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说话了，小虎还想说一说。小虎说：“我昨天问你，你还说今天有事。问你啥事也不说。啥事？别告诉我，就是读英语的事啊！”

“我可忙了，可不止是读英语的事儿。”

你喜欢他，再忙都想抽出时间；你不喜欢他，再不忙也会很“忙”。是这样吧？

偶尔，项玉也想过这个问题：我到底是不喜欢他，还是不想喜欢他。

不过，喜欢这种事儿，首先能用想不想来形容嘛。显示是不能的。

“别读了。先歇歇。跟我去校外吃好吃的吧。”

“我不去。我还要读英语呢。”

“那我就看着你读。”

“可别。那我就更不敢读了。”

“我还能吃了你啊。”

“只怕我会吃了你吧。”项玉不是这么说的。她说的是：“你快去办你的事吧。我要接着读英语了。读一会儿英语，我还跟老乡约了点事。”

“约了谁？男的还是女的？你能约别人，为啥就不能跟我约。”

“我们是正经事。”

“咋地，跟我就不正经了？”

项玉突然就想笑了。

她其实并不讨厌小虎。偶尔，她甚至觉得他可爱，觉得他也有可爱的地方。她只是不想和他发展成那种关系，那种有可能相守一生的关系。在她相对传统而保守的思想里，谈恋爱的目的依然是为了有可能结婚。

“我不是那个意思。”项玉笑着说。

她还是忍不住笑了，笑得那么自然，那么灿烂。

“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那你是哪个意思？对我有意思？”

“小虎同志，你脸皮怎么这么厚呢。你再这样我可就生气了啊。”

“你生气，我还生气呢！”小虎不是这么说的。他说的是：“伤心。说也不让说，约也不赴约。”

“好了好了，你别伤心了，我跟你去还不行嘛。”根据当时的情况，项玉是不可能这么说的。她对小虎的态度不可能转变得这么快。

他如果换成了别人，比如王波，项玉会不会跟他去呢？

答案是，未必。

项玉对王波也有了点回避的想法。起因可以说是一双高跟鞋，也可以说，是那颗依然有些封闭的心，是那种想把自己龟缩到壳里的“闭”，尽管，这是一种爱而不是伤害。

谨慎或许也是一方面的原因吧。

时间倒回到鞋跟断掉的第二天。那天，王波给她打了个电话。他先是问了她在哪里。项玉说：“在宿舍啊。”

“好的，我知道了。”

说完这句话，他就把电话挂掉了。

项玉有点莫名其妙。

十几分钟后，项玉又接到了他的电话。他说：“项玉，我给你买了双鞋，你下来拿一下吧。”

“啊——”

这对于项玉来说，太突然了。

“你先下来试试。不合适的话我再拿去换。样式你要是不喜欢，也可以换个别的。”

在项玉的理解里，这已经不是鞋子合不合适的问题了，而是行为。她觉得送鞋已经超出了普通朋友的范畴。

“啊，你给我买鞋干啥。”

“你这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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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故问嘛。”针对项玉的疑惑，有人或许会这么说。

“还能干啥？想追你呗。”有人也有可能这么说。

当事人王波肯定不会这么直接。他说：“你那双鞋不是坏了么。”

“坏了就坏了。我还有别的。”

“那就一起穿吧。”

“我平时本来就很少穿高跟鞋。买了也是浪费。你还是退了去吧。”

“我买的是平底鞋啊。”

“啊。那也退了去吧。”

“退什么退呀。买都买了。”

“心意我领了。鞋子就算了。”

“你啊。你先下来看看。”

“我不下去了。”

“项玉，你怎么这么——”

“对不起啊。我妈说，女孩子不能随便要人家的东西，尤其是贵重的。如果要了，就得想办法还回去。我这不也是想着——不让自己破费嘛。”

“你妈说的未必是对的。这不随便啊。而且，它也不贵。哎，在你眼里，我到底是王波，还是人家？还有，你干嘛非要这么说呢。破什么费呀。谁让你破费了。”

“是我让你破费了。这行了吧。”项玉说。

“我乐意。”

哎，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项玉要是还不明白啥意思，她还真是一块木头，就差泡水里洗一洗这“木头脑子”了。

她不是“木头”。

“可我不乐意了。我其实并不想让你给我买这双鞋。”

项玉说话也直接。此时，她反倒不害怕伤人了。

“你到底下不下来啊。”

“不下去了行不行。”

“行，你不想下来就不下来吧。”王波不是这么说的。他说的是：“你还是下来吧。你要是下来，我就把鞋退了；你要是不下来，我就不退。想让我退鞋，你得跟我一起去。”

在他的变相“威胁”下，项玉还真乖乖地下去了。

首先，项玉不是因为他的“威胁”才下去的。

项玉来到楼下，王波说：“你先看看。我觉得你应该会喜欢。”他边说边往外掏鞋。

项玉左右看了一下，最后才把目光锁定在了这双鞋上。她这一盯不当紧，立马，这鞋子好像活了起来。它眨巴着眼睛，仿佛在对项玉说：“嘿嘿，小样，一眼就看上我了吧。”

王波的眼光还不错。这双鞋鲜艳而亮丽，样式也好看。

项玉确实有点看上它了。她的脸上还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笑意。王波也感觉到了这一点。他满怀期待地问：“怎么样，喜欢吧？跟你昨天穿的上衣也很配。”

项玉昨天穿的是一件米黄色的上衣。

“不喜欢。这么黄。”

“什么黄？”

“鞋黄。”

“那就换个不黄的。”

“不是要去退嘛。”

“退什么呀。换。”

“不换，退。”

“不退，换。或者，又不退，又不换。我觉得你应该喜欢这双鞋啊。”

“我先谢谢你的好意了。走吧，我跟你去退了它。不好意思啊。我有时候说话太直接了。”

“你这个人啊。”王波无奈而尴尬地说。

项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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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会使人尴尬。

在他们往校外走的路上，两个各怀心事的人都沉默了起来。沉默了一会后，王波突然扭过头来，极其认真地说了一句：“项玉，你做我女朋友吧？我是认真的。你做了我女朋友，这样就不会有心理负担了吧。”

立马，项玉的脸就红了。她也不敢扭头看他。她红着脸说：“啊——不好意思。我——不能。”

这下可好，项玉的心理负担仿佛更大了。

“为什么啊。你不喜欢我？”

“不是。哎呀——不是——我不想——我还不能——”

此时的项玉，面对王波的突然表白，简直有点语无伦次了。

其实，随着时间的流逝，项玉对王波也逐渐地产生了一点好感。只是，她也说不清那是朋友的好感，还是爱情的好感。有些模糊。

即便那是爱情的好感，当王波真正向她表白，她还是有些胆怯了。

“既然不是，为什么不可以呢！你放心，我一定会对你好的。”王波信誓旦旦地说。

“不是好不好的问题。哎呀，我走了。”说着说着，项玉就快走几步，和王波拉开了一定的距离。

接下来，她走得更快了。看起来，她像是追逐着前方的某种东西，实际上，仿佛在逃避。可她又在逃避什么呢？

“哎。”王波站在原地，盯着她逐渐远去的背影，想追，又止步了。

此时的王波，有点后悔自己的鲁莽。没错，他是这样理解的：鲁莽。

有人或许不这么认为。

令他后悔的不是跟项玉表白了，而是没有选在一个更加正式的场合。

但他应该懂得：心血来潮这种事，有时候是不分场合的，尽管可能已酝酿了一段时间。

此时的项玉，心里乱乱的。她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她边走边想：“他就这么轻易地跟我表白了？以后，我们还能做朋友嘛。”

按说，和小虎等人比起来，王波这也不算轻易地表白，毕竟，他们认识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王波有点后悔自己的鲁莽，结果，他做出了更加鲁莽的行为。

当项玉开始有意地躲避王波，别管这是为什么，有一天，他竟然站在3栋的宿舍楼下，朝507所在的方向大喊了一句：“风之语，你下来。”

“风之语，你下来。我是行者无疆。我找你有事。”

他知道项玉在宿舍。至于他是怎么知道的，这没什么难的。

“风之语——他才是疯之语呢。这人疯了吧。”项玉在心里嗔怪道。

3、4栋女生的宿舍楼管理的没那么严格，有的男生穿过院门送女朋友到宿舍楼门口也是常有的事。这也给了王波可乘之机。

按说，这个时候，宿管阿姨应该出现在王波面前，把他轰走。不知道是阿姨外出了还是睡着了，或者还没有意识到，再不就是懒得管，总之，王波还有机会继续站在这里。

“风之语，你下来呀。”隔了一会儿，看项玉没有回应，也没有下来，王波又喊了起来。

风之语是项玉的网名，行者无疆是王波的网名。好在，王波没有直接喊她的名字，否则，他再这么喊下去，整个3栋的人都得知道“项玉”的大名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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