或是将把柄软肋紧握在手的不断要挟。

辛老爷家底清流,家族几代为官清廉,本分老实,辛家长辈极其看重家族门楣和后代的仕途。那时的辛老爷意气风发,刚正不阿,是朝廷的栋梁之材,自然也是王爷想招募拉拢的人选之一。

王爷心机颇深,熟悉驭人之道。文人讲究交心,有才学的红颜知己便是打开少年郎的最好钥匙。

他之前救徐弗于水火,徐弗自幼得其细心栽培,在府中锦衣玉食,还特赐她单独庭院居住,这份“用心良苦”的养育之恩会使她惟命是从。

徐弗在王爷的精心安排下,与辛老爷相识于王爷府花园。

当日的徐弗站在海棠树下,她黑发及腰,气若幽兰,温婉如水,辛老爷看后目不转睛,感叹此女只应画中有。

一开始,徐弗也只是为了完成任务,报答王爷的恩情。不想二人一番交谈后,言语相投,一见倾心。徐弗的古琴更是让喜爱音律的辛老爷如痴如醉,二人真情流露,假戏真做。

眼前的姑娘自小身世可怜,寄人篱下却才华横溢,他懂她的无奈和苦楚,她懂他心中的鸿鹄之志。徐弗的身世不是自己所选,在外人看来纵然有万分卑微,于他眼中,却是如珍珠般璀璨皎洁。

正所谓,“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辛老爷难以割舍这份真情,时常去王爷府品茗议事。有时更是彻夜不归。看着二人感情升温,难舍难分,王爷自然眉开眼笑。

辛老爷到了娶妻的年纪,在王爷的撺掇下,本想三书六礼,迎娶回府,可让他头疼的是,此等绝妙佳人却是王爷府的一等乐妓。辛老太爷得知后,大发雷霆,软硬兼施,其中利弊辛老爷已然听不进去。

辛老太爷无计可施,只能告知已替他物色好妻妾人选。父母之命难为,他撕心裂肺般痛苦后一蹶不振多日。徐弗深知自己今生姻缘无果,自此之后再无明媚笑容。

他为她大醉多日,最后一次见面,他跟她说,“此生无缘再见,再见亦是路人”

她看着他,梨花带雨,只字未提,在他大婚之日,让身边的丫头递上字条,“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

至今,刻在他们心中的往日美好也所剩无几,二人情断后便不再见面,没想到阴差阳错下,辛士盛却将徐弗请来家中为妾室献曲。

此曲一响,辛老爷无心欣赏,心中只有万千的悔恨。曲调带着他回到了曾经那些个难以忘怀的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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