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买点吃的，杏子。”林素一回到房间，趁着凌远深没回来，偷偷吩咐杏子。

“小姐，买啥，吃的，可多了，林家的青菜面，李家的红烧肥肉面……”杏子报了一连串她的美食单子。

林素摸摸自己空空的胃，打断她，只想快点祭奠一下自己的五脏六腑，“简单点的。速度点，你家小姐我饿着呢。”

“那就离这儿一条街的甄家点心铺，小姐，你看可以吗？”杏子根据小姐的要求进行排除，迅速锁定了一家附近的点心铺子。

“行。快去快回！”林素迫不及待地想要跟点心来次亲密接触，“你避着点府里的人。”

“林素！”萧行之突然冒出来，见到林素趴在桌子上，懒洋洋。

林素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萧行之，毕竟除了他没人叫自己时，火气旺盛，声音里透着股不屑但又纡尊降贵搭理我的复杂。

有气无力地应了声，“不用这么大声，我耳朵好使。”

“你上次的目标呢！”萧行之恨铁不成钢，上次好不容易振作了，现在居然又颓废了。出去吃不比把吃的带进来安全？我看她这哪是饿的，分明是懒症发作了，半步都不想挪到。

“你就不能有点出息！”萧行之见林素无动于衷，只好转换策略，鼓励劝解，“您只要动动，出去走走，凭你的智慧，那线索不是手到擒来。赖府里能找出啥线索？”

林素手依旧搭在桌子上，头偏向萧行之，“说不定线索自己上门。你都说了我智慧满点，分析上门来的人说过的话，抽丝剥茧，线索浮出水面。”

“你能不能给点反应？一滩死水。”萧行之的怒气彻底被林素的敷衍点燃了，克制道，“你简直是我祖宗。”

“我给你反应啦。我不抬头看你了嘛。”林素辩解道，“祖宗辈分太高了，会把我叫老的。”

“小姐，我买来啦！”杏子一到门口大声喊叫，引来了正巧在附近溜达的凌秋兰。

杏子和凌秋兰一前一后进了屋子。萧行之无意听她们女孩子的聊天，八成是没营养的话题，懒得听，识趣地离开了。

这丫头肯定没听清楚我最后的吩咐，进来的那一大嗓门，方圆百里都听见了，有人跟着来，不稀奇。林素脸上堆出了笑容，“妹妹，你怎么来了？真是贵客临门。”

“嫂嫂不欢迎我吗？还把我当客人这么生疏？”凌秋兰反问，见林素似乎愣住了，“咯咯”笑个不停。

“嫂嫂，哈哈哈哈——跟——哈哈哈哈——你开玩笑。哈哈哈哈”断断续续地将话讲明白了，“嫂嫂，别记挂在心上。想跟你聊聊天，打发打发时间，平日里就我一个人闷得很。”

林素礼貌地微笑，实在不明白这个玩笑的好笑之处，有种虚伪客套被穿破的窘迫。

“嫂嫂，你买什么啦？你丫鬟嚷得那么大声，妹妹有点好奇。”凌秋兰直勾勾地盯着林素，似乎笃定她不会说出一个不字。

林素作为官家小姐，自小培养的守则里就有一条，时刻维持表面和谐。拒绝要委婉。第一次碰到一击直球打过来，难免慌了手脚。直白说我要看，委婉哪里拒绝得了，只能选择敷衍。

“就一些点心。”林素只能敷衍地回答，手上丝毫没有要打开让她看的意图。

凌秋兰顺杆子往上爬，接着林素的回答，“哇塞！点心，我都没吃过甄记点心。往日我路过，看里面人很多。我从铺子外望进去看价格死贵。有时路过顺一耳朵，小小一包就要一两钱，买不起，只能看着别人吃。托嫂嫂的福，今日可以给我尝尝吗？改日也好吹嘘一番。”

没想到敷衍依旧失败，林素无奈只好强撑微笑。若放在往日，林素自然不会将这些小点心放在眼里，但现在肚子贼饿，十分珍视点心，不想给。但她说得如此想要，一时难以拒绝。凌远深这个小气鬼，堂堂一个大将军居然舍不得给自家妹妹买包点心。

“你拿去吃。”林素不舍地将整包点心递给她，自以为小心地偷偷看了点心几眼。

“谢谢，嫂嫂。”凌秋兰接过点心，像是完成自己来的任务，“时间不早了，我回去了。嫂嫂，好好休息。”

“等一下，我把美白的给你。”

“谢谢，嫂嫂。不用送了。”

虽说不用送，但林素还是将她送到了院门口，依依不舍地看着自己连一面都没见着的点心远去。摸了摸肚子，回到屋子灌了五六小茶杯的水，小茶壶里的水都进了她肚子，依旧饥肠辘辘，

林素眼睛在房间四处乱瞄，看看能不能找到吃的，可惜一无所获，只能熬到吃午饭。

半路上，凌秋兰巧遇凌远深，“哥，你去哪？”

“你去我院子啦？”凌远深不答反问，注意到她手中拿着一个小陶瓷罐子和由油纸包的四四方方的东西，接着第二问，“你拿你嫂子的东西了？”

“哥，嫂子也太好哄了，我不过随口一说，她就给我了。哥你以后可得注意点，别让她瞎霍霍。”凌秋兰不以为然，继续吐槽“对了，她早膳估计没吃饱，居然叫丫鬟买吃的，浪费。哥，你管管。”

“凌秋兰，你自己看看！”凌远深训斥道，“手上拿着人家的东西，嘴里数落个不停，有你这么做人的吗？”

“哥。”凌秋兰满腹委屈，哥凭什么训我，我明明是为这个家好，她浪费是她不对，早上吃的时候，非要装吃不下，结果自己偷偷买吃的，偷吃。哼，“我哪里错了！她自己浪费粮食不吃，对自己的东西一点都不珍惜，轻易就给我了。”

“她把我当傻子糊弄，明明不想，非要装，虚伪！书婷姐就不这样。我凭什么不能说她！”凌秋兰越想越气，自己的亲哥为了个外人训斥自己，她才来几天，哥就这样，以后还有我的位置吗？

凌远深挥起手，打算揍她一顿，但顾忌自己的习武多年，力道一时控制不住，粗手粗脚伤到她就不好了。

“回来在收拾你！”说完转身朝府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