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启明说完这话，魏兰切肉的手抖了抖，氤氲进眼眶的泪珠子便掉下来，看在程毅眼中，动容他伸手，温暖的手指挨上魏兰的脸颊，替她将那眼泪拭去。

“她好歹是魏氏家族的女眷，出生就这般差了？”程毅不解，此间已收回手，看定眼前的魏启明。

“哎，实不相瞒，我们家，只有不守规矩的女眷，才会被关在木兰别院，她父亲说的好听些是入赘而已……这次之后，家里是打算，将她送去江南，给我们家一位门生子弟充作续弦的……”魏启明话说的直白，程毅听在心里，有些不爽，便问他道，“续弦？对方多大的年纪了？”

“六十有三！”魏启明说着，尚且还在笑，程毅便饮下这口酒，又盯着魏兰那张极度相似迪丽x巴的脸看。

“不给个名分，你爷爷他也乐意？”程毅夹了一块羊羔肉入口，看魏启明给自己满上了一杯，跟着回答道，“这个是小事，重要的是您还能想起我们家，未来，我们家与闻人家，还能一直保持着美好的关系。在下就代替我爷爷说一句，魏兰，可当做送给风小公子的礼物，无需您给任何回报或承诺。”

程毅听罢，转过头来，盯着魏兰道，“你怎么想？”

程毅当然明白，这吃人不顾吐骨头的封建社会，对女性有多残忍，他这一句话问完，魏兰不敢答。

她能有什么想法？她凭什么有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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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毅见魏兰不说话，此际又喝过一口酒，对魏启明道，“这份厚礼我收下了，你回去告诉你爷爷，但要如何处置她，是我的事。”

程毅说完这句，魏启明已忍不住舒心的笑开，招呼程毅吃肉。

程毅想过了，他终究是要面对生育这个难题，瑟瑟毕竟是鲜卑的公主，他不能委屈瑟瑟充作自己的生育工具，他无法跟拓跋于思交代。

魏氏至少不会给他带来麻烦，但是肖瑾……他还没想好怎么跟他说。

其实程毅已无需跟肖瑾说，肖瑾今夜就在暖阁外头，顶着天寒地冻的听着，魏启明来的前一日，他就听别馆的下人在讨论，说风小公子与白鹤飞白先生、尉迟将军在屋子里聊天，话题一直围着女人转，还提到了鲜卑的公主，拓跋于思的堂妹，提到了河西魏氏的女儿们，风小公子是要考量未来的夫人了。

肖瑾的眼泪就冻在脸上，他在夜里站过那么一会儿，跟着从原地离开，白日里程毅呆在书房，并不知道别院里已然激烈的八卦过一回，说常年不近女色的风小公子，对一个魏家的女儿如何如何的色授魂与，甚至动手摸别人脸，还问了诸多问题。

肖瑾起先有些不信，至直这刻，到他站在院子里，望眼欲穿的盯着暖阁里，程毅伸出手，替那小娘子擦过眼泪，他的眼睛，一直不肯放开的盯着她看。

他就心痛的，近乎绝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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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人走回院子，立在那株红梅下有的一时，四方出来找到他，给他盖上厚实的皮毛大氅，对他道，“天气这么冷，肖世子出来作甚？快回去吧！今夜公子该是很忙，若觉得冷，我给你暖好被窝，便早些睡吧……”

“我明日，想要去城里走走，听说，朔州城的蜜饯很出名，我们去看看吧……”肖瑾扭过头，拢了拢身上的大氅，便往屋子里快步的走，他擦了一把冻住的眼泪，擦的脸上有些疼，便听四方追在他后头道，“也好！在别馆里呆的久了，出去走走也好，朔州城里如今也算安全，想也不会出什么事……”

“四方……”肖瑾走到屋里，忽然叫住四方道，“我累了，想睡了，你把灯都灭了吧！”

程毅喝过酒，回到住处之时，肖瑾已熄了灯，他本想跟他聊聊，说说未来的安排，他有心收下魏兰，未来生一个孩子交代给家里，之后就在灵武城安顿她。

他一定会想尽办法给予魏兰足够的补偿，如果将来，她过得不快乐，他也可以秘密将她送出灵武城，找个合适的人，让她改嫁。

四方见了程毅入院，过来问候，便说肖瑾早些困了，便睡下了，是否叫他起来。

“不必了，让他休息吧！过几日我要出发晋州，春季之前战事该要结束。”程毅说完这话，四方有些好奇，便八卦道，“少爷，魏家的小娘子，您是什么打算呀，今夜去喝这一杯酒，可有了眉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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