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梦云心道，还不是某个坏小子，神经兮兮地说要铜钱，我不就看这古董跟文化沾边嘛。

许梦云削好苹果递过来，闷闷不乐道：“削好了。我就是想弄点铜钱玩玩嘛，自己研究研究，听说古董还能升值，要是有些稍微值钱点的，攒上个十来年，能升值个几百上千块的。那不是吃喝不愁了吗？”

许梦云其实一点也不懂什么古董，铜钱，更别说这方面的兴趣了，这话也就是学着方志轩说的。

许梦欣啃了口苹果，吃吃笑了一声，道：“你这不是白日做梦吗？你又不懂，古董里面水深着呢，就我这个也不懂的，也知道，十件古董，里面十一件都是假的。值钱的古董、铜钱，哪有白给你的。那不值钱的，那就是不值钱。你呀，别往里面掺和，小心让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许梦欣虽然说的夸张，但是大体意思没毛病，古董行水深。

许梦云吐吐舌头，大眼睛眯了一下，娇嗔道：“哎，卖不了我！不，哦，我是说我不会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我又不是傻子。我记得咱们家还有些铜钱角子的，我去找找。”

许梦欣笑道：“找那些干么呀，我记得，老妈房里柜子顶上的铁皮盒里有不少，都是些乾隆通宝，光绪通宝什么的，这玩意谁家都有，别说当钱了，就是卖铜也卖不上价。你想收藏，琉璃厂那边应该多的是啊。”

许梦云娇哼道：“我又不卖，你甭管我了，我就想自个收着，当个爱好吧。管它值不值钱呢，回头我找人问问就是了，不值钱就不值钱呗，也没什么所谓的吧。”

许梦欣道：“这算啥爱好啊？算了，随你吧。现在你学习怎么样啊？”

许梦云已经进了爸妈的房间去找铜钱去了，房里传来她谦虚的声音道：“上月摸底考试全班第七，全校第二十一，还行吧。”

许梦欣想了想，道：“马马虎虎，要是一直保持，应该能考个大学了。”

许梦云不满意道：“我这成绩还马马虎虎呀？”

许梦欣娇笑道：“我这不是怕你骄傲吗？可不要自满啊，小同志。”

许梦云低声道：“切。哎，对了，姐，你能不能借我一点点钱？”

“你还跟我借？说吧，你要多少？”

许梦欣对妹妹一向大方，也不问要钱的原因。

“嗯，二十，得不得？”

许梦云商量的口吻说道。

许梦欣吃了一惊，顿了顿，道：“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若是平常二块，三块的，许梦欣也就给了，二十属实有些多。

许梦云柔声道：“哎，我打算今年就报考高考，得交一笔报名费。另外，就你说的，我回头去琉璃厂那边看看有没有好些的铜钱，买点收藏嘛。老妈这盒子里就这么多，也才一点儿，哎，好多都生铜绿了。”

许梦云捧着铁皮盒子出来，手里叮叮当当地摆弄着盒子里的铜钱。

许梦欣黛眉微蹙，娇嗔道：“你这是指着你姐发财呢？你今年不是高二嘛，今年去高考会不会太冒险了？真要去考，报名费你找老头子报销呗？老姐最多给你五块，啊，这钱铜都能买小几十斤了，哎，姐也不打击你的爱好，五块钱支持你。”

许梦云哀求道：“好姐姐，就二十嘛，五块太少了。你最疼我了。你想想我这考试还得买些文具，参考书什么的，光报名费可不够。再说铜钱那跟铜应该不一样吧，怎么说也是古董吔。”

许梦欣没好气地道：“你这是讹诈，我可是坚定的革命战士，不接受讹诈啊！就支援你五块钱，最多五块。”

许梦云把铁皮盒子往茶几上一放，扑倒在许梦欣怀里，哀怨道：“我也是坚定的革命战士，只是现在革命事业需要同志们的踊跃捐款支援，老姐，你是老党员，要当先锋，竖立榜样啊！”

许梦欣不为所动，拿着苹果的手稳稳的，咬上一口苹果，微笑道：“少来这套！姐不吃这套。”

许梦云哼哼唧唧，苦着脸，一双手就寻着许梦欣咯吱窝，腰间，胸口挠去，一边喊道：“不成，不成，二十，二十！最少二十！”

许梦欣立刻吃不住挠痒痒，缩着身子往沙发上滚动，把手上苹果直接扔沙发上，嘴里笑骂道：“你这是讹诈不成变明抢了，我也挠你。”

顿时两姐妹闹做一团，嬉嬉笑笑，姐妹情深，好不精彩。

“呀，姐，你的那个好大！好像又大了，吃啥长的？”

“你抓哪儿呢？死丫头！”

“二十！我想抓哪就抓哪，你答应我就放开！”

“五块！哼，你的也不小了。”

……

徐慧真家里。

小酒馆关门后，蔡全无回了屋里。

徐慧真给他倒了洗脸水，笑着道：“哎，你知道今儿陈雪茹跟我说什么了吗？”

蔡全无接过脸盆，笑着应道：“说什么了？”

徐慧真笑弯了眉眼，低声道：“还记得，上午的时候，你回来给我说的什么吗？”

蔡全无沉思了一下，道：“上午？哦，是陈雪茹从方志轩家里出来。”

徐慧真笑出两个酒窝：“哎，对了，本来还以为咱们猜错了，哎嘿，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陈雪茹八成是看上方志轩了。”

徐慧真心中猜测着陈雪茹的小秘密，此时也忍不住和丈夫分享起来。

蔡全无配合道：“陈雪茹跟你说的。”

徐慧真眉毛一挑，娇嗔道：“我自己猜的。你可别跟外头的人说啊。哎，对了，上次咱们和方志轩第一次交易，还有些顾忌，也没问他说下次什么时候来？你说他今天会不会来？还有他的大米都是哪来的？一千斤的话，虽然不多，却也不是小数了，普通人家哪里来的呢？”

蔡全无微笑道：“那我肯定不跟人说。这个方志轩，听说还在上高中呢，换粮票的是不是还另有其人，还得另说。粮票一直都是交我手上去粮站拉粮食，账也记在小酒馆上，真有什么事，其实也跟我们没多大关系。任谁说拿粮票不花钱还能买多的粮食，这谁也不信啦。黑市那粮价都老高了。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