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上次，厉慕承来过一次，问了些许如清的情况，已经让乔森十分好奇了。

可迫于厉慕承的威胁，他也不敢跟许如清透露任何消息。

许如清暗暗观察着厉慕承，这男人的表情虽然平静，可那种眼神她太熟悉了。

阴冷的目光像是山雨欲来的样子。

不知道他又是哪根筋搭错了？

乔森猜测道：“如清，是不是你母亲生病，你欠了什么高利贷？这男的不是来讨债的吧？”

许如清无语地扯扯嘴角，道：“你别怕，他是我的一个熟人。我去跟他谈！”

说完，她快步走到厉慕承面前，压低声音道：“有什么事我们回去说，可以不要来我工作的地方找麻烦吗？”

厉慕承喝了口咖啡，慢条斯理地说：“我来消费，怎么是找麻烦了？”

许如清忍不住怒道：“你来消费你把其他人都赶走？你这么一闹，下次还有顾客敢来吗？”

“我包场了，也把那些客人的单都记在我了账上。再不济，我可以把这个咖啡店买下来。”

厉慕承抬抬下巴，目光移向钢琴，“开始吧，好好弹。就弹你上次给顾尧弹的那支曲子。”

许如清脸色微变，透着几分尴尬：“你……你怎么知道？你跟踪我？”

厉慕承嗤笑了声，“你还着看得起你自己，我闲的跟踪你？许如清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只是弹个琴而已，你心虚什么？”

“我没心虚！”

许如清倔强地为自己辩解，“顾尧是我的朋友，他帮了我很多忙，我愿意用弹琴的方式感谢他！”

厉慕承眼底透露着一丝寒意，嘴角依旧微微勾着，“你妈妈的医药费里难道没有我一份？怎么不见你感谢感谢我？还是，他又帮了你别的什么，嗯？”

许如清生怕顾尧帮助许氏的事情被他知道，索性往钢琴前一坐，道：“弹就弹！”

带着赌气性质的琴声肯定不会好听，乔森担心地望着她。

奈何自己被厉慕承的保镖堵在吧台里，他根本就出不去，也没法劝劝许如清。

这小姑奶奶万一真把这有权有势的男人惹恼了，那他这咖啡店还开不开了？

五分钟后，许如清弹完一曲，冷着脸道：“好了，弹完了。”

厉慕承给保镖使了个眼色，两个保镖拉着乔森就往外拖。

“如清，救我呀！”

乔森扑腾着挣扎，他就知道，这事儿没那么容易结束。

“厉慕承，你干什么？”

许如清吓坏了，慌忙跑过去拦着那些保镖，“你们放开他！”

厉慕承冷酷的声音传入她耳里，“要是不想你身边的人遭殃，就过来，给我好好弹。什么时候弹到我满意，什么时候才算完！”

乔森哭天抢地地道：“如清啊，我求求你，你好好弹吧！你平时哪次弹得不比今天好？偏偏今天关键时刻，你怎么就掉链子了呢？”

许如清心里腹诽：真是个猪队友！看不出厉慕承故意为难她吗？看不出她根本就不想弹给他听吗？

“好，我弹。”

许如清深深吸了口气，对厉慕承道：“那你能不能先放了乔森。还有，让你这些手下都出去。就你和我！”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许如清知道，厉慕承这次兴师动众的来，绝非只是让她弹琴这么简单。

如果他动手动脚的，被其他人看见，那简直是太羞耻了！

厉慕承似乎意识到了她在想什么，勾了勾唇角，挥挥手，让所有人都出去了。

许如清重新坐回钢琴前，无限单曲循环地弹着之前给顾尧弹过的曲子。

每弹完一遍，她就会看厉慕承一眼。

可这男人居然已经拿出电脑，开始认真办起了公，根本就不理会她。

许如清认命地一遍一遍地弹着同一首曲子，直到晚上十二点，厉慕承都没有喊停。

平日里上班也仅仅只是弹到十点多，乔森就让她回去了。

此时的许如清手腕酸得要命，难不成，厉慕承还要让她弹一夜？

后来，厉慕承是被那一阵阵的抽泣声吸引了注意。

他合起电脑，这才发现那小女人一边弹着钢琴，一边惨兮兮地哭。

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可他没说结束，她也不敢停，那模样，竟十分像被家长逼着练琴的小孩子。

“够了。”

厉慕承淡淡开口，道：“越弹越难听。”

许如清合上钢琴，控诉道：“你来弹几小时试试，手都抽筋了，能不难听吗？”

“过来。”

厉慕承半靠在椅子上，眸色有几分浑浊。

许如清就知道，该来的总是躲不掉的。

她刚走到他面前，就被他伸手一拉，坐进了他怀里。

男人抬手擦了擦她脸上的泪痕，声音放柔了些：“你还委屈了，嗯？上次，给顾尧弹得不是很起劲？我当你怎么弹都弹不累呢！”

许如清听出了他话里的挖苦，尴尬地说：“我和顾尧清清白白，你能不能别总把别人想得那么龌龊。”

“所以，在你心里，只有我最龌龊？”

他扳过她的脸，面色不善地看着她。

许如清心里是绝对同意的，可她哪里敢承认，便小声道：“我可没这么说。”

“他不龌龊？”厉慕承神色冷了几分，道：“那你告诉我，他不龌龊，这江城大大小小的企业面临倒闭的那么多，他为什么不帮别人，偏偏帮你？”

许如清恍然大悟，原来，厉慕承今天突然来找茬，是因为这个！

生怕他恼怒之下惩罚她，许如清便将许振威利用于岚，逼她帮许氏渡过难关的事告诉了他。

没想到，这个理由不仅没有让厉慕承消气，反而，他冷冷笑了笑，道：“所以，你宁愿让顾尧帮你，也不会开口求我？”

“我……”

许如清还真是不想求他。

顾尧每次帮她都是出自真心和好意，可厉慕承呢？她只要跟他开口，必定会换来他的羞辱和折磨。

就在她出神儿之际，男人忽然将她双手背在身后，带着咖啡气息的薄唇随之压了下来。

“唔……”许如清拼命摇头道：“求求你，不要在这里。我们回家，好不好？”

尽管她早有预料，可她还是想垂死挣扎一下。

这里是她每天都要工作的地方，外面还站着他的属下，甚至还有乔森。

她不可以在这里……

只可惜，厉慕承翻身将她压在椅子上，薄唇勾出一丝残忍的弧度：“只有在这里，你才能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