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慧真对他笑笑，下巴扬了扬，给个眼神，示意他先离开，蔡全无笑着走了。

到了小酒馆，范金有迫不及待地迎过来，问道：“她怎么说？”

蔡全无淡淡走过他，回柜台上前，边走边道：“不同意。以后你这事，你自己去说嘛，我还白白挨了顿训。”

范金有连忙又问：“真不同意还是假不同意？你问清楚没有？”

蔡全无冷冷看了看他，给个眼神让他体会。

范金有见蔡全无不理他了，也不纠缠，只是皱起眉头寻思：“这陈雪茹，就真恨上我了？这也不能怪我呀，忠孝不能两全不是，我娘死活瞧不上她，我也是左右为难，难，哎。啥时候能碰上个跟她差不了太多的姑娘唉。”

不提范金有自怨自艾，陈雪茹自觉喝得差不多了，下午还得接儿子去。

临走，陈雪茹问徐慧真道：“哎，跟你聊了半天，怎么都不问问我，那人是谁啊？”

徐慧真嫣然一笑：“呵，是你找男人，又不是我，我那么关心做什么？你是不是一直想着我会问呢？呵呵，我偏不问，你气不气？”

陈雪茹娇嗔道：“哎呀呀，那我就偏不说，是不是想激将我？嘿，我不吃这套。”

徐慧真佯怒道：“爱说不说，谁关心你那档子事啊，跟发Q了似的，眼睛里都美得要冒泡了。至于吗？”

陈雪茹白了她一眼，娇笑道：“至于！就至于！哎，咱们可是最要好的姐妹，我还想找你把把关呢，回头带你认识啊。我先卖个关子，等我把他抓手里了再告诉你。嘻嘻，我走了。等会得去接孩子了。”

徐慧真轻笑挥手道：“就你这话就够霸道的，还抓手里？你刚不是说让人管着你嘛？这又变卦了不是。快走，快走，没人留你。”

陈雪茹出了她家院门，拐个弯就上了大街，准备回绸缎铺看看，她虽然把工资股息都捐了，不过身为私方经理，依然管着绸缎铺大大小小的事情，工资可以不拿，事情还是要理一理的。

范金有坐在二月花饭店靠门的桌上，盯着陈雪茹从大街上走过去，赶忙追出来。

范金有本想喊住她：“哎，陈雪茹！”

陈雪茹听见了喊声，却吓了一跳，头也不回，只当没听见，脚下生风，走得更快了。

范金有大失所望，自己可是先开口喊她了，也算放下脸打破僵局，怎么理都不理呢？

好久都没和陈雪茹说话了，范金有也不好意思冒然冲上去拦住，那样的话，怕不是陈雪茹以为自己是个贱骨头，非她不娶了？

“哼。”

范金有郁闷地低哼一声，看着陈雪茹远去，无奈地叹了口气。

……

何雨水家在的四合院。

何雨水兴高采烈地回了家，停好车就去找何雨柱邀功。

“老哥，你看，这是啥？”

何雨水乐呵呵地提着一布包鸡蛋，在何雨柱面前炫耀。

何雨柱瞪着眼怒视道：“怎么回来的这么晚？都几点了？你拿得啥啊？”

何雨水一点也不把何雨柱的表情放在眼里，依然乐呵呵道：“又没晚多久，去同学家里蹭吃的去了。哎，这是拿上次的票，换的鸡蛋，给你，收起来。”

何雨柱立刻热情起来，小心翼翼接过布包，打开一看，脸上堆着笑容道：“哟，都挺大个的，这一个起码三分钱，关键是有钱还买不到。你们这同学挺能耐啊，下次有这好事，你再跟哥说，上次弄得少了呀，可惜了。哎。”

何雨水轻哼一声道：“那有那么多便宜给你占呀，我同学又不是地主土豪。这可都是我的面子给换回来的啊，一人一半。一共十八个鸡蛋。你九个我九个。”

何雨柱苦笑道：“呵，跟你哥还分那么清楚，我啥时候少你吃的了？对了，你不是找秦淮茹要了票的吗？你这没九个了哎，嘿嘿。”

何雨水一愣，想了想道：“哎呀，那是我算错了，秦姐的单独算，那就是你的票十四个，你七个，我十一个。嗯，我拿二个鸡蛋给她送过去。”

何雨水说着就去拿鸡蛋，何雨柱立刻叫住她：“哎，你等等，拿三个，拿四个去吧，拿一个我看着都寒碜。人孤儿寡母的不容易。”

何雨水眉头一蹙，道：“可是，我只答应了一个啊。”

何雨柱道：“算我的，我不是有七个吗？从里面拿两个。好吧？”

何雨水嘟嘟嘴，无奈道：“四个呀？有点多哦。不过你的鸡蛋你自己做主咯，那我真送过去了。”

何雨柱闭着眼挥挥手，有些肉疼，但是一想起秦淮茹那略显忧郁的神情，不由地低声道：“送，送，送。”

这年月，天灾不断，物资奇缺，有钱却难有鸡蛋票，三个鸡蛋也不值当多少钱，主要是没票买不到，何雨柱虽然是厨师，个人吃饱是没问题，不过多是白菜萝卜之类的素菜，也就能做厂里宴请时，做好菜的时候蹭一蹭吃的，如今厂里也缺食材，宴请也少了许多，他也馋吃的。

秦淮茹丈夫年前轧钢厂里出事故死了，现在一个女人带着三个孩子，还有一个婆婆生活，五口人生活，这日子真的艰难。更别说，其中最小的小孩才六个月大，还在喝奶，秦淮茹月子都没做完就顶替进了轧钢厂，干起了重体力活，承担起养家的责任。

何雨柱家和秦淮茹家是一排的房子，挨着的，两人抬头不见低头见，再者，秦淮茹为人温婉和善，还时常照顾何雨柱的生活，烧瓶热水帮忙洗洗衣服被单什么的，何雨柱是非常感激的，因此也时常接济一下秦淮茹家。

何雨水真的拿了四个鸡蛋去了秦淮茹家，敲门喊人。

现在已经是七点多，天都黑了，秦淮茹正在灯下，踩着缝纫机做衣服。

缝纫机是用丈夫抚恤金买的，五口人只单单她一个人挣工资，因为是顶替工伤身亡的丈夫进厂的，厂里有照顾政策，不用从学徒工做起，每月有24.5块钱工资。

不过这点钱，在城里根本不够用的，秦淮茹就做了长远打算，以她丈夫的事情跟厂里好说歹说哭诉，自己也补了些钱，要了张缝纫机的票，买了缝纫机，闲暇时候帮人补个补丁缝个衣服或是做套衣裳裤子什么的，能赚一点是一点，总比坐吃山空要强。

听见何雨水喊她，秦淮茹打开门，柔声问道：“哎，是雨水呀，刚回来吧？快，进来坐会。我正跟人做衣裳呢。”

何雨水瞧着面前的秦淮茹，也不由暗自赞叹她的美貌，虽然生过三个孩子，却是依旧丰屯纤腰，眉目如画，大眼睛，樱桃小嘴，气质温婉，皮肤白里透红，一颦一笑都特有韵味，连说话声都特别好听，细声细气，悦人心脾。

何雨水性格其实有些内向，因为爸爸何大清在何雨水很小的时候，就跟一个HB的女人跑了，她是和哥哥何雨柱相依为命长大的。

在这个四合院里，除了待人和善的秦淮茹，她没有其他的朋友，她特别喜欢秦淮茹的为人，有时候都会去有意无意模仿秦淮茹的语气和表情动作来。

而遇到院子里其他邻居，她是不愿意搭话的，也就在学校里的时候，能放开一些。

何雨水柔声道：“秦姐，昨天不是找你要了些票吗，答应给你的鸡蛋，嘻嘻，我带来了，两个是我答应的，两个是我哥给的。”

秦淮茹大眼睛忽闪了一下，悠悠道：“哎，当时我不是说了嘛，反正我也用不着，你拿去就拿去吧。真不值当什么的，我还以为你说得玩笑话呢。这鸡蛋我可不能要，你拿回去吧。”

屋里一个老太太，近五十岁，皮肤白净，微胖，她走过来嘟哝道：“雨水，这是我们家的票换的鸡蛋？”

这老太太不是别人，正是秦淮茹家的贾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