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陨北录》

第52章神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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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言告别真人以后,就独自朝着西南方向前行,越国多江河,都城吉庆城就坐落在浩浩大江之畔。还未等太阳落山,街上的盏盏华灯已经升起。

陈言一路行人,这里到处是纸醉金迷,大把的人在醉生梦死,可陈言清楚的知道,在边境有许多百姓受战火之苦不得不背井离乡。

陈言的感慨随着自己对环境的麻木逐渐消失,说到底他对越国没有什么归属感可言,只是为上层和底层处在两种世界,自己也无力改变什么。

陷入思索的陈言不知不觉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店铺,他走到万盛米粮店内,店铺的伙计只当这个衣衫破烂的年轻人是来找活儿的,正要上前驱赶,眼尖的掌柜看到陈言拿出玉佩,赶紧迎了上来。

“不知公子到此有何吩咐。”掌柜看着眼前的年轻人虽然衣衫破烂,但是眼中自有一股贵气,何况还拿着周家的二公子的玉佩,当然没有怀疑他的身份。

陈言也没有客气,直接说道:“你去帮我打听一下夏启树的行踪,找到他的落脚点以后告诉我,我跟他失散了。”

米店掌柜一惊,忙问道:“公子口中的夏启树,是否夏大帅之子?”

陈言反问道:“这都城之中可还有那个世家公子叫夏启树,是余摇真人的亲传弟子?”

米店掌柜确认无误后,为难道:“今日天色已晚,要打探夏公子的行踪只能等到明日一早。”

陈言留下自己的落脚地点,吩咐掌柜打听到消息后就及时告知他,也没有在米粮店多做停留,去到一家离北门较近的客栈,一觉睡到了天亮。

都城高达三四丈的城墙将都城环抱在其中,出于防卫需要,一般情况下只开南北门,其他方向而来的人也要绕道这两个城门进入。

秋高气爽,天高云淡,一大早城门外等待进来的百姓如蚂蚁行军一般排出数里。

达官贵人进门就不需要排队,他们都是直接乘马车过去,连底下骑马的护卫,兵士们看着也不拦。

“呸,人模狗样的,早晚有天爷爷将你们踩在脚下。”望着远去马队,那值守的士兵才低声骂道。

城门口维持秩序的士兵翻查着来往行人的行礼,偶尔传出骂骂咧咧的声音。

当然他们只敢对普通人如此,但凡大户人家的马车进过,他们都是毕恭毕敬脸上腆着谄媚的笑容。

城门五十步开外的地方有个用两根杆子撑起一个简易棚子,棚子里摆着四五张破旧的桌子,配着几个不规则的凳子。

棚子里卖茶的老王头满面皱纹,风吹日晒一身深麦色,他在这处开茶摊也有些年头了。

摊子最里面的是一个穿着儒衫的年轻人,这几天以来他每天都在城门开的时候准时来,城门关的时候准时走,一壶茶就那么静静喝上一天。

老王头会每天给他到隔壁摊子买些饼子糕点,这年轻人也大方,茶钱总是双倍给,老王头这心里都乐开了花。

行来过往的客商有的会在这里歇息,找工的都蹲在附近,实在渴极了会跑到远处的井里打桶水痛快喝饱。

毕竟一离开最好的位置就容易被其他等着用工的人人抢了去。

“徐大嘴,你昨天可去看了宫里给钟槐真人祝寿的花灯。”

“肯定去了啊,连我那个瘫在床上的老母亲,我昨天都背着她去看了。”

“那她这辈子真是没白活哟……有你这么个孝顺儿子。”

“可惜我昨天没去成……”

北门是夏启树入都城的必经之路,徐杳杳的伤势至少需要三天的时间恢复,而钟槐真人的九十岁寿辰就定在两天以后,按理说陈言只需要在这里守株待兔就可以了。

不知道夏启树遇到了什么事,竟然在真人寿辰的时候就没有回来。

陈言听着一大早没来活的苦力在一起讨论着昨晚真人寿辰,花灯有多壮观,那可是皇室供奉的老神仙。

又有几骑从城门飞驰而过,陈言只是抬眼看了一眼就重新专注着喝茶,不说话也不看别处。

茶肆里都是一些往来歇脚的客商,陈言也换上了一身素色的儒衫,饶是如此也在这群糙汉子中显得格格不入。

陈言并不介意别人的眼光,将粗布包覆着的雷节剑放在桌上,一门心思自斟自饮。

这时一个样貌清秀,颌下还留着一撮山羊胡的江湖相师坐到陈言对桌的板凳上,用十分夸张的口吻说道:“我看兄台你骨骼清奇天赋异禀,一看便是富贵无双之相,但是你这命星有点奇怪,你愿不愿意我坐下来好好看看。”

“你都坐下来了还问,我如果说我不愿意你是不是起身离开?”陈言看着眼前的这人,已经将他自动归类于江湖骗子了。

这江湖术士不依不饶:“这茶肆不都是坐下来喝口茶,遇见便是缘分,兄台这样只怕是不太妥当吧。”

陈言自顾自喝着茶,自动过滤了眼前的嗡嗡叫的苍蝇,见到自己油盐不进,她就不会在这里浪费时间,对于骗子来说看人是最重要的,不会浪费时间在不上套的人身上。

可是这个骗子显然一点也不专业,自己说了半天,口干到茶都喝完了两壶。

看着面前的陈言依然水泼不进,气得他一拍桌子,起身指着陈言道:“我是真发现你命里星不对,像是你又不像是你,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的命星的,所以才废这么多口舌,要不你去打听打听我段不明的名号,哪个不知道我是金口铁算!”

让陈言意外的是,周围有好多在这附近套生意的人居然点头附和,果然做戏做全套,一个骗子要配上一群托。

见陈言还是不信,段不明气急败坏地道:“我问你三个问题,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猜到你的师承来历。如果我说对了,你须得答应我一件事,如果我说的不对,我马上从你面前消失。”

陈言这才放下茶碗,展颜一笑:“一言为定。”

段不明双眉紧皱仰头望着天,手指不停掐算,方才一副有把握的样子问道:“兄台可是从南方而来。”

见陈言点头应是,段不明带着自信的样子深处两根手指接着问道:“第二个问题,你可是名宗大派的弟子。”

清虚宗有着千年的传承,在修行界更是顶尖的宗门,于是陈言再度点点头。

“第三个问题,这几天传得沸沸扬扬的事情是否与你有关?”段不明凑到陈言跟前,神秘地问道。

见陈言没有否认,段不明这才大马金刀地在陈言旁边,然后凑到他面前轻轻说了三个字。

陈言有些意外,倒了杯茶推倒段不明面前:“你都猜对了,那么说说你是怎么分析出来的,如果说服了我,我就相信你都是算出来的。”

“看你这几天的饮食习惯和举止,不难判断出你是越国的宗门,看你的穿着和举止又不像是世家公子。你年纪轻轻修为如此高又名声不显,而且南方的千年宗门就那么一家很难猜不到。”

“那你又是如何猜出第三个问题是和我有关?”

陈言有些好奇眼前人的身份,这是个信息并不发达的年代,如此细致入微的推断是要对风土人情和世家宗门有着极高的了解。

这绝不仅仅是个普通的江湖术士所能知道的,陈言渐渐收起了轻慢之心。

“第三个问题嘛,因为我知道那件事引得清虚宗的守重真人亲自下山,想确定跟那事你有没有关系而已。”

段不明一脸得意毫不掩饰,那颌下的小胡子也跟着翘起来,陈言不紧不慢地又倒了一杯茶,推倒他面前。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么你说说我不知道的事情。”

“实不相瞒,兄台的命星晦暗不明,似乎是一颗本当陨落的命星,一般这种人都是将死之相,可是我看兄台红光满面气度不凡,不像是短寿之人,所以才处于好奇之心,冒昧前来攀谈。”

陈言心中一沉,脸上却依旧带着微笑道:“如此说来,只需要凭借一个人的命星,便能看出来一个人的福祸吉凶,他这一生便是已经被注定好的结果了?”

“圣人承天之明,正日月之行,录星辰之度,观天之化,推演万事之类,散见于弥漫之闲。”

陈言一听段不明开口便是眉头一皱,有些不耐烦敲了敲桌子说道:“说些人能听懂的话,我这人浅薄,不喜欢猜来猜去的。”

段不明忙摆摆手:“那只是江湖骗子糊弄老百姓用来骗钱的,这些败类真是败坏了我等术士一门的名声。”

段不明感觉自己的职业收到了极大的侮辱,他决定拿出最认真的状态来和这个并不相信自己的人交流,他也不是不信自己,那眼神中根本就是不相信命运这回事。

“你这眼神是不是也将我当成骗子了……这福祸吉凶的推测是有根据的,趋吉避凶不是哄骗山野愚夫的鬼话,前人总结出来的一种生存智慧,是相近于人的本能的一种直觉。”

段不明见自己都拿出压箱底的话,平日里哪个不是捧着自己,对面的人却只是若有所思,他好像对什么都没有敬畏之心。

段不明暗下决心,又开始了自己的阐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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