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佑鹰疑惑的看着宇文盛。

宇文盛既然不打算再瞒着他，自然是早就将事情给编圆满了。

“是这样的，樊大人可还记得上次在牙城之事，那个闵一指闵神医？”

樊佑鹰恍然大悟，“是他治好了你的头疾？”可是这样一个人怎么上辈子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说过呢，上辈子，陈家为了太子爷的头疾，可是费了不少脑筋，将天下治头疾的名医都都给请了个遍呢。

“可太子爷您的头疾何时好的，既然好了，为什么上个月还发作，还将东宫侍从等……”

宇文盛道:“此事说来话长，能治好头疾还得多亏了您的女儿心瑶，其实，不止是我对她有救命之恩，她亦对我也有救命之恩。”

宇文盛徐徐道来，“想必您也瑶儿说过，早有马家想要利用邹家公子对付顾家之前，我与瑶儿便见过了，也正是因为见过她，她一见我就咳嗽，一次是巧合，但是次次如此便不是巧合了，所以我便怀疑身上有异……然后怀疑自己并不是单纯的头疾，而是中了某种毒，所以请了江湖中有名的解毒圣手闵一指，他发现了端倪，原来，孤真的不是头疾，而是中了毒……”

宇文盛便将自已因被宁心瑶咳嗽所以怀疑是中毒之事说了出来，虽然说是半遮半掩，但说的却也有一半是事实，假话里夹着一半的真话，便成了实打实的真话，并无漏洞。

樊佑鹰也陷入思考。

太子爷说得倒也是事实，当初瑶儿确实是一见太子爷就咳嗽，因此还让那个姓闵的给过来把过脉的。

上辈子太子爷从边关回来的时候也曾去过一次北凌，应该也是到过牙城的，只是上辈子瑶儿早死，所以，太子爷没有见过瑶儿，所以，在那些庸医和有心人的指引之下一直以为只是头疾，陈家请的也是在头疾上最有名最有影响的头疾大夫，所以才一直没有发现太子爷原来是中了毒？

宇文盛将之前的事串着说，小心翼翼毕免让樊佑鹰发现端倪，樊佑鹰也确实是按着他的思维将事情串起来，并未有丝豪怀疑，“虽说毒已解，但是却也不想打草惊蛇。上次东宫对外说是头疾发作，不过是利用头疾之事，将东宫之人进行一个大清理而已。”

一边让敌人放松警惕，一边排除异已拔除眼线，确实是一石二鸟之计，樊佑鹰点了点头。

但却很快变脸。

“是谁这么大的胆子胆敢对太子爷下毒？”

他恨恨说道，眼前这个人的头疾既然好了，又与女儿有如此牵扯，那自然是自己人，既然是自己人，那么被别人害了，那害他的那个人自然就是他的敌人了。

宇文盛轻声一笑，“您想这大晋还有谁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对啊，还有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除了太后还能有谁？

樊佑鹰苦笑一声。

上次两人曾在一起商议过如何搬倒马家之计，此时已在发酵之中，还欠些许火候。

虽然已经将宇文盛当自己人看，但樊佑鹰认为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

当两人又说了几句朝中之事之后，樊佑鹰话锋一转。

“瑶儿以为太子爷对她有情，但按微臣来看，您对她不过是利用罢了！”

樊佑鹰说完眯着眼看宇文盛。

宇文盛也不怒，“愿闻其详！”

樊佑鹰道:“马家一族出过两个皇后，太后更是皇上的嫡母，不管马家如何，太后在皇上在朝堂冲归有着份量。四皇子是马家所出，如今已在刑部任职，马家又一力捧他，他的生母又用命救了皇上，救驾有功。”

“虽说您贵为太子，可是您生母早逝，陈家这么多年退出朝堂，如已然式微，算来算去，太子殿下并无多少助力。若是想登顶，那自然也需要有人拥戴。我樊家与镇南王一起掌着宇文族的兵权，但王爷身份忌讳，自然不可能领京中要职，以防同室操戈……而我樊家却不同，一直以来军机营统领之职，要么是樊家人，要么是我樊家举荐之人。瑶儿，樊家，还有我，都不过是你争位的筹码罢了。因为若我樊家不倒，那么京中谁想顺利袭位自然也不能与我樊家坏了关系。”

所以太后听说和怡大长公主看上了他，便想也没想就指了婚。

所以，前世当他发现和怡的奸情知道那是个奸生子之后，太后，和怡还有那奸生子便都要灭了他，最后大概他死之后，连樊家也会没落。

樊佑鹰说的不无道理，宇文盛也不是刚愎自用之辈，虽然说此言有些不敬，但是却是大大的实在话，樊佑鹰如此这般，更让他放心。

他道:“樊大人自从与大长公主和离之后便是站到了马家的对立面，难不成樊大人还想着本太子废了，拥那四皇上上位不成？”

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既然樊大人与马家已然打了死结，国公与樊大人兄弟情深，也不会置身身外，必与那马氏一族周旋到底，既然已是死敌，那么本太子拉不拉拢樊大人又人何关系。”

樊佑鹰脸上不显，心里却是点头。

是啊，若不是与马家已经完全没有和好可能，此前一直想当纯臣谁也不投辈的兄长也不可能想将家中的女儿嫁与太子爷，做为一种效忠的投名状。

之前是想将雨琪送给太子爷，后来瑶儿得了太子爷的青睐，他马上表示愿意让瑶儿进东宫，按他的想法，并未想给瑶儿争个太子妃的名分，只做个侧妃足矣，至于雨琪，先前想的是送，自然连侧妃的名份都没有，只当一个不上玉碟的妾或是良人。

再如何雨琪也是他的亲生女，他也舍得做个没有名份的妾室。

想来想去，是他狭隘了。

说起来，何尝又不是他将整个樊家拉下了水。

与和怡没有和离之前，虽说是哪一路都不站，但是他既然是太后嫡出女儿的驸马，他的家族便算是不站四皇子，在旁人眼里却也绝不会反对四皇子，更不会站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