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嘭！嘭！”

项华源一口米饭喷了出来，同时眼睛换来了两个拳头。.

一换二不吃亏....

“我们还怎么吃，嗯？”

安霜薇看着他，皮笑肉不笑。

“对不住对不住，没忍住。我想问一下，人妖很厉害吗？等于咱们的几品？哈哈。”

项华源并不管双眼火辣辣的感觉，他急于想知道人妖这个让人耳目一新的词汇，在品级里面的作用。

绝不是不怀好意，而是自己真的好学。

“这你都不知道？在通天阁这五年你就只顾做饭？而且还是糟蹋粮食、可耻的帮厨！”

看着眼前布满饭粒的餐桌，顾韶棠面冷的可怕。

她还没吃饱呢！

“一会我做，我重做一份赔礼。我只是太好奇了，我之前...之前听一位长辈说过，妖族有自己的等级划分，所以一时好奇而已，…他们妖族聚集的地方，是叫泰国吗？”

项华源确实满脸愧疚，可他的笑点太低，也注定让这里的人们理解不上去。

一听这话，顾韶棠脸上才算由阴转晴。

“妖族也分六品，依次是魅妖、鬼妖、人妖、神妖、地妖、天妖。而天妖之上就是妖王了。只不过别说妖王了，现在天妖都少有耳闻，这点倒与咱们人类相像，一品的天地自然已经很少听闻了。而妖王更是千年不遇，自从上代妖王死后，足足几百年，还没有能出现执妖族牛耳之人出现过。”

项华源听顾韶棠说完后，不禁对妖族有了更笼统的理解，只是当听到妖王相当于人类一品之上的境界后，不禁心下骇然的想起了守阁老人。因为他可是知道自己无常势从何而来的，这岂不是说明守阁老人也是一品之上的境界？

而且这也侧面说明了无常势还有许多大能没有被自己所开发。就像安霜薇说的，等自己品级上去了，这无常势才会真正发挥出惊人的作用。

“那人妖岂不是相当于四品境了？”

项华源此刻到没有一点嬉笑之意，想着顾韶棠所说的妖族等级，有些惊讶的看着顾韶棠。

“是啊！嘿嘿，本小姐厉害吧？确切说不是四品初，而是四品巩固。”

顾韶棠小脸一仰，那表情仿佛在说：快夸夸我，别控制。

“切，显摆什么？最后还不是和我一样，落得狼狈？”

安霜薇适时的怼了一句。不否认遇事时，二女的相互帮衬，可该怼还得怼。

这么多年，习惯了。

“呦，安大人，那请问我能杀了他吗？我可怕你心疼，怕你天涯海角的追着我报仇！光想一想啊，啧啧…我就得被你烦死。”

顾韶棠摇头晃脑的将脸一撇，更加犀利的回驳道。

“你！”

“啊没错，是我。怎么了？”

“咳咳，二位，我胳膊疼。那个，要不咱出去吃？”

项华源讪讪一笑，看到把他都卷里了，赶紧出言打断了二女之间的火药味。

午时一刻，渤海府衙。

差役们没有闲人，都在打扫着昨日的破败。甚至连那软脚虾般的李捕头等一众捕快，都在上手忙乎着搬砖头。

只不过在其他衙差的眼力，效率实在太慢。没看那文弱书生的记室大人，都是一手一块碎砖的往外拿吗？

而他们呢？一人一块还得捡完敲敲腰，真是虚的不像话。

“许仙还真是...养蛇的。”

项华源看着眼前长约都快五丈的巨蛇，知晓了前因后果的他，不禁感慨了一句。

其实他们三人在外吃完饭，早就应该到府衙了。只不过一共三人，有俩人是伤号，那走路的速度还不如李捕头呢。因此还雇了辆牛车，否则等到了府衙都得过了午时。

“这有什么关系？”

安霜薇看着项华源一脸的认真，还真的错以为项华源发现了什么。

“没关系啊，就是许仙有蛇陪伴，很...幸福。”

“你这什么逻辑？幸福？幸福到这蛇妖肚子里去了。”

顾韶棠也没听明白他的意思。

“不说这个了，它怎么处理？啊对了，那后府的破乱小院，查封了吗？”

项华源指了指蛇尸，然后突然似想到了什么，急忙问道。

“蛇尸好办，扔绣衣阁里，送回通天阁去就成了。毕竟渤海也属大郡，此蛇妖杀人顶替身份这事，还是不宜声张，听守阁尊老有何安排就是。至于那破院子，我已让人看着，咱们没到之前，任何人不许进去。”

顾韶棠说出了安排，倒是让一旁的安霜薇点了点头，没有反驳什么。

“那就好，那就好。”

项华源想着那破院没人进，一阵安心。

可不，他还有一堆银子在那呢。哦，还有一把梳子和一副鞋垫。

“走吧，去后院看看。”

安霜薇这话，深得项华源之意。只是三人还没有走呢，就有一人找来了。

“顾大人，顾大人。小的钱老六，有事相禀！”

一声呼喊，吸引了三人的注意。

只见一体态肥胖的中年人，被两个差役拦着，在那挥手向他们打着招呼。

“...唉，麻烦了。”

一旁喃喃自语的顾韶棠，眼神有些躲闪，很不自然。

“怎么了？”

安霜薇看出她的不妥，问道。

“昨天抓这蛇妖，不小心把他的赌坊砸了。”

“不小心？呵呵，顾大贼曹准备好银子吧，估计这是来要偿来了。”

安霜薇心里，爽了。

“不就是赔银子吗，本小姐又不是拿不起。只是..只是现在手里没有那么多，要不你借我点，回头我给你。”

赌坊二层，没了半栋，想想银子就不会少。

“你可别看我，我像是有钱的样子吗？诶，喏。”

安霜薇说着，用胳膊肘捅了捅顾韶棠，顺便小嘴努了努项华源的方向，用意明显。

“？？我也没钱啊！”

项华源宁可舍命都不舍财，一听她俩看向自己不善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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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马明白了她们的意图。

能不能回到通天阁最初分的那间小院，可就靠手里这点钱买回来了。

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

“哎呀，心口疼，应是昨日被某人伤了肺叶。心脏也不舒服，应是伤了哪出经脉，得了暗伤，回头还得好好看看...”

“……”

“行了行了。”

项华源看着顾韶棠说来病就来病的样子，不禁让他想起了小时候向班主任请假时的自己。

“还不行，你等会，我再看看哪不舒服，别着急奥。”

“...赔，我赔。可别疼了。但回头你可得还我啊！”

顾韶棠心脏舒不舒服不知道，但此刻的项华源心脏倒是难受了起来。

“哎，这可是你自愿的啊，可别说本大小姐欺负你，嘻嘻。”

正当三人说话之时，钱老六已经一路小跑来到近前。

跑到三人面前之后，钱老六首先深吸了一口气，看得出亚健康非常严重，白净胖脸上的两撇小胡子，还在震悠的乱颤两下，有些可爱。

“顾大..”

“好了，你不用说了。赌坊之事确是本官缉拿要犯时所坏，多少赔偿，你算一下吧。”

顾韶棠一脸无所谓，非常痛快的慷他人之慨...

“...真的大人？哈哈，我就知道顾大人为我们百姓那是没说的，大人稍后，我马上就能算出来。”

钱老六一脸惊喜，高兴的有些语无伦次。

“什么真的大人，本大人还有假的不成？你...”

顾韶棠正说着呢，就看到了钱老六从怀里掏出了一小算盘，开始扒拉了起来...

“……”

顾韶棠很尴尬，项华源很想死...

“大人，零头不算，正好三百两。”

其实根本不用现场算，昨夜钱老六就已经知道需要多少钱了，只不过当人面还是得来这么一出，要不给人印象多不好...

“三百两？不就是砖石钱吗？顶多加些桌椅费用，怎会这么多？”

没等顾韶棠说话，项华源先一步不高兴了。自己这五年每月才五两，五年下来三百两，加上之前手里的一百两，这才一共四百两。算上之前搜刮的三大包袱，可里面杂七杂八的什么都有，究竟能换几个钱他也不知道。

所以，看见钱老六扒拉两下算盘，一张嘴就要了自己的四分之三？甚至他浑身上下也只有三百多点，有一百两在家里放着呢。

他都怀疑这老小子是不是可他钱包算得账。

“不多不多，这位大人，我那赌坊里还有几个前晋的花瓶，以及几幅名人字画。你也知道，晋亡国后，不少手艺人都受了牵连，这花瓶是没一就少一个啊，我也很心疼啊，要是有选择，我也希望不要这些黄白之物，可哪怕留一个花瓶也好啊。”

钱老六说完就捶胸顿足了起来。

骗子，绝对是坐地起价！那晋朝遗留的花瓶？还几个？我三百两够吗！

项华源心想至此，就要开喷。

但安霜薇和顾韶棠不明白这些市井上的事儿，所以还没等项华源开喷呢，顾韶棠直接大手一挥，定了下来。

“好吧，明日来拿。”

“....”

俩个人都无语了，项华源想着回头必须管她要钱，这钱必须是借给她的！

而钱老六无语的原因却是高兴的，他的价定的虚高，就是等对面往下讲呢。结果顾大人的“大方”，令他喜出望外。

要是多遇见些这类“顾客”，那自己三五年住到郢都去，还是梦吗？

“谢谢顾大人，谢谢顾大人。”

“好了，你走吧，本官还有事要做。”

顾韶棠此时也起了当官的风范，觉得自己又平息一段风波，很是自得。

当然，如果眼睛可以杀人的话。

但顾韶棠视若无睹。

“……我来此其实是有要事相禀，望顾大人知晓。”

“....”

这回连顾韶棠都发觉到了，自己好像当了冤大头。

“大人也是知道的，您昨日办案的地方就在我的赌坊旁侧，想着大人的英姿飒爽，昨夜我就想去察看那院落一番，看看大人是否有遗漏。”

“我先走了。”

看着钱老六说了一大堆没用的废话，这让早就待不住的项华源，顿时想脚底抹油。

什么瞻仰顾韶棠英姿飒爽去了？就是打秋风捡漏去了！别的不说，听他在这啰嗦，能有我遗落在破院里的银子重要？

虽然马上就不是我的了....

“你再听听，放心，他再胡言乱语，我定打他。”

安霜薇发言了，她也没有兴趣在一旁听别人啰嗦，而且这啰嗦还是讨好顾韶棠的。

钱老六听完倒是打了一哆嗦，虽然不认识他俩，但顾韶棠还在这呢，自己拍马屁都要轮到挨揍了，那顾大人也没说什么，就知道这俩人肯定也是有身份的主儿，得罪不了。

“我发现了暗道。”

钱老六很是乖巧。

一刻钟后，几人来到了被夷为平地的东城大院之中。

“大人前后。”

只见钱老六走到一处假山之后，撅着屁股翻找什么。

“你想不想在他大屁股后面踹上一脚。”

项华源的恶趣味，又开始了。只不过这次，多多少少沾了点私愤。

“嗯，不好吧。”

安霜薇也是莫名的有些讨厌此人，分析说道，只是看她有些跃跃欲试的感觉，只怕想踢一脚的想法比项华源还要大。

“我说你俩不至于吧，毕竟这密道是他发现的，虽然看不惯，但心胸还是应该宽广些。”

“顾大人，你心胸宽广，甚至都不疼了，可我要给这奸商三百两呢！现在心胸疼的可是我，你让我怎么宽。”

项华源郁闷的说道。

“哎呀，我都说向你借的了，一准还你，而且我做了这么久暗子，奖银还会少？等回头去了任务司，销了任务，马上就给你，怎么样？”

顾韶棠用手一挡，悄声的对项华源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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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什么呢，走吧！”

安霜薇打断了她俩的窃窃私语。

原来钱老六撅着的大屁股已经看不见了，他刚掀起一块板子，此刻正直起身子喘气呢。

“大人们，就是这里，只不过昨夜我也不知这里通往何处，怕不是个蛇窝，所以不敢进去。这回大人们来了，我也就放心了。”

钱老六用小胖手擦了一下脑门上的汗，很是自来熟的说道。

“你放什么心？怎么，你想探路吗？也行，我们在你身后护着你。”

“..顾大人真会取笑再下，我是想同大人们齐去，见见世面...

要不大人们先进，我在后跟着就行....

要不大人们进，我就不进了，怕到时在拖几位后腿，那在下告辞了。”

从我到再下的称谓，只经历了对面三人的一言不发。

从一齐去再到告辞，只经历了对面三人的冷眼相对。

“钱老六走了，咱也别耽误了，我还着急回破院呢。”

“你总惦记着破院干什么，那神秘人（庄老鸦）的妖尸，就那么让你感兴趣？”

“我这不是给这位顾大人拿钱吗，你忘了，当时我的无常势...”

“啊，想起来了”

安霜薇一副恍然的神情，瞒不住顾韶棠的一双瑞凤眼。

“走！”

暗道里三人沿着石梯而下，幽暗潮湿，不知通往何处。

安霜薇又拿出了白纸符，只不过这次借助了火褶生火。虽是白纸，却异常耐烧，很是奇异。

“空气黏黏的，真是让人不舒服，里面不会真有个蛇窝吧？”

项华源走在最后，看着一人高低的通道，除了空气粘稠一些外，倒也没发现什么异样。

“怎么，你怕蛇？”

最前面的顾韶棠问道。

“呃...谈不上怕，就是以前见得少，不适应。”

项华源讪讪一笑，眼神躲避的回答道。

说着话，三人就走到了一处石厅之处。

点燃石厅入口两侧的油灯，前方场景大概，入得三人眼帘。

石厅高四丈，宽五丈，呈圆形。

圆形石厅贴边处，每隔五米就有一长宽四米的正方黑箱，每个黑箱下有一道凹槽，通往石厅中间，那一巨大圆形石台处而汇聚。

石台上方有一铜鼎，呈纯青之色立于上方。

而此时三人对角位置，另有一处通道，不知终点何方。

“这是练怨阵！”

安霜薇看了一圈之后，惊呼了一声，情绪波动很大，声音带有愤怒。

人遭枉死，必生怨气。

而这怨从何来，与许仙有关，那就不言而喻了。

“阵法么，呃，咱们应该做点什么？”

项华源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只是下意识的提高了警戒，怕有什么不测。

只是看到了二女的神情，项华源知道此地并不简单，定有什么说道。

“对活人无碍，只是炼化死者怨气的，看到那铜鼎了吗？不出意外，里面都是许仙修炼黄娈煞得来的先天灵气。”

项华源听到顾韶棠这么说，哪里还不明白这练怨练得是谁的怨。

“你虽未修炼过黄娈煞，但提炼出来的先天灵气，确是滋补大物。正好你体内没有丝毫气机，那先天灵气量定不少，倒是可以让你自身实力大增。甚至只需立下志向，心境垒然，直升四品都不在话下。我和顾韶棠都是女儿身，承不住那份霸道。……你可自当取之，随后我要坏这阵眼，这里我是一刻不想多呆。”

安霜薇深沉的说道，只是话里话外都是偏向项华源一些。什么女儿身，霸不霸道，这些话都略显苍白。

顾韶棠听闻，也没说什么，只是绕着石厅走了一圈，将所有油灯点亮，顿时让这里不再昏暗。

而项华源听闻后也沉默下来。

只见他径直走向了铜鼎，二话不说，直接一脚踢翻了。

倒下的铜鼎中，飞出许多荧光白芒，似蒲公英般，无风飞向四周黑箱而去。

只是大部分在空中就已消散，即使有些飘向的更远些，最后也是落到黑箱之上，不见踪影...

此一幕发生很快，待二女反应过来后，神情各异。

安霜薇欣慰的看着项华源。

顾韶棠意外的看着项华源。

二女心思，各有不同。

忽然，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吸引了三人的注意。

只见那倒下铜鼎之中，一条白色小蛇，正探着圆圆的脑袋、吐着信子，忽闪着一对漆黑的大眼睛，懵懂的看着项华源。

而项华源却没被这白色小蛇给萌住。

抓起蛇尾，就左右来回的摔打了起来。

“我让你丧尽天良！我让你草菅人命！我让你练破阵让人无法投胎！”

项华源力气不小，宣泄着心中怨气。

啪啪之声随着项华源的抽打而响起，只是这条小白蛇很是奇怪。

怪在了被来回抽打，自身却毫发无损，甚至依旧呆萌的看着项华源，似是再说你为什么摔打我？

而小白蛇的怪异，也被二女看在了眼里。

安霜薇只是一思量，就想起了什么。

“华源住手！那不是..不是...哎呀！”

安霜薇被此刻项华源一反常态的气势，惊的有些语无伦次。一着急，话都没说利索。

“小铜符住手，那是童灵，不是蛇！”

顾韶棠替安霜薇把话说了完整。

“童灵是吧？！装鬼是吧？！吓我是吧？！人妖是吧？！”

项华源听闻，不仅没住手，反而手上力度更加大了一分。

因为他根本不知道童灵是什么，但这蛇确是在眼前实打实的。

没看它现在还在看我呢么？

“他疯了，都怪我态度不好，可是我借钱的时候挺有礼貌的呀？”

顾韶棠一脸惊讶的看着来回甩臂的项华源，心中不禁反思起来。

只是她不知，项华源此刻属于一种应激反应。

他...怕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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