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拂面。

楚若飞跟随着玄风长老，漫步在这铺满花瓣的道路上。清香阵阵，比起那阴暗恐怖的大海上，这里仿佛是另一个世界。

楚若飞却依旧感到害怕。莫名其妙地来到这个地方，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这老人是谁？他怎么会认识我？这是哪……

“这里，是王族领域。”

玄风长老仿佛看穿了楚若飞的心思，他笑眯眯地牵着楚若飞的手，那粗糙的手掌让楚若飞感到无比温暖。

“爷爷，你说这是……什么领域？”

楚若飞显然没有明白玄风长老的话。什么领域，什么世界，对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来说，都是新鲜词汇。李叔可从来没有跟他提起过这些东西。

“你还小，这些东西，等你长大以后，自然会明白。”玄风长老笑笑，他尽量说着一个十几岁小孩子能够理解的东西：“是你父亲，托我来照顾你的。你不用害怕，这里是玄风山，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

“我爸爸？”楚若飞眼前一亮。小时候，李叔曾经告诉他，他爸爸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需要很久以后才会回来。等到他回来，肯定会给楚若飞带很多好吃的，好玩的东西。于是，每天晚上黄昏楚若飞都会爬上门口最高的那棵树，在那里一直等到日落，盼望着爸爸的船从天边出现。每一次有船靠岸，他都会奔上前去，希望在下船的人当中看到爸爸的影子。睡不着的夜晚，他也会偷偷溜到海边，对着浩瀚的大海，悄悄地落泪。

“爷爷，您知道，我爸爸在哪里吗？”

玄风长老提到了楚若飞的父亲，这让他很是惊讶。说不定……马上就能见到爸爸了！

玄风长老笑笑不说话。他的笑容中透露着苦涩，但是对着孩子，还是要笑着的。

没有人知道楚若飞的父亲楚渊去了哪里。可是……这其中的一些道理，一个孩子怎么会懂呢？玄风长老决定隐瞒真相。

“爷爷，你知道吗？你一定知道对吧！”楚若飞见玄风长老陷入了沉思，顿时着急了起来。他跑到玄风长老跟前，拦住了前进的路。

“你父亲，他会回来的。”

玄风长老蹲下身，轻轻拍着楚若飞的肩膀，替他擦去刚刚流出来的眼泪。

“男子汉要坚强。”玄风长老重新站起身来，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小木屋道：“看这个屋子，它以后就是你的房间了。睡一觉吧，睡一觉就好了。以后的路，还很长呢……”

不知是不是太累，楚若飞闻着扑鼻而来的花香，逐渐感觉有些昏昏沉沉。李叔，谢晓薇……他们都去了哪里呢？想着想着，楚若飞迷迷糊糊地倒在了玄风长老的怀里。

“唉……”玄风长老叹了口气，抱起楚若飞，朝着那间小木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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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族，迷雾之海。

惊涛骇浪早已平息，船员们拖着疲惫的身体，纷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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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在了甲班上。见识过船长的实力，他们自愧不如。这不是曾经与海盗的战斗，这是大海之中的神的对决，而他们，则是被卷入这场对决的凡人。在大难面前，人们才意识到了自己的渺小。他们本以为刚刚对付恶鬼时，船长使出了全部实力，而如今才明白，那也只是热身而已。

平息了风暴的海面上，漂浮着五头猛兽的尸体。船员们不认识那是什么猛兽，他们的枪炮根本伤不到那怪兽分毫。可如今，船长孤身一人就将他们全部解决了。

“待在这里，我去去就来。”

此时，李叔正在船舱中，面前是浑身湿淋淋的谢晓薇。

“楚若飞……去了哪里呀……”

谢晓薇感到害怕。

“别担心，他去了该去的地方。等你长大后，你们还会再次见面的。”

李叔笑着安慰谢晓薇。

谢晓薇的手中，仅仅攥着半枚贝壳。这是启程前楚若飞送给她的礼物，也是楚若飞找遍了大半个沙滩找到的最好看的贝壳。而如今，它在风暴中破碎，谢晓薇只找到了半枚碎片。

谢晓薇抬头看看李叔，李叔还在安慰她，要坚强，不要害怕。

“等我回来，我就再也不出海了，天天陪着你。”

李叔站起身来，慢慢走上了甲班。他看着这浩瀚的大海，摇了摇头。

“神堕者……没想到你竟然也是神堕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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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老，外面有人找您！”

玄风长老正坐在屋内翻阅着卷轴，一名侍卫突然出现在门口。

“找我？”玄风长老有些惊讶，“那人有没有说，他是谁？”

“是圣魂殿的刃青大人。”侍卫回应道。

“刃青？”

玄风长老一惊。由于刃青多年的行事风格，江湖上流传着这么一句话：有刃青参与的事情，一定是麻烦事，而当刃青开始上门找人时……那麻烦可就大了。

玄风长老急忙出门，一见面，刃青便抢着开口道：“玄风长老，李澄风，是不是已经来过了？”

“李澄风？”玄风长老有些惊讶，“没错，他与楚渊的约定已经过了七年，所……”

“麻烦大了！”

刃青顾不上礼貌，直接打断了玄风长老的话。

“麻烦？难道还有比皇甫天卫更麻烦的事情吗？”玄风长老问道。

“借一步说话。”刃青看看周围，“这有可能会关系到玄风山的安危。”

“跟我来吧。”

玄风长老抬头看了看天空，一丝微微发红的光，正在慢慢变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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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倚危楼暮，落红无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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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何处，人何渡？往事西风吹入。

“把繁华看尽，千般灯火，更无知音。”

恍惚之间，楚若飞睁开双眼。他看到，满目荒凉。天空是枯败的黄色，大地也是枯败的黄色。几棵早已经烧焦的树，还在那垂头丧气地等待着化为灰烬。

“这……是哪？”

前方，“他”站在那里，身体挺得笔直，仿佛是一尊雕像。

楚若飞记得“他”，却又不记得“他”。楚若飞小时候，总是做一连串的奇怪的梦。梦里，他总是在万军之中孤独地走着，找不到方向。周围那些凶恶的士兵互相厮杀着，鲜血飞溅在周围，天空被火光映得猩红。

那时候，“他”就站在一旁，用冰冷的目光扫视着一切的死亡。

开始的时候，楚若飞会害怕地哭着醒来，可时间久了，他也就慢慢习惯了。

而这次，楚若飞没有在鲜血飞溅的沙场上，而是在一处破败的大地上。

“你……是谁？”

楚若飞不由得开口问道。他不知道自己为何开口，仿佛是“他”让楚若飞开口询问的。

“我，是亡魂，是信念，是君主，也是凡人。”

记忆中，他第一次开口说话。那冰冷的语气，直让人心生畏惧。

“你所看到的，是千年前的时光。恶魔弑杀了神明，人类冲破枷锁，开启了新的纪元，第一纪元。”

楚若飞似懂非懂，他大体想了想，明白了他如今所在的地方，是千年前的战场，战争刚刚结束，遍地都是游走的孤魂。

可是……

“我……是谁？”

楚若飞脑海中却闪过了这么一个想法。

我是谁？一个简单的提问，却缠绕了许多人的一生。

有的人生而为王，他们生下来就沐浴着圣光，在歌唱中成长，在蓝天白云下，享受着自由，享受着无知所带来的的快乐。

有的人生而为魔，他们一出生就肩负着他们无法完成的使命。一路披荆斩棘，将生命付诸于浩瀚星河之中，化为幽魂，无人问津。

我是谁？这个世界……又是哪？

“人类的生命，就像炮火。在最滚烫的那一刻绽放，往后纵是化为余灰……至少，也绽放过。”

他轻声道，仿佛他知道楚若飞在想什么。他，能够看穿楚若飞所想的一切。

“被压迫地久了，就会奋起反抗。而反抗者，又将成为下一个压迫者。命运之轮必须要打开，这是宿命。或许几千年前我们做的正确，但是今天，我们要背道而驰。一个极端瓦解，进程将会走向另一个极端。这是万古不变的，轮回。

“我在指引你，尽早适应鲜血与战乱。等到战争真的打响，你我便是万众瞩目的……神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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