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跛鳖传》

第46章石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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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鳖愣了一会儿,吹熄了手中的油灯。这时阿鳖感受到了疲累。之前和那些土龙搏斗,已经耗费了他几乎所有的精力。刚才又在这石室中折腾了半天,阿鳖身体和心理都疲惫不堪。“既然目前没什么好办法,那就先休息休息再说吧!”

想到这里,阿鳖一屁股坐在地上,盘腿打坐起来。他努力平复心境,在平静之中入定了。在入定之后,他能快速地恢复精力和体力。

不知过了多久,阿鳖突然惊醒了,他感觉石室之中有轻微的动静传来。他竖起耳朵,仔细聆听。没错,就在石室上方传来了轻微的震动。

阿鳖一下子站起声来,听音辨位,来到了声音传来的那个地方。虽然这声音很轻微,但应该是敲打石顶发出的声音。

阿鳖想了想,没敢轻举妄动,他就静静在声音传出的石顶下方站着。过了一段时间后,这声音便戛然而止。“这是什么情况?是谁在敲打石顶?”可是那声音很轻微,也像是动物抓挠石顶所发出的声音。阿鳖又等了好久,再没听到什么动静。

继续等下去也不是办法。阿鳖在黑暗中估量了一下,石顶距离地面大概二人高左右。他拿出黑铁剑,轻轻跳起,在快碰到石顶时,他用剑一连敲击了头顶上的石顶好几下。他落回地面,静静期待着回应。可是,过了好久,再没有动静传来。阿鳖不死心,接连又跳起多次敲击石顶,然而如石沉大海一般,没有回应。

“看来不知是什么动物掘洞时挖到了石板,结果石板太过坚硬,那动物不得不改变了路线,转向其他方向了。”

想到这里,阿鳖心中的希望又渐渐地熄灭。他发了一会儿呆,又一屁股坐在地上。“看来自己是逃不出这里了,再没有什么办法了。难道自己就要困死在这里,等着青水堂的人收尸?”

阿鳖突然眼睛一亮,“对了,那就等到他们来到这里。”阿鳖马上静下心来,就要入定。入定之后,他的整个人就会静止一般,虽然此时阿鳖已是又饥又饿,但也应该能熬上很长一段时间。说不定自己能够撑到青水堂的人开启石室,到时候自己再逃出去。

不知过了多久,阿鳖突然被轻微的响动声惊醒了。那声音虽然轻微,但是很有节奏,“噗……噗……噗……”,而且就在阿鳖的不远的地上传来的。“这是什么声音?”阿鳖犹豫起来,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动,万一把发出这声音的东西惊着怎么办?但阿鳖的心被撩动地痒痒的,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声音。

想了一会儿,阿鳖轻轻站起身,在地上摸索起了那个油灯。过了好半天,阿鳖才找到了那个油灯,油灯里面的油已见底了,但是应该还能撑一段时间。阿鳖轻轻走到远处的角落里蹲下来,背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用黑铁剑和一缕布条取起了火。阿鳖不敢发出太大的动静,因此费了好半天力气,才用打着的火星引燃了布条。接着,他赶快引燃了一边的油灯。之后,他拿起油灯,慢慢转过身来,蹑手蹑足朝那响声传来之处走去。一直走到跟前,阿鳖才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原来是有水滴滴落,掉在石板上发出的“噗,噗”的声音。水滴很小,而地上的石板也不是特别平整,所以水珠落地后流向一边,因此没有聚成一滩水,发出水滴应有的清脆声。

阿鳖不禁哑然失笑,“早知如此,自己何必像做贼一样费半天的周折!”然而阿鳖马上又皱起了眉,“水?哪里来的水?”

阿鳖张开嘴,小心地用口接了一滴水,品咂了一番,没有尝出什么味道,看来就是普普通通的水。阿鳖抬起头向上看去,然而头顶上方黑乎乎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阿鳖一手拿油灯,一手拿剑,拧身一跃,轻轻跳起。快到石顶时,阿鳖用进全力,将黑铁剑斜地里扎进石顶中,只听“呲”地一声响,黑铁剑扎进了石顶约两寸深,牢牢固定在顶上。阿鳖一整套动作轻盈无比,油灯中的火苗一动没动。阿鳖往头顶上方的石顶看去,只见石顶的一处渗出了一小摊水,正在慢慢向下滴落。

“咦,这上面怎么会有水呢?既然有水从石板上渗下来,那说明这水源一定就在头顶。而且这个部位的石板一定不会很厚,要不然也不会有水渗下来。”

想到这里,阿鳖心中的希望又被点燃了。他轻轻一扭手腕,抽出黑铁剑,从上面跳落地面。阿鳖将油灯放在不远处,然后站在水珠滴落之处,深吸一口气,然后向上跃去,用黑铁剑径直刺上了水珠渗出的地方。黑铁剑还是刺进了石板两寸深左右。随即阿鳖落回了地面。接着阿鳖又一次提神运气,向上跳起,继续刺上方的石板。

阿鳖很庆幸,这黑铁剑真是好东西,换作普通的剑,早就不堪重负折断了。这把黑铁剑坚硬无比,即使剑身发热发烫,依旧毫发无伤。

就这样阿鳖持续做同样的动作,一直重复了上百下。头顶上方的碎石簌簌而下,在原来水滴渗出之处,已经形成了一个手掌大小的浅坑。可是这石板实在是太过坚硬了,到后来阿鳖累得精疲力尽,不得不停下来休息。阿鳖知道,以现在自己的状态,若是在石室中苦等的话,撑不了几天,即使能撑到有人前来,也已奄奄一息了。所以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孤注一掷,从石室的顶上找到突破口。

休息过后,阿鳖又一次次跳起,重复之前的动作,一点一点扩大头顶上方的洞。这个真是累人的活计,阿鳖感觉自己的手臂都因为震动,快要没有知觉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阿鳖已是精疲力竭,头顶上方扩大出了勉强肩膀那么宽,四五寸深的洞。就在阿鳖准备停下来休息一下的时候,他感觉手中的剑扎到什么松软的东西。等阿鳖落到地面后,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从头顶跌落,“啪”地一声摔在地上。那油灯随之“噗”的一下就熄灭了。阿鳖弯腰摸了摸,原来是一摊稀泥。就在这时,头顶上又传来响动声,阿鳖急忙躲在一边。更多的污泥伴着泥水从头顶上方掉落,

阿鳖欣喜若狂,看来终于挖通了头顶的石板,从这里逃出有望了!他立刻浑身又充满了干劲,又一次次跃起,继续扩大洞口,挖下洞口上方大块的污泥。大块的粘稠的淤泥和泥水一起从石顶上方泄入石室。阿鳖不得不跳到一边躲开。到后来淤泥渐渐变成了水,越流越大。那个洞口犹如泉眼一般,源源不断的水从那洞中倾泻而下。

石室中的水越来越多,很快便淹没了阿鳖的脚面,淹过了小腿,淹过了肚子。然而阿鳖却并不感到害怕,他知道,自己已经找到了逃生的路。到了后来,阿鳖已无法在水中站立,只得漂浮起来,在水中游动。等到水位到达洞顶之时,他就可以游到石板洞口,从洞口逃走。然而这时,从洞口灌入的水势却小了起来,看来石室上方的水都已流到这石室中了。此时水位到洞口还有半人多高。阿鳖游到洞口附近,直起身子,一伸手便碰到了那个洞口。阿鳖又用手中的剑清理了清理洞口附近的淤泥。随后他长长吐了一口气,尽可能将胸口的气都排出之后,将肩膀缩起,向那个洞口钻去。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阿鳖终于从那个小洞之中钻出来。他发现自己在满天星光之下,站在一个干涸的池塘之中。周围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阿鳖正准备爬到岸上,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又蹲下来查看那个洞口,心中狐疑不已。从他爬出来的洞口来看,这石室上方的石板足有两尺厚,而他在下面累死累活,也仅仅将这石板挖了四五寸深。那么,这石板上面的洞是谁挖开的呢?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动静。阿鳖顾不得多想,急忙爬出池塘,躲到附近的草丛中。只见两个人打着火把走了过来。

“胖头鱼,你说你刚才听到什么动静了?大半夜的非要拉我前来查看。”

“蛤蟆,你刚才没听到么?哗啦哗啦的水声,就从这池塘这边传来的。”

“真的假的?要是像你所说咱们可不能大意啊!会不会是那畜牲逃出来了?那可不是咱们两个人能对付的。要不咱再叫些人来吧!”

“没事,外面这么冷,那畜牲不会出来的。”

听到这里,阿鳖知道这两个人说的就是之前在地下水潭中遇到的猪婆龙。

“哎呀妈呀,这是怎么回事?这池塘怎么干了?”走到池塘近前时,一人发出惊呼之声。

“不对,情况不对!走,咱们快回去叫人!”

二人急急忙忙转身就要走,一抬头却看到前面一个全身湿透的人拦在了他们前面。

“妈呀,来……”其中一人刚想喊叫,阿鳖快如闪电地出手了。他飞身飘到那人前面,一掌击在了那人的脖子上。那人根本没反应过来,眼睛一翻就昏了过去。剩下的另一人吓得哆嗦个不停。他倒是想喊,可吓得根本发不出声音。

阿鳖用黑铁剑指着他,“你就是胖头鱼?”阿鳖看此人头大脖粗,猜想此人就是胖头鱼。

那家伙“唔唔”了两声,点了点头。

“把你衣服脱下来!”阿鳖浑身都已湿透,他急需一身干衣服。那家伙抖抖索索刚要脱衣,阿鳖看了看他的身形皱了皱眉,“停!不要脱你的了!你把那人的衣服脱下来。”

那家伙乖乖听话,麻利地将同伴的衣服脱了下来。之后为了讨好阿鳖,这家伙还在昏迷的同伴屁股上踢了一脚。

阿鳖接过那家伙递过来的衣服,将自己身上的湿衣换下。阿鳖不忘把那枚捡到的星形飞镖拿出来揣到新衣服中。换了衣服之后,阿鳖的心情也好了起来,“走,你带我去厨房!”刚解决了穿衣问题,接下来就要解决吃喝问题了。

胖头鱼早已认出了阿鳖就是之前闯入自家地盘的跛脚少年,他知道这个家伙可是惹不起,于是乖乖带路,领着阿鳖去往后厨。看到阿鳖心情似乎不错,那家伙在路上试探着问:“小英雄,这三天来您藏在哪里了?我们还以为你困在石牢之中了。”

“三天?这么说我是三天以前来青水堂的了?”

胖头鱼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家伙怎么问这么奇怪的话,“是啊,您是三天前来的,难道我记错了?”

“哦,我知道了。”阿鳖接着又问:“此处是哪里,还是在青水堂中吗?”

“是啊,这里是青水堂的后院。”

说话之间,二人已经来到了后厨之中。后厨空无一人,胖头鱼连忙点起了烛火。阿鳖翻腾起锅碗瓢盆寻找吃的。胖头鱼在一边说:“小兄弟,要不我给您炒个菜?我手艺还是不错的。”

阿鳖一边啃着手中的冷馒头,一边说不用了。胖头鱼也上前帮阿鳖翻腾起吃的来。很快,这家伙就找到了一只烤鸭,尚有余温。“啧啧,不错,估计这是厨子今晚所做,为明天准备的。”说着话,这家伙在身上抹了抹手,撕下了一条鸭腿递给阿鳖。

阿鳖也不客气,拿过鸭腿就啃了起来。那家伙眼巴巴看阿鳖吃的满嘴流油,不由得咽了口口水,舔了舔自己的手指。

阿鳖笑了,“你也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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