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这样。就算是这样，也不能改变什么。”

高澜芸说道，看着眼前为她忙里忙外的男人，强忍住眼泪，硬声道。

“从前，我也是这般对你的，不是吗？”

李砚手中的动作一僵，抬头看向澜芸，微微一笑。

高澜芸语塞。

“记得从前，你喜欢爬山。为了与你一同爬山，我用了一个月时间锻炼脚程，然而却依旧及不上你的速度。有一次下雨，我还崴了脚，是你扶着我下山的。”

李砚坐到床边，给高澜芸按摩肿胀的小腿，脸上闪烁着回忆的光芒。

“是啊，你当时真是要多废柴有多废柴，所有的洋相都出尽了。”

高澜芸说道，嗔了他一眼。

“但也只有我，陪你上到了西北的最高峰，采到了那株雪莲。”

李砚说道，神色微变，呼吸略略急促。

“那株雪莲，直至如今还在被你父亲诟病，说是妖邪入宅，我不孕多年正是因为无知采了那雪莲，才会如此。”

高澜芸说道，嘴角泛起讥讽之色。

“阿芸……”

“阿砚，我们放过彼此吧，不要再拖了。给两家都留下颜面，好不好？就当我求你。”

高澜芸说道，眼眸之中蓄满了泪水。

“阿芸，我……”

李砚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但是眼泪却滑下脸庞。

“哗啦”一声，不远处的窗棂传来莫名的响动。

“小心！”

高澜芸神色一惊，抬手便去拉李砚，想护在他前面。

然而李砚却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男人力量，用力将她压在身下，护住她。

“不！”

利箭穿过肉体，鲜血喷薄而出。

高澜芸满面鲜血，用力地去堵李砚身上的血窟窿，但是于事无补。

“世子！”

侍女涌入，紧接着爆发出肆意的尖叫。侍卫鱼贯而入，外面纷繁嘈杂，夜如白昼。

郎中因为安胎的缘故暂且留在府里，听到响动立即便冲过来诊治。

然而手忙脚乱地处理一番，结果依旧不乐观。

“快动手拔箭疗伤啊！要是世子有个三长两短，我让你们偿命！”

高澜芸几近崩溃的边缘，眼如铜铃，声声怒吼。

“夫人，世子这一箭伤了心脉，只怕是华佗在世也是无力回天，草民无能……”

郎中战战兢兢地说道，眼中尽是绝望。

“对，对！春夏，去叫春夏来！她一定有法子的！快去！”

高澜芸想起春夏，立即叫侍从启程。然而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虚弱的声音缓缓而出:

“别……没有用了，陪我最后一会儿……”

“阿砚，你别说这种丧气话，我一定会救你的，一定会救你的，来人，备车！”

高澜芸已经起身，准备和人合力把他抬到车上去找春夏。

“噗。”

才刚挪动，李砚就鲜血喷吐，吓坏了一众侍从。

“夫人，世子他经不起任何颠簸了，眼下是最后一点时间了，还望您珍惜。”

郎中给李砚吃了一颗丸药，而后起身告退。

高澜芸已经难以思考，直到李砚开口唤她，她才缓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