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烟尘煮茶的手艺一绝，虽然她平日对此并不多做纠结，也是煮茶的少，每次做了都会收来柳鹤年一份长久的注视。

但凡是趁着他白日工作出去，回来却发现瞒着他煮过茶后，心情也是会瞬间变得不怎么美妙。

这日却是桃枝在外头摘了几朵巨大的青色的荷叶回来，唯一一朵半开的荷花也是被姒烟尘拿清水养了，端放在屋里，显得格外清幽。

姒烟尘看眼一堆叶子都有些垂的荷叶，桃枝喜滋滋的还有些模糊，“可以做荷叶鸡，荷叶膏！”

姒烟尘全部点头，“那我拿剩下的做荷叶茶就可以。”

她吩咐明显还不在失态之内的桃枝认真清晰清洗了一番，流出一些暗暗心思发现者，花青素在红星小小药丸宫中。

而桃枝在接着姒烟尘狐假虎威钱已经借了荣光，但之后不担美好，更是觉得她炒的荷叶茶后差不多被宫中四散出去的淡淡香味，明显是对独自在家的府医的折磨。

双方的。

倒是柳鹤年只听说过，也曾因家中母亲而节日里尝过用宽大青秀荷叶包裹的荷花鸡。

被无视在一旁的桃枝先是对自家小姐竟然有这样的手艺惊了一下。

虽然做工并没有传统茶叶那样麻烦自由，还好柳鹤年也没有一时江湖义气，觉得与其落到小女子手中，可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

要是真直接泡茶了，那柳鹤年应该不怎么好过。

一直闲来无事的柳鹤年听闻此事，一时本来说是打算去西山坡钓鱼，这时也缓了动作，悠悠的靠躺在院子里。

不声不吭的，但很显然，是在亲自等姒烟尘完好这几日便直接交给柳鹤年了。

柳鹤年既然在这里留的多，旁人为了避嫌自然来的更好。

姒烟尘出来，用束带将宽大的袖子在两臂间横穿过几次，见柳鹤年，还未开口说话，就听柳鹤年心有灵犀似的开口评价:“夏季朱红藕淡，十分可口。”

姒烟尘眉眼弯了弯。

她挑眉道:“谁让某人亲自为我做了藕夹，来而不往非礼也，一个有教养的小姐，应该就是这样，哪怕是未来夫君的便宜又怎可轻易占取？”

“今日天气正好，我为君制荷叶茶，只愿当做回礼，如何？”

后面的话柳鹤年却并未如何听进心里去。

他自衣领间探出来的脖颈因为十多年病气而显得几分羸弱白净仿佛随便跟过来一个侍卫，一手便能掐丸的地步。

突出喉结却看着姒烟尘说话，忽然无辜的上下滚动了一下。

柳鹤年早在姒烟尘第一次说出未来夫君的时候，原来清淡的眸子，眼神就是一暗，眸光里明明灭灭。

小姑娘再怎么说，今年最多也不过是十七岁的年纪，面容白皙貌美，平日里懒懒散散的，面对旁人时也丝毫不失那份气势，丝毫不堕姒府的教养问题。

但此时无意间说出未来夫君来，夫君两个字仿佛是加了两包足斤足两的芙蓉酥，甜的让柳鹤年也不禁在心底默默又跟着无声念几遍细细回味。

由她口说出来，软软糯糯的，一下子就抓住了柳鹤年的全部心神，哪里还记得之前自己还在想什么。

“你……”

姒烟尘:“……柳大人是想说什么，怎么喊大人半天都不回应呢。”

她歪歪头，促狭的眨了下眼睛，淡粉色的唇，唇角扬起的笑意就如吃过的芙蓉酥一般香甜可口。

也分外赏心悦目。

柳鹤年:“……”

柳鹤年喉头滚了滚，面对姒烟尘如花的笑颜，险些忍不住后退一步。他下意识低下头躲开了些姒烟尘清亮的视线。

下一瞬，他又抬起头来。

如星的眸子紧紧将姒烟尘盯着。

“……？”

“有两个字不该是这时候便说出口的，不过我的烟尘却说的极是好听。”柳鹤年轻叹了口气，面对姒烟尘无辜又茫然的面，本来想抬手摸摸她额前碎发，又及时想起男女大防，连忙缩回手。

姒烟尘心底发笑，“嗯？”

柳鹤年半晌没动，他面色憋了憋，才说出口:“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

……

桃枝在一旁看的不忍直视。

而姒烟尘则是“噗嗤”一下笑出了声，眼睁睁在柳鹤年的目光注视下，一双极漂亮的眉目含情的桃花眼，此时已笑成了一对弯弯的月牙。

如破冰花开，月落下的星河璀璨夺目。

柳鹤年的眸子亮了亮，却遗憾刚才说出的却无法表达她万分之一的美貌。

“柳大人觉得这句话适合我？”姒烟尘歪着头故意问。

“……”没回话。

“嗯？”她将柳鹤年无声的瞧着。

他被逼无奈，忍住后退一步的冲动，下意识想扶额，但对上她的清亮的眼睛，却是再想不出逃避的话来。

半晌，姒烟尘都觉得不好意思起来，拍拍手，还拿着那几朵宽大的荷叶，“好了，柳郎君皮薄，就不逗——”

“自是不及姑娘十分之一。”柳鹤年忽然打断她的话开口道。

姒烟尘怔愣了下，“什么？”

柳鹤年此时眼底已是带了清浅笑意，看着姒烟尘的目光缱绻又温软，他又说一遍:“烟尘容貌昳丽，世无其二，鹤年何德何能，才有把娇人入怀一日。”

“……”

姒烟尘撇撇嘴，若不是手里拿着荷叶不得空，她都想伸出纤细手指去戳他心口，“不说读书人都尊孔儒之道，都道发于情，止于礼，像柳先生这样竟是看脸的，还丝毫不避讳真是少见。”

柳鹤年似是笑了声，声音沉闷仿佛是在心口传出，“美人在怀，又岂能坐怀不乱。”

姒烟尘额角险些几条黑线落下。

这个登徒子模样，若非是身上还残留消散不去的隐隐浅淡药味，谁能想到当初第一眼见到的君子端方，光风霁月的青衫书生，如今竟然也会与她讨论坐怀不乱的问题？？

“行了啊柳大人，你注意些，再这样下去官威已经没了。”她说着，转头却不见院子里的其她人。

特指桃枝。

原一旁桃枝早在之前悄溜溜躲了去，现在院子里实则只有柳鹤年和姒烟尘两个人。

柳鹤年早就看到桃枝动作，他低声笑了笑，眼尾挑起一抹促狭情绪，“又无外人瞧见，无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