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体残破消瘦的身体突然膨胀起来，体型比喜鹊这个肌肉大汉还夸张，右手膨胀的格外厉害，五根手指分开，越分越大，越分越大，然后裂开。骨头碎裂的声音不绝于耳。

看起来有点目瞪口呆，白鹇听到她在通讯频道里喃喃自语：“这是……”

白鹇下令：“攻击！阻止他！他再膨胀会把房子拆掉的！把他引出去！”

摘下霰弹枪，一边往枪里装弹一边走向个体，然后把枪里的子弹一股脑的倾泻到不成人形的胸口。

“打心脏！”白鹇在通讯频道里大喊，枪声震耳欲聋，“退回来！”

打完枪里的五发子弹迅速后退，一边退一边把地上的法阵和安放在上面的祭品踢得一塌糊涂。

已经膨胀成了一堆触须和畸形肌肉的混合体，克系风格浓重，还有点伊藤润二的风格，看一眼就a值狂掉。他的双眼混沌血红，似乎只是凭借着本能行动着，在弹雨中攻击特工们，一边恶心一边扔掉没有子弹的霰弹枪，举起突击步枪正面加入弹雨倾泻者行列。

白鹇嘶哑的喊：“狙击手！”

现在他们最重的火力就是拿着反器材重狙的狙击手。调查科的狙击手不愧是精英中的精英，视角不好干脆自己打开视角，一枪打穿墙壁，下一枪就打中了个体的心脏。

：“牛逼啊兄弟，都这副熊样了还能找到心脏在哪。”

狙击手羞涩的小声说：“谢谢夸奖，我再补一枪。”

变异过后的人类躯体强度大到不可思议，之前三枪重狙加一枪霰弹没有把他的躯体打的四分五裂，现在两枪也只是勉强把的心脏打烂，连胸膛都没洞穿。

庞大的身躯晃了晃，终于倒下了。白鹇举手示意停火，狙击手在频道里小声说：“不好意思，因为之前说过活捉，所以一开始没有打心脏。”

“老哥牛逼，干的漂亮。”嘴上笑嘻嘻的回答，油腻的像个调戏良家的登徒子，脸上却一点笑容都没有。她持枪上前，换了一个弹夹，枪械改成连发，一个弹夹的子弹全部都倾泻到的胸口，顽固的血肉负隅顽抗了一下，终于崩塌形成一个贯穿胸口的洞。

“队长，我来确认危险是否解除。”未等白鹇开口，就抽出手枪上前跪在个体的头边，用枪抵住的额头：“还能说话吗？”

张权缓缓睁开眼睛，他现在只有一张脸能看出人样来，眼睛里浑浊的血色慢慢退下来，变得清明：“医生……”

：“嗯，我在。”

“对不起，”那双清亮的眼镜流出泪来，“对不起……”

语气有点生硬：“我接受你的道歉。”

“我知道，我自私又懦弱……”

“嗯，原谅你。”

“对不起……”

“你的父母那里会给他们一个合理的解释的，他们会认为你是正常死亡。”

“谢谢你，医生。”

草草抚摸过他的头发：“你的眼睛又再生了吗？”

张权：“又长出来了，牙齿好像也是，可是它一直痛，一直痛……”

：“张嘴，我看一下。”

半年前安放的暂封物居然还在，不过已经松动了，里面有东西在一顶一顶的。她掏出匕首用刀尖挑掉暂封物，从里面拉出一只蛇一样扭动的牙髓一样的东西，恶心的全身都是鸡皮疙瘩，连忙甩到地上，一枪崩掉。

张权露出微笑：“不痛了……”

这是他最后呼出的一口气。

全身都脱力了一样委顿下来，她掀开防毒面罩，感觉像是经历了一场旷日持久的疲惫梦境，有什么东西挂了她的手一下，她低头细看，是一枚银色的十字架项链。

真是够幸运的，被重狙和霰弹轮流招呼过，居然没有打烂。想起资料里，张权一家似乎都信奉基督教。

她想了想，潦草的在他眼前划了个乱七糟的十字，说了一段她唯一知道的圣经里的话，这段话还是她从某本小说里读来的：“那美好的仗你已经打完了，应行的路你已经行尽了，当守的道你守住了。从此以后，有公义的冠冕为你留存。”（此段出自《新约·提摩太后》，有修改）

剩下的事情有清理善后小组来进行，浑浑噩噩的被研究员们用某种奇怪的消毒液泡了个透才允许离开。她头昏脑涨的找到白鹇的白色SUV，拉门上车，靠在不知道谁的身上就睡着了。

被晃醒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们回到了基地。跟着人流稀里糊涂交了枪械装备，被白鹇和喜鹊带着随人流去食堂吃饭。进了食堂大门，混杂的食物香气扑面而来，她精神一振：“牛排和炸鸡肝！我来了！”

白鹇冷酷无情的揪住她的后脖领：“任务结束了，不许吃红肉和内脏。”

“喔……”

肉不能吃，但是甜品管够。精神重新振奋起来，冲去甜品柜台热情的跟食堂阿姨打着招呼，一口气拿了四个小蛋糕，打饭的阿姨还热情的帮她切蛋糕，每种一小块，这样能多吃几种。

食堂里很热闹，执行任务归来的特工们全身都是湿漉漉的药水，但是依然兴致高昂的吃喝说笑着，不断有人过来跟白鹇打招呼，埋首甜品世界，两耳不闻窗外事，大家也就识趣的不去打搅她了。

白鹇吃完一碗清淡的鸡汤荞麦面，摸出湿透的烟盒，在里面找出一根还干燥的烟：“你说错了。”

：？？？

白鹇：“并没有守住当守的道，为他加冕的只有公义的枷锁和镣铐。”

：“嘛……死者为大……”

白鹇：“你真的不怨恨他吗？”

：“一开始确实……但现在想开了，死都死了，而且……至少工资比以前高了嘛。”

白鹇在缭绕的烟雾里笑了一下，看的这么开，她有些高兴。

吃完东西就被林博士带着手下的研究员拎走了，全套检查，折腾到半夜，干脆在以前住的隔离病房里睡下了。这一夜睡得特别踏实，一夜无梦，然而第二天一大早就被喜鹊急吼吼的喊了起来。

“那栋废弃别墅，里面还有情况，”喜鹊说，“马上就要送过来了，你准备一下，这间病房可能要归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