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魔仙鉴录》

六回 踏破铁鞋无觅处 一方世界待真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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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李凌自与笠翁、二熊分别后,终日逗龙驾凤,两年之约立时而至。这一日,五子降临,招回师弟,自有祖师教诲一番,听毕!六子分进,各奔东西。

李凌出的洞天,那孤悬岛外!一路向西,欢心雀跃,知道一时便可见双亲,脚驾五行云,进而转南。行的一时间,突觉心头一困!不由落下云头,寻了一树根,倒头便睡。

一睡醒了已至黄昏黑暗之时,心头一惊,立时起在当空。神念一扫,想辨明方向,突察觉那前方一处,灵光阵阵,耀目争辉,心中又即一惊!思滤道:“如此宝贝!又再前方路,岂可失之交臂?虽耽搁一时,又有何妨?”想至此处,当即腾空而去。

片刻之时,瞬间而至。一落五行云,但见:

眼瞥丛林片片,双峰但挟一关。宽不过盈,单人仅去。极目纵深望,幽渊广进寰。聆听阵阵心头颤,惶惶受怕胆惊还。当真是息息之思,索索无胸志!

又道:

青云直上清天,却有妄为不惮。虽长难入,又奈我何?转声一笑然,跨步茫茫看。抬脚轻扬草木芳,只在凡尘寻喜叹!果道时时灵觉境,处处有神明。

李凌那管许多,大踏步而入,不惧不畏。行过一弯曲径,赏得一时喜乐;就见蒲公英乱目,飘飘荡荡落凡尘。清新草嫩绿芽香,袭卷扑鼻迎畅爽!行的一时,开心阵阵!

踏过此境,又遇一天然,只见丛丛草拨前,一潭幽碧延;晶亮泓深,吸人眼魄。晶亮泓深无胆探,吸人眼魄动心弦。外盘一物,乃是蛟龙;首尾相连绕水绵,青鳞昂首吐腥眠。轻摇一晃薰人倒,转瞬之间已入渊。

李凌怎会放于心上,拨草踏前,径直而上。当首而前喝道:“你是何方妖物,敢占福天之地?快快径去,饶你一丢小命!若敢妄言,小心性命丢于此地。”

蛟龙正自发迷,昏昏欲睡,不成想奔出此等瘪三,如此大言。心头顿怒,张口龙炎一股,搂头盖顶,猛灌而来。李凌自是心中不屑,左臂猛然一举,水盾立显。

水火交融,两相抵御。蛟龙岂是李凌之对手,便只一时,李凌业已进前,右手一挥,金剑凭空显现,疾斩而下。铿的一声响!火光四溅逆鳞翻飞,蛟龙嗷吼一声!腾空而起。

接连几个翻滚,立于云间,摆头乞尾间。色惧声厉,张口喝道:“何方小儿?敢于此处张狂。报上名来!”

李凌那会将它放于心上,哈哈便笑!笑毕,骂道:“你家小爷,便是两根手指,就能叫你万劫不复!如若不听,凭心一试!”

此蛟龙也非凡品,乃汪洋一霸,也见得些许世情。今见李凌豪气冲天,瞧也不瞧自己,又一衡量金剑之威,心下戚戚,一时拿不定。略一思考,突的含须摆首,哈哈大笑!

笑毕,言道:“仙家大能,我一外物,怎能相争。自当让与仙家,只求兄弟结盟,以得便利,往后能关照一时,我老蛟心中足矣!”言止摇身一变,化一中年男子,作书生打扮。

头裹黄巾展,手中折扇扬。青皮脸颊双须撇,肉陷深鳃二两僵。轻摇一晃,踏步趋前;轻摇一晃随身走,踏步趋前势利肠。故作风流寻洒脱,心魂丑陋恶思藏!见人言说好,骗鬼哄其殃。华服锦袍罩,时时尊奉忙。

李凌又岂会瞧不出,但却不当回事,双晴一瞥,嗤道:“即知非一路,还不滚开些,免的污了眼,晦了心!”

老蛟趟步而前,嘻嘻一笑!却不放于心上。折扇一摇,翻腾一转,轻轻合在手间道:“小兄弟!四海一家,出门在外行。岂可拒人千里外?多个兄弟,多条路,是也不是?况且我还有话要言,听我道完,再做区处,你看可行否?”言毕微微一笑,径望李凌。

李凌也不怕他,出甚幺蛾子!心中一转,思道:“且听他说什么?也好得些便利,再行定夺不迟。”一思及此,神色转和。也是嘻嘻一笑,说道:“看老哥当是世面人,肚量海深,小子李凌佩服!”说着拱了拱手,又道:“言语冒犯,乃开得个玩笑,老哥不会介怀吧?”接连拱手,佯作歉然。

老蛟大笑声中,说道::“兄弟灵人!不需我老蛟多语,只需你我二人携手同心,结盟以共,此间宝见定能为弟所拥有。哥哥我呢!只求为弟帮帮下手,结个善缘。若弟觉心有歉然,不妨让老哥瞧它一眼,观上一观,我老蛟心中足矣!”神色无变,满心赤诚。

李凌却是偷心一笑!思道:“臭不要脸!说什么求善缘,帮扶兄弟?呸、呸、呸!当小爷三岁小孩呢?骗神哄鬼,今日却休想过小爷这关!”

嘻嘻一笑,李凌道:“我说老哥!这不亏了你吗?小子怎能做此不良之事?要不……”眼狡黠一转,顿的一顿。老蛟听得有回旋余地,心头窃喜!急忙接言道:“兄弟!要不……”眼瞅李凌,观其颜色。李凌佯作粗豪,挥手间,打断老蛟道:“要不这样,就送哥哥玩上三天!三天过后,小子再来取又何妨?”心中偷笑,神色却然。

老蛟大喜!喜过一时,疑心忽起,暗念道:“这小子!看似傻来却又极灵!但若不傻,又何轻信于人?将重宝随转他人?”心头疑窦丛丛。偷瞥李凌,指望寻了丁点,那怕丝丝启示,瞧的,瞧的。突然一亮,心眼顿明。原来这小子年岁较轻,只是身长高大,以至误了慧眼!蒙了油心,竟没瞧出未及弱冠。

想明此节,老蛟心叹道:“难怪!难怪!竟能轻易之间,便信得于我老蛟!”由不得哈哈大笑,说道:“还是小兄弟会做人,哥哥这就谢了兄弟。但有所遣,无有不遵听!”言毕,又然一阵哈哈而笑。

李凌也即嘻嘻一笑,说道:“甚遣不遣!只要哥哥透的虚实,兄弟便包揽一身,还不手到擒来,顺手牵羊!哥哥但只瞧了便是!”

老蛟顿喜!暗思:“得此助力,真乃老天有眼!”一瞥李凌,又思道:“还是娃娃好骗!得其信任,奉上心诚。何其美妙!痛哉,快哉!”忽一惊觉,暗思是不是高兴过了头,不由又瞅李凌。见李凌嘻嘻傻傻,摇的摇头,心头方定。

一拍李凌,老蛟凑上前来,备细详说,就见李凌不住点头。原来这老蛟单名一个“乾”字,前日至此,觉察宝物之光,便盘于此处。那成想脚跟方定,脚后即来一伙毛贼,倒是胆壮!见了神物狞然不惧,张口喝骂,自然不必与他客气,一顿踩踏!顺即吞他三个八人,一十一位!

余了个掌事人,转身便逃。临去之际,说甚此潭有主,妖物大胆!便等引颈就戮!

过后,老蛟一阵思之,甚不得明。其间入得渊潭几次,却潭水密沉,如山之重,竟不得深潜。放手吧?心头难舍弃,如若不放。却又担心事主寻来,怕弄不赢他,失了面子事轻,送的此身事大!思来想去,难以定心。

那想李凌来此,天降魔神!瞧其神剑之威,我老蛟还怕甚?自然一股脑儿,道清言尽,决不保留,他还指望李凌拼命哩!

李凌听过后,嘻嘻便笑!说道:“哥哥但可放心!小弟包于身上,你守外,我进里。便只片时,就能得手。若小小毛贼至此,只推说不知,延的一刻,或躲于旁侧。待小弟腾出空来,弹指一挥间!即叫其灰飞破灭。哥哥擎好吧!小弟去了……”腾身而起,猛然扎入幽渊。

当真是水花无溅,郁沉无极!就见李凌一线,如鱼之箭,白浪不惊,疾沉入底,瞬间已不见踪影。何以李凌能入,老蛟却不得而入,个中原委,后续当明。

且说李凌疾入三千尺,却不得渊底。心中一恼,猛扎疾行,又是三千尺,哎呀!乖乖隆个冬!不得了,不得了!竟还不可探渊底,再进三千尺。正自寻思,莫不入了地府?只不得其便,若是能寻他个冥君,与之耍耍,倒也值得!

嘻哈一笑间,突然“波”的一声!踏入一境,李凌自上临空落下。但见:

紫绿芬芳,小草依依,泉水响丁东!蜂儿,蜜儿!嗡嗡阵阵,嗖的一声,瞬间隐入花丛。寻幽探密,蝶舞双飞赞!扶摇直上往天冲,轻轻绕绕,难舍难分;轻轻绕绕红尘趣,难舍难分扑去来。展翅长空追自在,逍遥有志裂清风。

脚踏尘沿,一望神驰,万朵艳如虹。绽了,开了!百花齐放,馥雅争奇,暗香一荡魂融。飘然之际,垂柳千丝落!荆条碧玉叶玲珑,煌煌烁烁,乱目透清;煌煌烁烁人间境,乱目透清样样同。百鸟声鸣齐贺颂,青蜓点水入匆匆。

李凌一落此间,竟是熟悉之极!仿如血肉相连,又似魂灵交葛,分不清,理还乱。一瞬一间,竟似呆痴般,突的立定,过了一时,摇的摇头一笑然间,踏步又行。

行的一时,看了一阵,举头之际突察觉,竟又回了原地。心中一惊,立时腾空而起,神念一扬,铺天盖地。慧眼疾观,茫茫荡荡,竟是无边无际。

刹那李凌色变,震惊无已!心中道:“自从有此神通,神念一扬万里之遥!慧眼直观,更加无际无边,莫能逃的影踪。不成想竟碰了此等咄咄怪事!”心中不服,立时驾起五行云,疾行猛进。

片刻之间,已然百万里之遥,回转身形思道:“这还不到了天之尽,神之域?”一稳身形,却见香花紫映,垂柳千千,也只在身后百之丈外,竟行了不足千米。

李凌顿即大惊,一惊之后立时转怒!怒从心起,陈阵勃然,竟是心头不信邪!非要与它见个真章,拼个输赢不可!

一跺之时,神风鼓荡。五行云疾光擎电!“波”的一声,刹那际!波光一丛,空间一荡,裂天动地时,已消的影踪皆去。瞬息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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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行百万之程,埋头鼓荡,又是一时片刻,当真是赶超星月,追光逐电。

这时才动的真格,就见星光流逝,随身而去。似一瞬,又如永恒。李凌一惊颤,立时止步,稳住身形,只见苍茫一片天,蔚蓝海水

临身下。侧旁阵阵白云去,极目之间,渺然不见边。返身之际,虽没瞧见先时之景,但也是茫茫片片,山峦重重,竟没出的此间。

李凌这下心头大震,被唬的面惊神怪!一时膛目结舌,呆立当场。心中急转,思道:“此处是何所在?竟能大至若斯,实堪比真实世界,大千宇宙!可说茫茫无际,真是稀奇古怪!竟于此间,碰此怪事。”

一转念间,李凌又想:“若于它日,倒也无妨。此时自己寻亲盗宝,宝寻不得,倒也罢了。但若耽搁难出,误了时日,倒是呕心!”想到此时,不由一阵挠头,一时间,竟不得其便。

心烦之际,李凌张口立呼道:“宝贝啊!宝贝!你可今时害苦了我李凌,却还没一见,亏大了!亏大发了!”突的心弦一动,若有若无,似丝丝震荡,却又极难捕捉。

李凌何许人,立时惊觉,一蹦老高,身形一落之时,心中已定。静息宁神双腿一盘,悬停当空,刹时神念飞扬,慧眼疾观!一观之下,却无二致苍茫一片天,心中一呕时,神念径飞扬。

当真是铺天盖地,无孔不入,探至苍边深陷海洋,却还是心头痒痒,难以清明。心中怎会服它?五行真力急行,全身鼓荡,神念立时疯长,翻翻滚滚,滚滚翻翻。连翻数倍,几近疯狂。却还是照常,茫茫无尽,无丝丝变化。

也就一时片刻,李凌便已觉察不对,若照此而为,岂不掏空了自身。刹时止住,立起身来有气难宣,跳脚立时一骂:“什么宝贝?狗屁宝贝!宝贝,宝贝!若不是寻你,小爷能困此?臭宝贝!死宝贝……”突的哑然,那丝丝震荡,立时传至心田。

李凌忽的灵光一闪!福至心灵,竟不敢稍动,浮在当空,怕一动之际,便丢了那丝灵觉。张口还学先时,二骂道:“什么宝贝…狗屁宝贝!宝贝,宝贝……”果不其然,每叫一声“宝贝”心弦立动。

李凌顿即心头一喜,摸着诀窍,便不心慌神乱。嘻嘻一笑间,落下云头,寻的一青石,又盘膝坐下,一宁息时,已探出神念。此时又自不同,探出之际,只在周边百丈方圆。

也只一时,李凌微笑已然,轻声三骂道:“宝贝!宝贝!狗屁宝贝,快快出现,显了真形!”刹时际!李凌便觉空间一荡,竟似小了一寸分。

李凌大喜!虽不足一寸,却怎能逃出自己灵觉。立时神念飞扬,口里连连喝道:“宝贝!宝贝!此际不归更待何时?”当真心有灵犀一点通,斗然就见空间动荡,万物化小。一瞬间,也不知缩的几何?

李凌神念立时一探,袅袅茫茫,无边无尽。虽知已小许多,但还是不由惊震!耐的性子,又是一连呼喝:“小、小、小……”

刹那际!乖乖隆个东,不得了!了不得,但见万千化小,亿万缩尘,“嘟”的一声振响!由大千之界,瞬息缩于一方世界,也就径容一位,不是别人正是李凌。

李凌呆立一时,心中却满心欢快,喜悦无极!默默与之灵觉勾通,却是那么熟烙!仿若千千世世,血脉相容,难分难解。

不一时,李凌便已熟知用法,万千法术,一一用心而记,默在心里。至此!这方世界,已属李凌独有,生生世世,万万千千纪,循环往复,莫想脱之去。

且说那老蛟龙,自打李凌去后,先是时时得意。得意一时半日,又心下揣揣难安,暗自道:“臭小子!已去半日,还未见其回。莫是出了意外,送了小命!又或心知自己心头打算,不肯回来?”前后想了想,摇的摇头,料来傻小子胸无阅历,决难洞悉。

转念间,又是一想,突的“哎呦”一声!暗道:“这小子如死在深潭,岂不少了臂助,如何弄的过人?哎呀呀!可惜,可惜!”正在弯头算计,突然远外一声暴喝!骂道:“兀那蠢货!你是何方人士?敢欺我的家奴,霸我之产?”

老蛟一瞥之间,斜目打量,但见一青年俊少,二十出头。一袭青绸葛绿罩衫,上绣花团锦簇,头缠一顶绣巾,迎风晃晃,龙目睁睁。当真二十出头郎,世上无双至。

一见凡人一个,老蛟怎会放于心上,一掉脸容喝道:“臭虫一个!竟敢喝呼来去,是嫌小命不丢?”言毕,真衫显露,嗷啸一声!

那公子胆破心惊,向后便宿。身后二三十位,顿即护了家主,却有一人排众前行,当前而立。

此人姓鹤名灵,乃此家公子坐上宾,全府人人听嘱,个个咐从。若问此间之主何人?乃当朝宰辅无边际之亲戚,若论辈分,当称丞相一声“十九叔”就这无人敢惹,欺人霸产,自号西昆仑圣者,门人广进,不下三千。

公子姓刘名炫,听得有蛟至此,抢夺宝物。心中不岔叫了这鹤灵,伙同众位家奴,一并来此。他可心头有胆,知道鹤灵并不是凡物,有所依扙,又怎会心中怯懦。

一声喝令当前而立,倒也威风凛冽!老蛟顿即一声哈笑,骂道:“我道你娘的!原来依扙什么?就一杂碎!你以为爷爷乃凡品,弄不过尖尖嘴利,做你那他娘的清秋大梦去!”声毕,龙形一摆,蛟头烈息立喷,径奔鹤灵。

那鹤灵还果就非凡物,身后一双羽翅,立时显现。一展之时,狂风暴起飞沙走石,竟将龙息吹偏于侧,无伤的一人。

老蛟嘿嘿一声笑,暗道:“瞧不出来,这黄嘴腿长,尖尖趾的扁毛畜牲!倒也有些能耐。可惜!可惜!遇着你家神物爷爷,非拆折了翅膀,打断了尖喙,叫上百声神物爷爷不可!”

老蛟当即在无客气,一个蜿蜒,腾空跃向鹤灵。钢筋铁爪立时一探,将鹤灵压于抓下,蛟首弯回,叼起家奴三两个,一阵猛摇。口一撒,一个向东而去,那位卷天而上,还有一人竟没瞧清,不知死那去了。

刘炫依凭家势,欺凌弱小,莫不是惊惊颤颤,未敢放声屁!一时胆大妄为,虽知蛟龙难斗,但有鹤灵倚仗,自不放于心上。反倒有心建的首功,报上当朝,弄个君候做做,那知妖物猛恶至斯?不由腿肚转筋,一跤跌倒,张口就呼救命!

便在这时,那爪下之人鹤灵,一声音啸,叫亮九霄。身形一动挣扎而出,一个翻滚,化一丈三灵鹤,倒也身形不小!抵的老蛟一个头。你看它:

嘴尖铁趾尾纯乌,一身白羽亮身躯。可惜,可惜!替人卖命,走狗当前!骄傲之时顾盼孤,顶间一点血丹朱。伸伸展展悠闲日,此去难回作死奴!

这个人间灵鹤,翅翼如钢抖擞趋。那位身长凫怒海,上下浑然黑甲粗。清声鸣亮,穿上云巅,轻舒立展形三丈,踏步进前铁喙诛。

自古皆云:铁喙爪尖,蛇虫怕怕!老蛟“乾”虽已成蛟,但也是从蛇变至,不然灵鹤何能大胆如斯?敢径直而上?此乃天生相克,死对头!

就见灵鹤叫鸣豪横!长腿迈迈,身形如疾电,铁喙伸缩际,已啄向蛟睛。蛟乾大大咧咧,蛟首一甩,血盆大口立咬。刚嘣一声!竟咬了空,心中顿怒。见灵鹤展翅滑于外,径袭自家龙尾,又不由心头得意!

暗道:“这回当叫你偷鸡不成蚀把米,有你受得!”再无客气,蛟乾大尾一扬,立举压上,迎头而来。“砰、砰”连滚带翻,飞出二三十丈。可怜灵鹤身形瘦,怎奈此时之折腾?小命真难保啊!

老蛟呵呵而乐,似喘息,又似讽刺!却并未行动,他可心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之道理。顿时止步,暗道:“这家小子!虽无能耐草包一个!中看不中用。却能使的鹤灵此等人,料来家里必然显贵,那小子先前不是说了吗?欺他家奴,霸夺深潭产业。可如此野外之物,却说的豪横至斯!当是家中宠坏了,不可小觑!也决不能小觑,莫赶之绝境杀之以快!且留以后好相见。”

一收龙形,蛟乾当即呵呵而笑!走上前来,轻轻一脚踏于刘炫之身,喝道:“那家臭贼?敢欺神物爷爷!怕是一时嫌命长,找不自在来了,啊!”唬吓一声,音如雷炸。

刘炫早魂飞魄散!浑身抖动,如筛糠一般,莫敢瞧之一眼!缩眼低头,蜷于一隅,一个劲嘟囔:“你可不能杀我……你可不能杀我,我爹是……宰辅我干爷!”反反复复,复复连声不下十回。

蛟乾一皱眉,却也懒于再问,暗道:“果不其然!且饶了此等无知小辈!当是给他长辈一丝薄面,也知道我老蛟好处。”

轻脚一抬,顺势踢了出去,喝声:“滚!”那小子真听话,立时连滚带翻,飞出三丈!

所剩家奴,在一声吆喝下,一裹主人扛起鹤灵,立即飞奔而去,刹时间!踪影皆无。

蛟乾打发众家奴,转又回身,怕再受闭人骚扰,显现蛟身盘卧潭边。不一时,已是鼾声雷作,震耳欲聋!

这一睡时光转逝,日轮月影连番交替,不知不觉间,已然三日后。这边睡的香,那边也不偷闲。当是打了小的,得罪老子!死了鹤灵,便来个祖宗!

这祖宗身份不一般,南极仙翁座下童儿,乃玄鹤得道而化,随仙翁剿恶除奸,功果颇丰。然本性纯善,却有一毛病――疾恶如仇,闻蛇立怒!

且说三天后,家奴回至本家。安顿下刘炫少爷,自不碍事,倒忙活的众丫鬟、老妈子,亲娘亲老子昏天黑地!待一干人等静下心神,突有一人吼的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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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那鹤灵还在外边呢!”

众人一个激灵,蜂拥而至院庭。正中一个人,大字平身躺。近前眯眼瞧,顿即“哎呀!”叫。一探鼻息,出气多于进气,此息少于彼息,呜呼哀哉!顿即嗝屁!

这还了得,不得了了!捅到蚂蜂窝啊!众人战战兢兢,你望我来我瞅他,还是亲爹老子胆粗,恶吼一声道:“都他娘怂货!滚远些!若敢乱言,小心性命!”狠恶一瞪,低首垂眉际,又即一声骂!呜啦声响,惊若兔灵,奔个一干二净!做鸟兽而散。

刘老爷双眼咕噜一转,思道:“这鹤灵身份不同,乃十九叔推荐,自己亲身迎入府中。平日神情傲慢,颐指气使,仿如太上皇。府中上下之人,没少受他的气,今日丢了性命,也是活该!只是难于推脱,于十九叔前不好交代……哎呀!”忽然想起荐书里,还有黄符一幅。交代鹤灵危难时,当天焚之,虽不大明了,但思来必是招人救命。

刘家主不及再想,扭头交待自家黄脸婆,于那何处?取得荐书。那家母一听,点头而去。

来回走动时,刘老爷心中又动!挥手之际,奴才已屁颠、屁颠而至!寻问之下,主意已自心中拿定。望定奴才,便问道:“我说管家!若人问起鹤灵事,你小子该知说甚?”脸板如平,只瞧一眼管家,真是威胁甚甚!

果是奴才料,立时领悟,贼眼一骨碌!管家立道:“老爷!这还用问?自是那蛟龙作孽!犯下这滔天罪过,可惜的鹤灵之性命,白白丢于蛟爪!”

老爷自是欢欣,频频点头。奴才也即欢然,难得讨了主子欢娱。一个笑来一个跟,跟来跟去奴才命!

也即一会,那家母便转来,手捧一匣,递与当家的。见当家的背了身去,腰间一摸,掏出把黄金钥匙,听的“咔嚓”一响!已自取了一物,合匣上锁,“咔嚓”又一声,当真万事大吉!还如原样儿,递与自个身前。心中微怒!酸不溜丢道:“几封破信,还当了宝贝?也不嫌丢人哩!”嘴角撇扬,酸劲却多于不屑!

老爷一怒,怂道:“你懂什么?还不收了去,再唧唧歪歪!小心皮痒!”见自家黄脸婆,怏怏而去。转身取出一封书信,从中掏的黄符一幅,眼神一转。瞅了地上鹤灵一眼,立时吩咐一番。

就见管家赶紧,一路小心快跑,吆喝声声,声声嚷闹。众奴才一通忙,但见:

打扫前庭洒水扬,黄绸锦缎铺香案。正中铜鼎坚,火焰已当燃。两侧排排站,老爷步上前。朝天身拜毕,怀里取符先。就着炎炎热,炉间一点传。刹那时,便见:

轻烟一缕随风去,只上青霄报祸来。呼啦啦一炸!穹顶现涡旋。滚滚翻云坠,径直卷下天。飞沙携石走,双目痛连连。埋头藏躲匿,

满首起包圆!

风停云止处,一挽髻童儿现于前。就见眼睛大大,活灵活动!一点皂睛闪亮,摄人心魄。虽身形不高,倒也神威凛凛,往那一站,自有一番气势!

见众人回过神来,从那花从、草木、檀香桌下,一个个钻出际,突的一声喝:“那个能掌事?快快前来回话!”童音奕奕,威赫嗡嗡!

见的适才阵扙,众人倒不敢轻瞧,呼啦一下!让出一条道,只等家主上去,招呼这等大人物!那家主快步趋前,身后紧随了一副担架,鹤灵于上躺。

家主近前,满容哭丧模样,大呼一声!鼻泪齐放,哭天抹地间,已将臭屎盆儿,尽数扣于那倒霉蛋!若问倒霉蛋是谁?不是旁人正是老蛟。

只听家主呼天道:“可怜啊!可怜!可怜我那鹤灵兄弟,好好一条性命!无缘无故,竟未多言,便被那蛇虫孽障!夺了性命,可恨啊!可恨!恨我一孤心有劲人,却年老体衰,无力伸报!对不住兄弟……对不住兄弟!兄弟在天,莫怪老哥哥!老哥无能……无能啊……”一把鼻流一把泪奔,还真就那么回事!!

一听蛇虫,那童儿竖眼猛睁,目眦欲裂!只瞧得鹤灵尸身一眼,立时大怒!当真是怒气冲冠,怒不可遏,一声大吼直喷道:“我那重孙辈!竟丧于蛇吻下,羞煞我!羞煞我!”口中道羞,脸上着实恼怒,愤恨已极!

家主一愣,竟没想的明白。他那儿知道这祖宗是谁?与鹤灵存在那种关系?一时之际,竟不敢相询,更不敢相信,鹤灵乃是他重孙。然又不能不答,不由的一阵尴尬!觍着脸道:“上仙孙辈!定是英雄了得!老头我可无福得见。”一句道毕,立时后悔莫及!

只见童儿双目,寒光冷电,一扫而来,当真是摄人心魄。家主心头一颤!不由向后一抽.缩,便即止住,口张道:“上仙莫怪!老儿嘴拙些,得罪上仙,该打,该骂!”说着伸了手,轻拍面颊,以示惩罚自己。

拍毕,老家主眉眼斜观。见仙童已不留心自个,只瞧那鹤灵躯体,且面有怜惜。心头一动,又瞧的一时,想想信中所说,思思前后,不由暗道糊涂!黄符一引,他即时而至,还口口声声称道:“我那孙辈……”他不是寻重孙鹤灵,更能是谁?只是瞅其形体,望他年龄,也就十三五岁!也难怪自己瞧偏。

至此心头一定,神情立变。老家主一阵呜咽!哀叹道:“鹤灵兄弟!我的把兄弟,你死的真冤啊!你也瞧瞧亲眷,再走不迟。唉!可惜了上仙迟来一步,否则必能斩杀孽蛟,救得重孙性命!您说是吧?上仙?”一试便知,即探心头猜测,又能一骨脑儿泼脏老蛟,畅心快意!何乐不为?

果不其然!童子一声喝问:“你说我鹤灵子孙,果是死于蛟口?那个蛇虫大胆!看我不将它碎尸活剥,碾做万断!”

家主立喜,稍一递了个眼神。旁侧管家当即跳前,指天誓日,口沫横飞!自不必说,自是将蛟龙做实,实是罪深似海!罪孽滔天!弄死它,决对不冤!

童子越听越怒,越怒越听!一时恼怒难容,突的一声暴喝,提脚便踢。可怜了那管家奴狗,身飞无去处,一路滚尘头。立时落入花丛,哼哼唧唧一时!哎声连叫,再不见人出。

踢飞了蠢货!童子身形一动,右臂轻舒,已自鹤灵怀里,取的一物。提起一观之际,阳光映照,炫炫生辉,竟是一环玉玦。清光缭绕间,为之荡魄神迷!真是世间无有,仙家真品也!

宝物一去,鹤灵显露真身,清风一荡间,化为无有。童子玦玉一握,刹时收入怀中,坚眉清睛一瞪!对着花丛骂道:“狗奴才!还不滚来,要你家祖宗自个寻去不成?快起头前带路,会会蛟蛇孽畜!非宰了它不可!”

老家主禁若寒蝉,一听此言,也不待奴才效力,立时滚入花丛,一顿驱赶。可怜了管家奴才命!只得拼了性命,巴结老爷!捱痛吞声带路于前。众家奴你瞧瞧我,我观观你!竟无一个敢追随,老爷也只能干瞪眼!

这一路而去,离了村落,进的丛林,径直而返深潭。管家意乱神慌,心惊有去无回,见不得明日太阳,那可就冤死自个啦!然又不能逃遁,一怕老爷责罚,家人遭罪!二那瘟神在后,却难逃匿。只得狠了心硬起头皮,死撑到底,兴许还能搏一线生机!

可惜了如此奴才,忠心可鉴!却落的如那丧家之犬,惶惶不可心宁。即使逃了性命,也难逃世代奴才命!可悲,可叹。有道:生来自古奴才性,只缺一丝大胆心。

若问李凌何所在,蛟龙玄鹤怎相争?那便静了心,且听!且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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