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一诺争气，除了失血过多、手术伤了元气有些虚弱，其它没有大概。

在医院趟了两天，第三天她就明显精神了，有人扶着可以很利落地下床走动，医生说醒来就可以办理出院、回家休养就是，但殷妈妈不放心，非要她再住几天稳定稳定、复查后再说。

她的状况稳住了，她不让告诉佟家人，又谎称殷厉霆出差谈大CASE不想他担心，因此都没往外说。医院里，除了殷妈妈就是殷甜甜经常过来，三个女人惺惺相惜，感情也是越发的好。

这天，一早醒来，就见殷妈妈跟殷甜甜一起来了，一诺反倒觉得不好意思了。

“妈，甜甜，怎么这么早都过来了？吃饭了没？是有什么事吗？”

正想下床，她就被殷甜甜快步给按了回去：

“嫂子，你别动！没事没事，就是今天起来地早，没事我就跟妈一起过来了，给你带了好多好吃的，都热着呢！今天我们不走了，在这儿陪你，我连绣圈都带来了，就等着跟你聊天的时候能打发时间，磨磨性子顺便练练手工，绣好了你给我缝到娃娃衣服上还能物尽其用——”

扶着她躺好，殷甜甜又压低嗓音跟她说了句悄悄话：

“做做样子的，免得我妈天天唠叨我！嘻嘻~”

“你这孩子！我让你过来是陪你嫂子解闷的，可不是让你给你嫂子填麻烦的！一诺，别听她的！”

说话间，殷妈妈已经招呼着佣人将餐饭都摆了出来，然后三人围成一桌，在医院里吃了顿欢声笑语的早餐。

有时候，女人在一起真的更惺惺相惜，更欢乐。

……

这两天在医院里连吊瓶都不挂了，一诺觉得很浪费时间，饭后，就跟两人商量着想回家休息。

正说着话，一诺的手机便响了，电话是佟妈妈打来的，之前太虚，她的手机又坏了没补，怕母亲担心，是殷妈妈打电话给拖了下。

不知道是不是母亲察觉了什么，这两天的电话特别多。

一诺去一边接电话，殷甜甜便陪着殷妈妈跑了趟医护室，想问问出院跟想再复查一次的情况。

两个人拿了一诺前期检查的单子跟一些项目列表跟排号，正高兴地往回走，刚一拐出过道，不想却撞了人。

“哎呦！”

纸张散了一地，殷妈妈也被撞了个趔趄，一通乱糟之后，看清对面的来人，殷妈妈的脸瞬间就绿了，对面，扶住被撞的趔趄的姚静，殷厉霆也直接傻了眼：

“妈？”

殷甜甜捡起地上散落的纸张，眼珠子也是瞬间瞪地滴流圆：“哥？”

“甜甜？妈，你们怎么在这儿？怎么了？谁病了吗？”

上下打量着母亲跟妹妹，殷厉霆是震惊的，眼底的担心更是不言而喻，因为没接到过家里的电话，他此时真是一头雾水。

“伯母——”

此时，姚静也上前了一步，关心道：“家里是谁不舒服么？”

她不开口还好，一开口，两人瞬间炸了。

“妈？”

抡起包，殷妈妈就朝着殷厉霆砸了过去：

“你别叫我！你还好意思叫我？你怎么好意思问我？畜生！禽兽！你他妈的还是不是人？你怎么不等我死了再来？我没你这种不要脸的儿子！”

气得急了，这辈子都没发过这么大的脾气，医院的楼道里，殷妈妈却对着殷厉霆一通猛砸，直接把他都砸懵了：

“妈？有话好好说——”

怎么回事？

“妈，这是医院~”

也是气得呼哧呼哧地，殷甜甜却还是理智地上前抱住了母亲：“妈，你小点声！有人在看！”

“我还怕人看！混账，畜生，我真是白养你了，我怎么生出你这么没人性的儿子？”

破口大骂，殷妈妈气得泪都上来了。

用力抱扶着母亲，殷甜甜也吼道：“哥，你太过分了！”

“妈，你们到底怎么了？我做错了什么？这是怎么回事？你先别生气——”

“是啊，伯母，消消气，有话好好说！”

拍着胸口，殷妈妈刚下去的一口气瞬间又提了上来，指着姚静就道：“你给我闭嘴！我们家的事儿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

“妈，你这是干什么？我……”

殷厉霆刚想解释什么，“啪”地一声，殷妈妈一个耳光扇了上去：

“你更给我闭嘴！你干的是人事吗？你老婆在医院里快死了，你还有心情在这儿陪别的女人？你是不是准备把一诺气死，让我内疚痛苦一辈子，让我们家家破人亡你就高兴了？”

“什……什么？”

像是被人当头闷了一棍，殷厉霆只觉得一阵头晕眼花地：“妈，你说什么？一诺……怎么了？”

是一诺吗？

他是不是听错了？

他回来这两天太忙，昨天回家见她不在，打电话不是关机就是没人接，他以为她生他气回娘家去了，还想着今天下班就去接她、哄哄她。

他是听说姚奶奶病了，才想着上班之前顺路过来看看的，姚静正好在外面买早餐，两人才一起上来的！

不等殷妈妈开口，他就觉察到了异样，顺着母亲的目光望过去，就看到一边扶着墙、一身病服、面色惨白的羸弱身影，倏地转身，殷厉霆整个惊呆了：

“一诺？”

撞开殷厉霆，殷妈妈跟殷甜甜就迎了过来：“一诺，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了？”

生怕她动气一个不小心再扯到伤口，殷妈妈是又气又恼火，一边拍着她的手，一边压抑着道：

“一诺，我们殷家这辈子只认你这一个媳妇，谁不愿意谁给我滚出去，我不缺儿子！你放心，妈永远都会站在你这边的，千万别生气！”

扯了扯唇角，一诺想笑，却还是有些比哭难看：“妈，我没事！”

她能说，此时此刻，她无比平静吗？

她知道，他回来了，一早就知道了，但是她没说，甚至没让家里人通知他，不是大度，也不是生气，只是突然觉得没必要。

第一次，她真的觉得累了！

可即便对殷厉霆再不满，她也不能否认殷家人对她不错，所以，对这个家，她从来没有怨言，哪怕她刚刚差点为自己的婆婆丢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