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跛鳖传》

第27章嘱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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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师父点点头,开始从基本的调整气息开始,传授起阿鳖关于气的知识。不同于传授武功,初学这气的时候要枯燥的多。但是阿鳖不敢有一丝懈怠,认认真真按照三师父的要求体悟。

漫长的一天过去了。太阳西斜之时,三师父停止了传授,吩咐阿鳖退下。阿鳖对于这新的知识还是感觉很混沌。但是他对自己和师父充满了信心,相信自己只要按照三师父的要求,一定会进入到新的境界。

回到自己的住处,阿鳖又想起了三师父所说的,古孟拳还有着精妙之处。“既然三师父吩咐自己不可私下钻研练气,那我就继续琢磨这古孟拳法吧!”这一晚,阿鳖在冥想中将古孟拳翻来覆去地练习,直到滚瓜烂熟为止。

接下来的一天,又是大师父传授阿鳖的日子。还是和之前一样,大师父先让阿鳖复习书写之前认下的字。接着,大师父教起了阿鳖《道德经》的开篇之语——“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大师父还是先让阿鳖认字写字,接着讲授这些字的意义。但是,大师父并不将其解释地通透明白,而是留给阿鳖自己琢磨体悟的余地。

学完一句话后,大师父便将《道德经》抛开一边,又给阿鳖说起了历史和人文典故。说实话,阿鳖最享受的便是这个时刻,大师父犹如说书人一般,各种故事源源而来。他感觉大师父打开了一扇窗,让他知晓了世间万物。

到了下午,师徒二人在庭院之中打坐,交流起冥想和入定的心得。当阿鳖将自己昨晚的重大突破告诉师父之后,大师父点点头,笑着说:“徒儿啊,你学得很快,但是,为师要提醒你,这‘冥想’和‘入定’都是慢功夫,要循序渐进,一点一点精进才行。切不可贪心,否则心智跟不上,会步入歧途。你现在的成就已经到了一定的境界,保持这个境界就可以了,切不可废寝忘食,贪恋一步登天。”

阿鳖又想起了三师父告诫过他同样的话,看来师父所说非同小可,自己一定要小心遵循才是。

到了晚上,阿鳖在冥想中又将自己掌握的古孟拳练了多遍,接着又和幻化出的二师父过招。对于古孟拳,阿鳖越来越得心应手。后来,他又突发奇想,琢磨出其他的武功,看能不能和古孟拳一样发展出新的招式。然而很遗憾,其他的武功都不行,合并起来的招数不伦不类,而且很不连贯。看来古孟拳确实有其独特之处。

第二天,又到了二师父教授的日子。二师父还是和孩童一般,和阿鳖躲了一阵猫猫才在院中现身。二人过招之后,阿鳖按照计划,使出古孟拳对付二师父邪性的拳法。

“停!”刚一交手,二师父就急忙叫停。和阿鳖预想的一样,这小老头大发雷霆,“老三那小子真是不地道啊,为了对付我,这家伙居然把他压箱底的东西翻出来教给了你,真是气煞我也!”

看着二师父气急败坏的样子,阿鳖心里暗笑不止。

“既然他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小子,别着急,你师父我还有别的能耐,马上传授于你!”说着,这小老头一改往日的风格,独自在阿鳖面前练起了一套拳法。这套拳法开始也是很简单,也隐隐透露出古朴气息,然而越到后面,招式越是清奇俊朗。而且,这套拳法和二师父之前邪性下作的风格全然不同,散发着庄严不可侵犯的气息。阿鳖不由得怀疑,二师父是不是换了一个人?二师父怎么会有这么正派的武功?

一套拳法打下来,阿鳖看得如痴如醉。他已将这套拳法记了个大概,然后琢磨起来,他赫然发现,这套拳法和古孟拳一样,也是暗含玄机,每两招都可合并,变成一个新的招数。“啊!”阿鳖忍不住惊叫起来。

“怎么样,是不是被吓到了?”二师父得意洋洋,还以为自己的这套拳法太过惊艳,镇住了阿鳖。他不知道,阿鳖已经领悟到这套拳法中更深层次的玄机。

阿鳖也不说破,连连称是。

二师父又严肃起来,一招一式将这套拳法教给了阿鳖。等阿鳖将这套拳法一丝不苟地学会之后,二师父说:“小子,你知道吗,这套拳法才是我的正门武功。我已经很久没使出来过了。小子,你记住了,这套拳法叫做昊正拳。”

“昊正拳,昊正拳,真是名副其实的名字。”阿鳖心中暗暗称赞到,也只有这种拳法,才配得上二师父这样的高人。

“好嘞,小子,你再好好将这拳法练习几遍。”说罢,二师父扭头到了树荫下休息。阿鳖听从师命,规规矩矩练起了这套昊正拳。一但阿鳖沉浸到武学之中,就忘记了所以。等他将这套昊正拳完全掌握之后,自然而然地便将其二招合为一招,变换出新的招式。

“停,停,停!”小老头突然跳到了阿鳖的面前,他瞪大眼睛,吃惊地问阿鳖:“我……我说,你……这小……小子,你……怎么知……知道我这套拳法的变化的?”由于太过激动,小老头说起话来居然有些结巴。

阿鳖红着脸说:“我刚才看您练这套拳法悟到的。”

小老头吃惊地看着他,那表情和前两日三师父看他的表情一模一样,“我说小子,你可是吓到我了!难道你小子真的有这么厉害?来来来,你再练一遍,让我好好看看!”

阿鳖呼了一口气,凝心静气,将自己体悟出的昊正拳练给师父看。这次他不仅练出了第二层次,还将第三层次,也就是三招合为一招练了出来。

小老头看过之后不住地咂嘴,“不错,真是不错,你这小子还真是个人才!”

阿鳖说:“师父,主要是您的拳法太过精妙了。要不是这昊正拳暗含这样的玄机,我也不会悟到。”

“哈哈哈,不错不错,你说得没错!现在你已经知道了,这拳法中有怎样的精妙之处。不过为师要提醒你,想要更精进一步,不仅仅是勤加练习,还需要身体各个方面的能力的增强,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为师知道,你现在每天锻炼已经都多了,再多的话恐怕身体要掉垮。因此,你现在最需要做的,便是耐心和等待。”

阿鳖点了点头。三个师父无一例外,都让自己的修行慢下来,慢下来。

孰能浊以静之徐清?大概也含有这个意思吧!

阿鳖是个听话的孩子,他将师父们的嘱咐铭记在心。

接下来的日子,阿鳖就这样跟着三位师父修行,大师父半天教他认字写字,学习经籍,说史讲典,半天带着阿鳖冥想入定,修养心性;二师父除了教阿鳖功夫外,还三天两头教一些变装换脸,暗器飞石,飞檐走壁,甚至制蛊投毒等一些邪门的外八门的勾当;三师父除了教他御气之道外,还后来传授他剑术,另外还有内功,医术等基本的知识。

人在山中不知寒暑,不知不觉,五年过去了。阿鳖已然成了一个大小伙子,个子长高了不少,声音也变得低沉下来,唇上长出了短短的细须,模样也俊朗了不少。唯一不变的是,阿鳖的那只跛脚,走起路来仍是一瘸一拐的。虽然阿鳖也可以踮起脚,像正常人走路,但时间一长,还是会露出跛态。

这一天,阿鳖一如既往的到大师父那里,接受教导。他刚走进院子,就察觉到了异常。只见三个师父都在院子中站着等他。阿鳖满心的狐疑,这可是之前从没有过的事啊!

大师父招呼阿鳖来到近前,“徒儿啊,你来这里已经有五年了。在这五年里,你成长了不少,学会了很多东西。但是呢,你在这里的修行也该告一段落了。接下来,就该你到世间去修行了。”

阿鳖一下子明白过来,师父们这是让自己离开。可这也太突然了,对此阿鳖一点准备也没有。“师父,弟子还有很多不足的地方,请让我在此继续跟着三位师父修行。”

“小子,你对自己就这么没有信心吗?”二师父瞪起了眼,“大丈夫志在四方,你一个大小伙子跟着我们几个老头子瞎混什么?”

阿鳖心中有了说不出的感受。他既想离开这里,去大千世界看一看,却也舍不得离开这里,离开师父们。

三师父也想说些什么,可是想了半天,只憋出两个字:“不错!”这个三师父啊!通过五年的相处,阿鳖已经了解了三师父。他总是看起来一副严厉不近人情的样子,但实际上,三师父为人老实正派,心中也热情似火。他只是有些内向,不善于表达而已,因此才给人留下了冷漠严酷的印象。

二师父有些鄙夷地瞥了三师父一眼,继续对阿鳖说道:“小子,下山之后,你要切记人心叵测,凡事都要留个心眼。另外,干什么事情都要灵活,懂得察言观色,不要木讷地像木头一样不会说话!”

三师父气鼓鼓地瞪了二师父一眼,思考了一会儿也开口说道:“泊别啊,你下山之后,做任何事都要堂堂正正,光明磊落。那些邪门歪道的事碰也不要碰!”

眼看着二师父和三师父要掐起来,大师父赶快打圆场:“好了好了,徒儿啊你要记住,你这两位师父说得都对,你要将他们的教诲记在心里。徒儿啊,在你下山之前,为师也要叮嘱你两句。首先你必须得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下山后一定要谨慎,不要轻易与人起纷争。其他的事我也不多说了。对了,还有,你不可将此处的任何事情泄露给外人,也不能说出我们之事,明白吗?”看到阿鳖点头之后,大师父又说:“你要走了,师父送你个法宝,在你遇到危难困窘之时应该能用得到。”说着他拿出一个很精致的小盒子。

二师父一听此话来了精神,凑身上前,想要看看盒子里放着什么东西。大师父不理他,很郑重地把盒子交到阿鳖的手上。二师父又马上凑到阿鳖身边,“小子,快打开看看,看看是什么法宝!”

阿鳖看了看大师父,大师父微微点点头。阿鳖小心翼翼打开了盒子。二师父的脑袋也挤到跟前,好奇地看着。

盒子里面放着一块银子,一块十两重的银子。

二师父一脸失望地退了回来,不满地对大师父说:“老大,你是不是在逗我玩呢?”

阿鳖看着那块银子也不明所以。这时他又想起自己上山前,包裹里的五贯钱一个子还没花呢!自己甚至都把这些沉甸甸的东西当做负担了。

大师父笑着说:“徒儿啊,这就是人世间的法宝啊!没有它,你寸步难行啊!世间多少人因为此物蝇营狗苟、勾心斗角?又有多少人因为此物潦倒终生,郁郁不得志?”

二师父“哼”了一声,“想不到老大你也如此世俗。”说着,他变戏法地不知从何处掏出一个包裹,“小子,为师也送你个东西,有了它,就没有寸步难行的事!”

阿鳖接过包袱,打开一看,原来是一双黑色的短靴。这双短靴造型古朴,看起来平平无奇。

“小子,穿上它走两步!”

阿鳖坐在地上,换上了那双短靴。这双鞋也不知是什么材质,大小正合适,穿上后不软不硬,阿鳖感觉挺舒服。接着他站起来走了几步,这才发现自己不再是一瘸一拐的了,走起路来和正常人无异。原来这鞋中暗藏玄机,左脚的鞋跟高,正好弥补阿鳖跛脚的缺陷。但是两只鞋从外表来看根本看不出来。

“小子,我送你这双鞋不是为了让你体面,与常人无异。在特殊时刻,它也许能助你摆脱困境。你明白吗?”

阿鳖想了想,对二师父点了点头,接着又把这双鞋换下收好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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