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沈清砚办公室里出来的林默，第一时间被陆欣绮给拦住了，仿佛一直在外面等候一样。

“林默，沈总跟你聊什么了？”

林默挑着重点说道：“沈总想把我营销改造一下。”

听林默这么回答，陆欣绮心里也明白，一时间脸色明媚起来，欣喜道：“那可以啊，你现在确实有营销的资本，看来沈总很器重你啊。怕是到时候，你都得把我挤下去了。”

面对陆欣绮的吹捧，林默淡然道：“这倒不会，因为我拒绝了沈总的提议。”

“什么不会，你小子前途不可……等等，你说什么？！”

原本还很开心的陆欣绮脸色顿时变了个样，从刚才的欣喜变成了不敢置信。

“你拒绝了？！”

“嗯对啊。”

林默回答地跟若无其事一样。

见到林默这样，得知这个消息的陆欣绮简直要犯心梗。

捂住心口，陆欣绮仿佛失去了如数家珍的宝贝一样，脸色十分痛苦地质问道：“林默，你今天最好解释一下为什么拒绝，不然我进医院了你得负全责。”

见陆欣绮话说得这么严重，林默觉得还是找个合理的理由解释一下，不然对方要真进医院了，自己得背锅。

思索片刻，林默想到了一个不错的理由：“因为我当初跟妈我置气的时候，发了个誓，我说我这辈子不靠任何人也能成就一番事业。因为始终牢记着这个誓言，我选择了拒绝。”

听到林默的解释，陆欣绮险些气地当场吐血，谁能想到这个任何人都不可能拒绝的提议，居然让林默就这样的用一个草率的理由给拒绝了？！

“置气？！我人都要被你气晕了，你知道吗！这么好的事，我没向沈总提议都是怕他不同意，现在沈总亲自开这个口了，你居然还……唉！”

说完，陆欣绮重重地叹了口气，从表情来看，不难看出有多气。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林默心里也无奈，无论是系统还是自己内心的想法，都不允许他选择这条捷径。

虽然心里无奈，但林默打算安慰一下陆欣绮。

“陆总，你放宽心。虽然不靠营销，我可能替星艺带不来太多的好处，但杀穿娱乐圈应该没问题的。”

陆欣绮一脸看破红尘似的摇了摇头，有气无力道：“你别说话了，我想去一个没你的地方冷静一下，不然我真要预定icu的病房了。”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陆欣绮的秘书忽然走了过来，跟陆欣绮打了声招呼，并说道：“沈总让您去他的办公室。”

此刻略显憔悴的陆欣绮回答道：“行，我知道了。”

转身去往沈清砚的办公司，陆欣绮忽然回过头眼眸无光地凝视了林默一眼，那眼神就跟林默辜负了她一样，显得极其哀怨。

第一次见到陆欣绮这样沮丧，林默也是感到了有些自责感，毕竟自己虽然事出有因，但这对那些不知实情，并且很关心自己的人无疑是种让其很失望的行为。

虽然这种类似一种道德绑架，会给人带来心理负担，但其实这是种很值得庆幸的事。

因为还是有人期望你好的，跟那些因为别人对自己失望，而叛逆朝不归路越走越深的人不一样。

前世作为孤儿的林默，知道这份期望得之不易，也不会轻易弄丢。

不过既然事情已成定局，再怎么回过头来解释也是无用的，也只能用结果来证明了。

“那就，先杀穿年末盛典吧。”

目送陆欣绮离去，林默眼神淡然，暗自在内心说道。

……

来到沈清砚办公室门外的陆欣绮收敛心神，将刚才的情绪压回心里，换上了一副面对里面那位沈总该有的神情。

伸手敲门，得到了沈清砚的批准后，陆欣绮开门走了进去。

见沈清砚正望着窗外，有些出神，陆欣绮识相地轻声开口，喊了声沈总。

沈清砚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以做回应。

看到对方这幅姿态，陆欣绮心里顿时就有种要替林默背锅的赴死感了。

毕竟像沈清砚这样的星艺幕后大老板，亲自开口说要捧火林默，却惨遭拒绝，换做任何一个有脾气的大老板，怕是都忍不了。

而自己作为林默的上司，自然要承受对方的无尽怒火。

就在陆欣绮想着这些的时候，沈清砚冰冷的声音在办公室里回荡。

“陆欣绮，你作为星艺的负责人，也有这么几年的管理经验，我想你管教一个公司里的员工并不难吧？”

背对着陆欣绮的沈清砚，话语极其冰冷。

这让陆欣绮顿时倍感压力，但越是这种时候，陆欣绮知道自己就越是不能惊慌。

“沈总，林默的事，是我平时管教不严，让您失望了。”

尽量维持平静的陆欣绮谨慎回答道。

“当初你说要捧林默，我同意了，现在我主动要让他更上一层楼，却没想到被拒绝了。我是真不知道，你是选中了怎样一个人，以他的态度，怕是成不了事。”

此刻冷漠展现老板风采的沈清砚，与刚才见林默时的温和完全沾不上边。

深谙管理之道的沈清砚明白面对员工时自己该是什么样，而在面对员工上头的管理层又该是什么样。

这就跟一层管理一层的道理是一样，老板找麻烦永远只会找管事儿的人，而不会亲自去找员工的麻烦。

这种做法并非多此一举，因为一个员工在被领导骂的时候，难免会心有怨恨。而这事儿就跟家庭关系一样，身为弟弟的人犯了错，被哥哥责骂，不会因此而叛逆。

但若是被父母责骂，就显然会更加严重，甚至离家出走的事都是有可能的，毕竟父母才是一家之主，掌握真正的话语权，而哥哥只是个代替父母权力的一个代表而已。

爸妈都没开口，一个哥哥说的话威慑力并不大，分量也不重。

而这就印证了公司管理，老板终究是公司里最大的，而高员工一头的管理层也只是有着的一小部分的权力而已。

成年人都知道个忍字，所以就算被管理层骂也没什么，毕竟只要老板没开口之前，就都还有回旋的余地。

有时候底下人甚至故意找点管理层的麻烦，跟老板打小报告都是有可能的，而这也间接的限制了管理层。

所以找麻烦，沈清砚很清楚，自己要找谁的麻烦。

见沈清砚动了真格，陆欣绮也是急忙开口解释道：“沈总，林默这人比较自信，有时候是容易干点年少轻狂的事。不过您放心，我绝对劝动他的。”

沈清砚终于回过身，先是摇了摇，随后说道：“不用了，既然他不想，我也不强求，随他去吧。”

听着这仿佛放弃了自家孩子的口吻，陆欣绮心里顿时有些犯愁，她实在不想让林默就这样错失了一个好的机会，可现在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虽然林默确实有实力，但他这人性子太古怪，显然有些不好驾驭。但我希望，他在你手里，能收敛一点。在社会里太特立独行，不是件好事。”

把握分寸，沈清砚收敛了几分斥责，语气缓和地说道。

“明白，我会好好管教他的，不会再让沈总失望的。”

虽然觉得管教林默有点不太可能，但陆欣绮心里也是下定了决心，从今天以后，势必要让林默知道自己作为陆总的威严。

沈情砚点了点头，随后看向办公桌上的位置，疑问道：“对了，沈乐仙今天怎么没来公司？”

想起另一位沈总，陆欣绮脸色微变，虽然知道说出来会让沈清砚不开心，但事到临头，也是不能在隐瞒。

“沈总说在办公室里太闷，刚好舞蹈室最近缺人，沈总又刚好会舞蹈，所以就去了舞蹈室里……”

“算了，随她去吧。”

听到陆欣绮的回答，沈清砚也没太在意，毕竟知道沈乐仙的性情，自己不太管得住，所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想起目前正要紧的年末盛典一事，沈清砚又问道：“对了，你有花钱请水军替林默刷票吗？”

听到刷票一事，陆欣绮也是回答道：“刷票倒没有，林默的实力我想也不用刷票，这样反而会引起反感的。再说了，年末盛典不是分猪肉的颁奖典礼，刷票这种行为，一旦发现就会被取消自个的。”

沈清砚点了点头：“也是，乐坛里现在也就年末盛典是片不受粉丝和流量而污染的净土了。而如果纯靠实力的话，我也有些期待林默会拿到什么样的成绩了。”

见沈清砚态度好转，陆欣绮沉重的心情也是好过了一些，接话说道：“林默说过，他很想拿年度最佳歌曲，虽然作为一个作曲新人，这显然有些可笑，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的实力，也是有些期待。”

听陆欣绮这么提起，沈清砚也是觉得有些好笑，嘴边呢喃道：“一个作曲新人居然想拿年度最佳歌曲，林默也真是敢说。”

淡漠地笑着，沈清砚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

“对了，昨天我看了林默创作的那张专辑，不是说又三首新歌的吗？怎么就两首？我还以为是出了bug，刷新了好久，却始终只有两首。”

沈清砚不解地说道，并眼神质问般地看向陆欣绮。

“这个……”

一想到这个问题，陆欣绮如临大敌，脸色顿时不对劲了起来。

而眼神毒辣，看穿陆欣绮内心情绪的沈清砚忽然明白了。表情顿时严谨了几分，追问道：“你不要告诉我，是林默打算这么做的，而且你还同意了他的做法。”

陆欣绮尴尬地笑了笑：“沈总，林默这么做是想给所有听众一个惊喜。而我会同意是因为……”

面对沈清砚威慑力愈加增强的眼神，心里紧迫的陆欣绮最终给出了答案。

“而我会同意，是因为我想给沈总你一个惊喜。”

沈总发愣般地僵硬的扯起嘴角笑了笑：“那我可真谢谢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