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有水了，水出来了。不要停，还要，杜大人好厉害，你再用大一点力呀，用力呀……”

“嗯？”杜修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看着面前那群蒋家的婢女，心里话道，你们让我压水就压水，怎么说的这么有颜色呢？只见杜修明拍拍手道:“行了，这压水的装好了，每日只需这样压水，这顶上的水缸就能满，茅房也就能用了。”

“这真是让杜大人费心了，按说实不该麻烦杜大人来的，奈何这四九城里，也只有杜大人才会这个，杜大人辛苦了。”蒋家的管家，将一些银票递了过来，杜修明顺手将这些交给了福贵手上，让他发下去。

“无妨无妨，等蒋阁老回了家之后，一定记得跟他提这件事，大婚的人情，我是还了的。下次杜某生孩子的时候，让蒋阁老一定记得过来喝酒。”杜修明一副奸商的嘴脸，这让蒋家的管家，都有些错愕不及。杜修明拱了拱手，又道:“行了，我还得去别的阁老家里，就不吃饭了，告辞。”

“额……杜大人，告辞，告辞。”蒋家的管家，还是送杜修明到了门口，倒不是客气，就怕杜修明顺手牵羊，拿走什么东西。眼前这个杜大人，那可真是雁过拔毛的人，一点机会都不会放过。

蒋家管家很奇怪，都当了这么大的官，家里也有不少产业，怎么还这么跟钻进了钱眼里一般呢？这位杜大人，看起来不一般。

杜修明走出蒋家，手底下那些泥瓦匠，都围了过来。福贵给大家散着银子，泥瓦匠们纷纷道:“大人，这些日子，咱们给阁老、大臣家里修这茅房的事情，已经在京城里传开了。不少有钱人都找我们，也想修这茅房，开价都不低。”

听了这话，杜修明一脸奸计得逞的模样:“不要着急，把心放在肚子里，我不会亏待你们，等教会了你们，你们自己当项目经理，出去接活儿。你们自己拿五成，剩下五成都放在公账里，给设计院、科研院发钱。”

这些日子，杜修明四处修新式茅房，就是想打开市场，故而自己出工出料，一文钱没收。但那些阁老、大臣家里，又不好意思不给，杜修明得来的这些钱，都分给手底下的人，还把这新式茅房的技术，都交给了他们，除了手动压水泵。

这几天茅房修下来，那些泥瓦匠家里，都能多修半间房了。如此一来，京城之中自然有传言，就说在“大明建筑集团”工作，三月买牛，一年买田，三年下来，一辈子不愁吃喝。于是京城里的手艺人，纷纷打听如何加入“大明建筑集团”。

只要杜修明愿意，就能招揽到许多优秀手艺人，这是杜修明办这集团的目的。另外借着这件事，掩盖杜修明在五城兵马司做的事情。这一来，不止骗过了京城中那些有心之人，就连宫里，也觉得无法理解。

朱厚熜听了杜修明在宫外的所作所为，都有些生气了，不满道:“朕将京畿治安如此重任交在他手上，他就是这样给朕当官的？一天到晚挖空心思，就想着赚钱，还找到阁老府上去了。”

听了朱厚熜的埋怨，蒋太后倒是十分聪慧地一笑，道:“皇儿，一位武官爱钱，这不是坏事，反而是好事，你只怕是误解了杜修明。”

朱厚熜明白蒋太后的意思，回到:“修明，朕当然放心，爱钱也没什么不好。可若这样下去，何时能除掉京城四霸？朕可是寄希望与他了，若这件事办不成，内阁那些人，更看不起朕了。”

蒋太后看了一眼陈寅:“那杜修明，对京城四霸都办了些什么？”

陈寅有些犹豫，支支吾吾说不清楚，蒋太后瞪了一眼，才如实说了出来:“太后，杜大人将……将五城兵马司，都，都交给了京城四霸。还和他们约定好了，将税收上来之后，如何分成。”

嘶……朱厚熜捂住了脸，刚要生气，蒋太后却笑了道:“好个诡计多端的杜修明，皇儿啊，你不用担心了，京城四霸，撑不过一个月了。”

陈寅这才抬起头道:“倒也奇怪，虽然杜大人不插手兵马司的事情，还将兵马司交给了京城四霸，可这些日子，京城中的治安却好了很多。就连顺天府知府万镗也说了，好久不见顺天府的衙役如此清闲。”

朱厚熜不解地看向蒋太后，只见蒋太后道:“鞑靼人放牧为生，一人往往要管成百上千的牛羊，当然管不过来。鞑靼人却养三四只狗，就靠那三四只狗，这成百上千的牛羊，都老实了。杜修明就是想的这办法。”

这时，朱厚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而陈寅又道:“说是京城四霸，其实朱英耀和安禄荣并未参与。”

蒋太后回到:“那是自然，要不是这一老一少，杜修明也犯不着费这么大的周折了。皇儿，杜修明总这么下去也不行，过些日子，朝廷里对他肯定多有诽谤之词。不如在顺天府旁边，给他辟出一座官署。”

朱厚熜很快明白了，让葛景、王佐办去了。又过了两日，杜修明手底下那些人差不多学会了新式茅房，开始自己带队，出门揽活儿。一时间，京城之中的权贵之家，皆以家中有冲水茅房为荣。

果不其然的是，朝廷里对杜修明的微词越来越多。本来杜修明火烧六部大门，就是硬生生被两位阁老联手压下去的。

可杜修明在那群文官的眼里，仍旧是一个野蛮不化，有辱斯文的人。这冲水的茅房一多，便有人说破坏了京师风水，还将近来几起起义和天灾，往杜修明身上扯了。

而五城兵马司都督的官署，总算是落成了。顺天府府衙旁边，找了一间空闲的房子，挂上牌子，配了些扫地、端茶的吏员，摆上文房四宝，就辟为了官署。偌大的官署里，正儿八经的官，也只有杜修明一人而已。

大明建筑集团有了起色，杜修明这才到新官署走马上任。可没想到，椅子还没坐热，门外却来了顺天府的衙役，禀道:“都督，刚才顺天府接到一桩案子，一家七口殒命，还说有鬼怪出没，太尊特让我等前来请都督一同前去查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