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林武校的选拔赛惊动了汝阳城，多少家长内心忐忑，既希望孩子出类拔萃，能显示出才能来，又怕孩子太优秀，过早的卷入战争。焦灼不安的人们就开始打听了能不能进去观看孩子竞技比赛。

汝阳王府和鸿林学院一时间被各层次的社会人群络绎不绝的拜访。各种途径打听消息的层出不穷，就连王府出去买菜的婆子都收到了几把青菜和几十个鸡蛋，就为了想听到武校竞技的消息。

汝阳王凤霖烨听管家报告王府最新动静时，简直是哭笑不得，“好吧！通知郑文渡山长，就说第三日和第四日开放马场吧！满足一下民众们的好奇心。有压力的话，可以考虑少收点钱。”

前天听李玉岩他们讨论到马场的收入问题，汝阳王发现，李玉岩他们看似儒雅，其实骨子里就和东津王没什么两样，什么事情到他们手上就被发现商机，变得有利可图起来。这样也好，在西南的事情，是好的，对于他来说同样是好事情。不然要是事事都得自己拿钱来帮扶，自己也为难哪！

武校第一日的理论考核结束后，学院和王府就公开了一个消息，第三日的近身格斗和马术，第四日的对抗比赛在西北马场进行，愿意观看的人可以买票进入观看。

票价不高，就是十文钱。但武校第一批孩子进行这样的验收和比赛，不仅是学生家长激动不已，还有家里有孩子准备送武校的家长，以及社会各路闲散人员，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儿都跟着起哄儿。

连带着做瓜子炒货、果脯蜜饯、手工艺品等小生意的人也连忙备货，准备去凑个热闹。

第三日一大早，果然乌泱乌泱的人成群结队的自汝阳城内外各处结队往西南马场而去。公子哥们有骑马的、有坐车的，小商贩们推着小车的、赶着驴车的，还有挑着担子的。普通百姓就是挎着篮子装着食水的。

仿佛是赶大集，长长的队伍边走边谈论着武校的趣事，热闹的紧。

马场门口，大门左侧规划了停车场，车马寄存处，按不同服务收费。右侧是为小商贩们提供的营业区域，只收少量的摊位费。大门两侧是收费进门。十文钱买一块竹子做的牌子，凭牌子进入场地。虽然是人多，但规划的清楚，场面井然有序。

来人陆续花了十文钱进入场地。很多人对这里的场地还是很熟悉的，在开放日还来跑过马的。但今日，马场外侧用移动栅栏围着五处方形场地。那里是学生展示能力的舞台。

其中靠里一面是临时搭建的梯形台，平地拔高三尺，上有错落的五层，有可以坐着的地方，视野开阔，坐于上面可以看到五处赛场的情况。只要花一两银子就可以得一个位置。其他三面只有两面能围着人，留下一面是给学生和教官们出入的。

有些钱的人根本不在乎一两银子，很爽快的就掏出银子在梯形台子占据了好位置。而普通的民众先到的也迅速的在外侧找到合适的位置，后来的就没有办法了，只能踮着脚尖挤着看。还有人带了小板凳的就站在板凳上观看。

学生们在辰时末准时入场，没有耽误时间，就在教官的随机叫号下十人一组的进入一处场地，二人一组的开始了近身格斗比赛。赢的人得一分，而输了的人减去一分。

学生们没有见过四周围着满满的人参观的场面，叫好声里不由的热血澎湃起来，拿出自己浑身解数打比赛，一拳一脚的格外的用心。围观的家长们不停叫好，也为了自己的孩子骄傲不已。

一年前，这些少年还是淘气小子，这时候却是拳脚功夫打的有板有眼的，好似转眼就长大了，也许明天以后他们就会加入军队去做保家卫国大事了，说不定还能有幸弄个将军当呢！

看着场子里自家儿子，一个汉子捏紧了拳头，既是担心，又是骄傲，直到那个小子一脚给对方踢倒在地，赢得了胜利，“儿子！好样的！”

“咦？那是你儿子？真是不赖啊！”旁边的围观人群也给他叫好。

“是啊！这个孩子一直不好管，想不到他在这里表现还不错呢！”父亲有些自得，“你家孩子怎么样？”

“嘿嘿！我家孩子十三了，还在家了呢，婆娘舍不得让孩子受罪，束脩也是一笔大钱啊！我就是来看看这里的孩子学的怎么样。”

“其实吧！我觉得早吃苦不算苦，晚吃苦才是苦。我家也交不起束脩，这里靠孩子自己做义工赚工分可以抵束脩的。”

“我也听说的一直不敢相信，今日听老哥的才敢信。明个我打听一下，他们还要不要学生，我也想给孩子送来试试。”那人砸吧砸吧嘴道。

占据在梯形台子上的公子哥们开始看的热热闹闹的，参加的最大的孩子不到十六岁，最小的孩子十岁，站在场地上，都是一副拼命的架势。

教官有说过: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对着敌人心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要活就的拼命。

十多岁的孩子们拳打脚踢的，很是有模有样的，出拳脚必然是对着敌人的软肋处，防守放松点就会结结实实的挨上，比跑江湖卖艺的花架子，唬人眼球的强多了。

其中一个黑瘦的小个子男孩儿叫窦天毕，看起来也就不到十岁左右，简直就是一匹狼崽子，对手是十五岁的壮实男孩，他高大的身躯接近成人，拳头也虎虎生风，出脚有力似乎可裂地，二人站在一起，如蚂蚁对大象，围观的人们都为小个子男生捏了一把汗。

窦天毕上来还没出拳，就被大个子的男生出脚踹出十余步，小个子在地上翻滚几圈后才站起来。他瘦小的身体勉强站起来再次司伺机出拳两招后，实力悬殊的太厉害了，被当胸一拳，打的后退四五步，其后又连连两次被打翻在地后，小个子嘴角溢出血色来，有人忍不住叫，“孩子！你打不过他的，认输了吧！”，

“孩子你太小了，认输也不丢人！”

“孩子，不认输会被他打死的！”

窦天毕用手背擦了擦嘴角，单膝点地，狠狠的看着高大的男生，衡量自己和对方的距离后，他改变了正面冲撞的战术，连连快速使用了假动作，虚晃了几次，引得那男生出手后，终于抓住了一个空子，快速转身贴背，狠狠的用手肘打击在那男孩的后腰上，仿佛听见了一声‘咔擦’骨裂的声音，壮实的男孩子‘嗷！’的尖叫，一下跌倒在地上，爬不起来，被校医带人抬下去。

“赢了！”不少的人替这个小个子的男生高兴的欢呼起来。而男孩却没有高兴的样子，只是咽下嘴里腥甜的血味儿，面色无波的晃晃悠悠的退出场地。

近身格斗很快就结束了，学生们下去歇息，准备下午的骑射比赛。观看的人们意犹未尽的各自去找地方解决自己午餐和休息。有十余位公子哥儿聚集一处马车旁。

家丁已经给搭了桌子和椅子，摆放了带来的菜肴和点心，还煮了一壶茶水。

“范哥，大家都议论刚才的比赛，你怎么心不在焉的呢？”一个青衣丝锦长袍的清秀公子端了茶水，看向旁边一黑衣缎子的公子。

范均荀，汝阳城知府范志毅的长子，今年十八岁，这群人的带头人物之一，曾经在鸿林学院就读过，“嗯！金宇，如果你上场可能赢得了？”二人的对话瞬间吸引了十余人的注意。金宇是玉石世家金家的三公子，和范均荀等人交好。

“范哥，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哥们都是学文的，有没有训练过，怕是打不过。。。”那叫‘金宇’的年轻人，挠了挠头，不太好意思起来。

场地上的少年多数年级都是比较小的，而他们却是十七八岁，最大也不到二十，基本都算是成年人了。

“就是训练，也不到一年，咱们可都年级大了很多，你家不是还给你请了教头练武了？如果打起仗来，你还能仗着学问有把握给敌人说死，或是念诗词给敌人打趴下吗？”

在场的人哄堂大笑起来，就连旁边的下人也是背过脸去，肩膀一耸一耸的偷笑。

“说死？做诗词给敌人打趴下？亏范兄这奇思妙想啊，亘古未有呢！”有人笑毕，摸了摸眼泪，揉揉肚子。看看唯独那‘范兄’仍是一副严肃不苟的样子。

“怎么？范兄是想到了什么？”范兄这个玩笑开的奇异至极。显然他一定是想到了啥。

“我就是想，如果敌人来犯，也许咱们还不如一个小孩子有能力对抗，只能束手就擒，引颈受戮了！”范均荀想到看到那个瘦瘦小小的窦天毕实力悬殊厉害的情况下逆袭，直白的道，原本嬉笑着的人群安静下来，气氛渐渐变冷起来。

“啪！我决定武校报名去。”忽然范均荀一拍桌子，坚定的声音，唤醒心思各异的十多人。

“范哥，咱们是不是年级大了？”金宇想到场子上一色的少年，尴尬的说。

“你今年没有学，明年更大了一岁不是？”范均荀白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