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元清传》

第八回 郑子豪单杖战四门 张元清遇险青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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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曰:

敌中女郎堪诸葛,轻施妙计退军潮。

一朝胜负就此分,良将而来终是退。

且说官军等分路来攻关,张元清率众攻打。却不曾想贼军所用刘慧娘之陷坑之法,陷入之官军将佐休想走脱一个。只元清一人跳出陷坑地界。还未曾松口气,又见风会提大刀而来,叫道:“还不下马受俘,少做挣扎,省的俺费手脚。”元清仗剑就去敌,二人就关下大战。泼风刀扫去,青伍剑来迎。闻达正欲也提刀来斗,却被风会叫住:“闻兄弟且住,你臂伤未愈,待风某斩了他。”闻达只得握刀待在原地,看着他二人刀剑对战,心痒难耐。

子豪等人正不知所措,只见一旁人马军旗一齐涌出,为首一将佐,手提雌雄双剑,乃是邓宗弼。只见其冲官军道:“今日这陷坑就拿来当成尔等之墓冢。”子豪听闻怒上心头,提月牙禅杖就打去。队里一喽啰叫道:“这使禅杖的便是前日害了陶头领性命的。”邓宗弼一听,气的咬牙瞪目。舞双剑来迎。二人于阵前打了五十合不分胜负,邓宗弼双剑左右合攻,子豪禅杖两方招架。陷坑中贼将也都爬出,夹战官兵。这时邓宗弼后头又赶来一支人马,队前两将,乃是辛从忠、张应雷。邓宗弼见他二人来,叫:“二位弟兄,这便是害了陶兄弟性命那官军。”张应雷听罢,怒吼一声,提铜刘率先打入。子豪见又来一猛将,抖擞精神,把禅杖舞的如旋风一般,一杖打出去,激起一地枯叶。又是战了七十余合,辛从忠见他二人并不能拿下他,逐又握飞镖在手,尽力朝前一挥。子豪把禅杖朝上一挥,把那飞镖打入云天里。邓宗弼趁势一剑挥下,子豪忙翻身躲开,刚躲闪过去,张应雷又一铜刘打来,子豪忙使禅杖架住。辛从忠也提枪上前厮杀,叫道:“这厮武艺高强,俺们可用车轮战斗他。”张应雷此刻已有些力乏,听到此刻忙收了铜刘跳出圈子,辛从忠就来替过。这好一场厮杀,一边是为兄报仇贼匪,一边是保国平寇官军。激尘扬土,几般兵器打在一起乒乒乓乓。

郑晶玉正在乱军中奋力斩敌,见子豪与两员猛虎大将激战,恐其有失。取下那杆溜金火枪来,待对准了邓宗弼,扣动扳机,一声砰响。却只打中他座下马,邓宗弼摔倒于马下,子豪一禅杖打去,却被辛从忠一矛死死挡住,只觉双臂酥麻,暗暗大惊。邓宗弼抓起一剑向上挥去,子豪旋过禅杖隔住,又忙往后一跃。晶玉见未取得他性命,正要填充铅弹时,一虎躯大汉而来,正是唐猛。晶玉来不及填充,只得挂了火枪,拿起流花枪便来拼打。唐猛卖个破绽,让晶玉一枪而来,身躯一倒,打出一刘,晶玉抽回枪来,一竖隔挡。唐猛道:“俺昔日拳打野豹,你岂会赢得了我。”晶玉道:“你能打死野豹又怎样,又怎知我不会赢你。”唐猛气急,把铜刘拼力挥动,郑晶玉招招架住,丝毫不落下风。

就在二人混战之时,张元清也与风会交手许久,风会有些招架不住,元清步步紧逼,闻达见风会占不得上风,不顾那许多,提了刀便来协助风会,双刀齐来打,元清手中剑上下左右挥腾。眼下已顾不得攻关,一心要去助子豪,却又被他二人纠缠住,脱不开身,暗暗叫苦。张应雷已歇息毕,见风闻二人战元清不下,逐挥舞铜刘而来。元清见又入了一员贼将,心下慌乱,又打了数十合,闻达突然伤口迸裂,血浸衣袍,又险些被一剑砍中。张应雷忙叫:“闻兄弟快快退去,次将交于我二人即可。”闻达一咬牙跳出圈围而走,三将打到七十合,元清渐感气力不支,再招架几合,抽剑往后头跑去,张应雷紧追上去。风会略一歇息,见邓辛二人战子豪不成,也来提刀共战,邓宗弼见风会而来,收马回走,子豪晓得这些贼将使车轮战术,却被逼的紧,脱身走不得。

看官,张元清这一路先暂且说至此,转来说说胡志杰那一路。栾廷玉在关上见官兵到来,腰间别了飞锤,上马杀将出来。冲官军道:“害我兄弟跟徒儿,今又不知死活来冒犯,待俺把你们除个净光。”常文浩挺斧出阵,回道:“说这许多海口作甚,叫你下去跟他们团圆便是。”栾廷玉大怒,持枪飞一般冲将杀来,常文浩一斧旋去,二将逐渐斗了三十余合。常文浩见他快招架不住,打起十足精神,心下暗喜。志杰观他二人厮斗,心下生疑:“那贼人自始至终都装作不敌,故意露出许多破绽,这是又欲使什么诈?”正想着,只见栾廷玉忽的而走,常文浩径直追上去,志杰忙呼休要去追。常文浩一心要夺首功,怎听得进去。只见栾廷玉左臂一挥,一样东西泛着银光飞出,正是那飞锤之计。只是稍远了些,只砸中常文浩那座下马,直挺挺倒下来。志杰忙让兵去救,众官兵方到跟前,只见脚下一阵下陷,常文浩心知不妙,赶忙一个鲤鱼打挺往一旁翻去。平地里一下塌陷下去,地上官兵掉下坑去,惧葬身坑中,幸亏常文浩跳出陷地地界,逃脱一命。

栾廷玉见状,复又回去迎战官兵,关上还有王天霸、祝万年两人,见那官兵将佐未曾中招,也出关随栾廷玉杀向官军对中。逢人便打,头颅头盔齐碎,画戟戳入心窝。女将刘梦援恰遇着王天霸,与其大战,五个回合却被其一挝打倒马匹摔下,正要痛下杀手,王小歌忙一刀扔出,王天霸大叫一声,被伤了右肩。刘梦援正要起身,祝万年赶上,一戟直下,把刘梦援刺个穿透。常文浩赶过一斧劈来,祝万年一画戟挡住。王天霸不顾流血伤口,与祝万年力战二人。胡志杰正欲挥兵撤退,栾廷玉已冲到眼前,只得挥剑去战。二将斗到四十合,栾廷玉把枪一压,左手扔出一飞锤,胡志杰一闪躲开,那锤只砸死了一士卒。志杰把剑往上而去,栾廷玉急闪,那剑贴着面门而过,志杰趁势脱身。常文浩、王小歌也各收械而走。栾廷玉三人领兵杀去,官兵边战边退。胡志杰对他二人道:“元清那头必定也中了贼人埋伏,我等应速去救援,只是后有贼军追赶,若是现在赶去,让贼人两面包抄,非但救应不得,反倒还要陷身。”常文浩道:“可由我二人留下挡住,大人只管去便是。”志杰点首道:“我从一旁偏僻路径赶去,你二将且拖住他们,斗个几合就退回。随后绕过路赶赴右关。”二人道声晓得,队伍就分成两拔,胡志杰领了队人马,往一旁路径而去。二将就领着余下兵马,迎战赶来的贼兵。若非二人无一身本领,怎能与三名贼将大战这许多时候,抵挡了片刻,栾廷玉见王祝二人战常文浩不下,纵马而去,正要扔飞锤。只见王小歌一刀飞去,伤中栾廷玉拿飞锤那手,痛叫一声,手中飞锤也偏离,竟砸中祝万年座下马头,掉落下马来。常文浩回身退去,领自家将士撤退下去。三贼身上都弄出些伤,栾廷玉怒骂道:“真个是晦气,我三人竟被他们弄得这般。”祝万年道:“看来汪恭人所言不虚,那领头的果真不好应付,二位现在各负伤,谅他们也不会再来,还是且先回去。”众贼军回了关上,栾廷玉、王天霸二人自去疗伤。

再来说子豪这一边,与三名贼将战了百回合,气力渐跟不上,风会道:“你这官兵还有多少气力可使,早早纳命。”子豪还在以性命相斗,只听一旁人马躁动,乃是胡志杰领兵到来,子豪好似寒雪里见了碳火,炎日里见了凉泉,喜出望外。志杰领与常文浩率先杀入,志杰去战辛从忠,常文浩战风会,王小歌去助晶玉战唐猛。晶玉趁机跳出圈子,取了火枪,填好铅弹,对准了唐猛。唐猛瞥见,忙一侧身,谁知晶玉没朝他身子打去,却把枪一低往他座下马打去,那马腿中弹,把唐猛掀下来。王小歌双刀齐砍下,唐猛忙使铜刘架住,不防晶玉挺枪冲来,一枪正中腹部。唐猛还要挣扎,王小歌又复上一刀,这一昔日徒手打杀野豹的猛汉顿时亡了。

邓宗弼三人见了大惊,都晓得此物利害,只得退回关去,胡志杰领残余兵马退回。待官军走后,几人去寻来唐猛尸身,置棺安葬了。三人回至关上,各个疲惫不堪。眼见得就要得手,化作一场空,还搭上一将,只能连口称可惜。这时张应雷也返来,见了三人,就叫道:“俺去追那带头的,谁知被他绕过一段路逃开,不知逃向哪。”几人又说会,回了营中,向二女诉说今日战事。徐青娘对张应雷道:“那官兵可否是逃向一青树林。”张应雷称是。汪恭人笑道:“他这是羊入虎口,陈头领自会处决了他。各兄弟不必沮丧。”几人恍然大悟,连称妙计。

志杰等人回至营地,发现军马已折损大半。子豪说了今日一战,又道:“好生奇怪,怎的贼人过去时好好的,俺们一过去那地面便陷了下去。”志杰道:“我晓得此计,这唤作陷地鬼户,乃是陷坑之变法,下面藏有士兵,拽动机关,就可使地面下陷,那伙贼人正是用了此计。”子豪又道:“若非及时来救应,后果不可想……”话还未落,就听志杰叫道:“元清怎的不在队里?”众人这才发觉副先锋不知去向,子豪惊道:“俺当时一心与几个贼人厮杀,不曾留意到。”志杰顿时慌了神,忙让带些人马出去找寻,鹏柏道:“咱不知他人在哪儿,倘若遇着了贼军甚是不利。”志杰听此言也有理,也无奈何。只得派出几个人出去悄悄打探,这时吕正伟走来贱笑道:“就他这等头脑,还做什么副先锋,被贼人害了也是应该。”志杰听后一把火在心头直冒出来,正要言语,只见鹏柏早一棍打了过去,把吕正伟打翻在地,骂到:“你这厮又有什么本事,非不打烂你这烂口。”胡志杰抬手制止,道:“眼下还是以找元清为重,这厮我自会处置。”随即又以军前秽语之由,唤来二个士卒,将其架下去,杖打三十。子豪又安慰道:“元清武艺高超,非等闲之辈,应付的住。”志杰走出营帐,望着上头,满面愁容。

话说张元清径逃至一青树林中,见无贼兵追来,正要喘口气,只见旁边一队贼兵走出。元清吃了一惊,心猛的一提,紧握剑在手。为首一将,几缕长须,手握蛇矛,身旁一年少将佐,眉清目秀,手握画戟。乃是陈希真并祝永清。原来徐青娘二女因昨日险些被胡志杰之计失守山关,又担心这陷地鬼户不能让其中招,又定会去另一头援助,特让陈希真二人带队人马埋伏于此,欲要截杀援兵。胡志杰果然不中陷地鬼户之计,向另一头增援而去,谁知胡志杰等人马另走路径,与陈希真等错过。元清以剑指之,道:“你又是哪个贼人。”希真笑道:“我便是那猿臂寨之主。”元清道:“你就是那陈希真?尔等犯事落草,竟还如此大胆,占山为王,对抗朝廷,已是罪上加罪。”希真冷笑一声:“杀一个是死罪,杀一群亦是死罪,就是多杀几个又何妨,眼下你还能逃去哪里,不见得你那伙兵能寻到此来。”只见祝永清扭首对希真道:“岳丈何须与他多言,看小婿今日斩了他,为咱阵亡弟兄们做祭奠。”言毕持画戟直杀过来,元清心知眼下已是九死一生,只是不想白死。持剑就去战,二将斗至五十合,祝永清武艺不及,只有招架之力。陈希真见了,赶上相助,一蛇矛刺去,元清单剑勉强抵得住二样兵器,又斗到一百合,却不见胜负。希真道:“你已无生还之望,还多作什么挣扎。”永清见战他不下,心生一计,跳出圈子,取箭上弓,对准了元清,嗖的一下往咽喉射去。

看官,这咽喉乃是一致命处,伤着就死,况元清身旁又无一将,这可怎弄。

不知元清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此一回内,折了一员贼寇:

唐猛

折了一员将佐:

刘梦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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