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边，老烟锅坐在岩石上深深吸了一口旱烟，反手将烟锅里的烟渣磕在石头上。

“水儿！该走了！”烟雾中，老烟锅对着不远处提着裤脚踩水的孙女喊道。

“爷爷快看，快看！”水儿指着不远处的大船兴奋道。

不一会一艘小船便向这边驶来，船上一袭白衣的霁寒负手而立。

水儿跳着对着霁寒招手。

“来了就好，来了就好！”老烟锅浑浊的眼睛突然闪出了泪花。

他们等了快一月，本想着霁寒也许已经回不来了。

今日竟终于等来了，水儿高兴的跑过去，拉住了霁寒的衣袖，蹦蹦跳跳像极了一只欢快的鸟儿。

“老人家，在下有一事相求！”霁寒拱手道。

“公子客气了，你救了我们的命，别说一事了，就是十事，只要我老烟锅能办到，定不推辞。”老烟锅回礼道。

“我们要去东海，需要掌舵之人，此去一路凶险异常，不比来时。老人家如果不愿，在下也不勉强！”霁寒说着将一个盒子过去。

“公子是看不起我老烟锅吗！”说着推开了霁寒手中的盒子。

“爷爷……”此时一旁的水儿一脸埋怨的看着老烟锅撒娇道。

“好好，爷爷去，去，就怕我这一把老骨头反倒拖累了公子！哎……”老烟锅说着接过霁寒手中的盒子，打开便看见一个满满一盒大小均匀的珍珠。www.medabc.com.cn 江南文学网

“多谢老人家，水儿姑娘我定会保证她的安全！”霁寒拱手承诺道。

“我相信公子！”老烟锅回礼道。

三艘大船，前后舱底以铁链相连，船看似分上下两层，实则船底还有暗舱，乘坐鲛人族全族之人。

这些时日，霁寒改造了船舱，能在水下打开暗舱，船上水里可以随意出入，这也是为何船上只见青壮年，不见老弱妇孺的原因。

船上也只有霁寒老烟锅爷孙三人是人族。

一路上水儿只围着霁寒转，她知道霁寒娶了鲛人族的族长，对鲛人族讨厌到不行，对碧珠更是冷眼冷语最后直接连话也不愿说了，只缠着霁寒一人，霁寒走哪都像带了个小尾巴。

老烟锅更忙，没时间管水儿，此时正带着一队鲛人忙着教他们如何开船掌舵，如何看风向降帆升帆。

霁寒在舱内与碧珠分析完潮汐涨落的时日，就一人来到甲板上，同样的水路，来时与此刻截然不同。

早已物是人非，很快，船便驶进了江边小镇。

霁寒带着碧珠，进入小镇购买一路上需要的物资。

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霁寒还乔装成了普通客商，但还是未躲过有心之人的目光。

很快霁寒便发现被人跟踪了，这也难怪，镇子中的官府公告栏上贴的正是霁寒的画像。

金钱的诱惑不是一般人能抵挡的，几个自称江湖义士之人，很快跟上了霁寒！

狭窄的小巷，阴暗潮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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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泽第一将军，哈哈……北泽第一忤逆还差不多！”

“说的对，还想谋权篡位，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

“不过是王者座下的一条狗而已！”

“束手就擒！免得我们现在就要了你的命！”

围过来的四人，一人一句，完全没把霁寒放在眼里。

“那就放马过来！”霁寒冷笑。

四人同时围攻而上！

很快便被霁寒撂倒在地。

碧珠扬手想要除去后患，却被霁寒拦了下来。

可碧珠哪能轻易放过他们，躲过霁寒，瞬间挑了他们的眼珠。

“除不尽的！又何苦给自己徒增杀戮！”回到船上，看着缓缓归来的碧珠霁寒淡淡道。

“杀他们脏了本姑娘的手！不过不杀，消息很快会被放出去，到时会麻烦不断！”碧珠觉得霁寒太过心慈手软。

“有时候你不杀人，又怎能让人惧怕，又怎能让这些蝇鼠之辈远离！”碧珠补充道。

霁寒无奈笑着，但却不得不承认碧珠的话很在理。

瓮城越来越近，要想悄无声息通过瓮城，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大潮就在十日之后，如果不能按时通过，就会再等一年。时间拖的越久危险就越大。

霁寒只能孤注一掷了。

瓮城依旧平静如常，嫣然居依旧客来客往。

不同的是城中似乎多了很多守卫，来往的人们仿佛也没感到有何不妥，依旧熙熙攘攘。

凌云宫内，崔梁怒视着跪于殿下之人，手中的战报被揉成了一团，狠狠砸在地上。

要不是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他会毫不犹豫的砍了这名报信人的头。

“晟儿，你说我现在该如何！”崔梁看向一旁余晟道。

“兵贵神速，短短一日熵军便攻破了临关，占据了岭下镇，南门镇来势汹汹！如果照此下去不出五日便会大兵压境，到时再调兵已来不及了！还请城主快速决断！”余晟拱手道。

殿下几人也跟着附和。

“熵军很有可能是在虚张声势，声东击西，如果将虎跳关所有兵力都调回，很可能会中了他们得圈套，到时他们若攻打虎跳关，那可怎么办！”可崔梁却眯着眼睛怀疑似的看向余晟。

“虎跳关在西南，地势险峻，易守难攻，又离瓮城最近，熵军又何须舍近求远，攻坚弃弱呢？”余晟解释道。

可本就多疑的崔梁哪能听进他的话，执意要向郾城求援，瓮城到郾城最快一来一回也要六日，就算公子舒同意出兵支援，加上调兵整顿，等援兵到，瓮城也就真成了瓮城了！这些话余晟是定不会再说了。

到最后，苦的还是翁城百姓，三年前的暴乱瘟疫才刚刚结束，这就又要面临战乱之苦了。

余晟开始怀疑自己当初的选择，师傅的话还回响在耳畔“选择决定命运，多疑之人最难改变，若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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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瓮城，你可想好今后要面对的后果！”

可他还是执意来到这里，也许他是存有私心的！为了那个幼时在这里走散的人！

桃花坞内，余晟一人自叹自酌，这几日他仿佛度日如年般难熬，眼看着将要发生的一切，却能为力，这种痛苦折磨的他难以呼吸。

“余兄！”一个身着斗篷，将自己包裹在阴影里的人来到桃花坞内。

“霁寒！”余晟看着来人一把将他拉坐在身边悄声道。

夜半三更的桃花坞内除了他二人几乎没有别的什么人，老板早已睡去，只留那酒保在酒柜前打着盹。

“你何时回来的！”余晟四下张望发现没有外人才细声道。

“这里偏僻无人，余兄不用太过紧张！”霁寒将斗篷放下道。

“她可安好？”余晟问道。

“郾城主会好好待她的！余兄大可放心！”霁寒微笑道。

“那甚好！”余晟幽幽道。

“熵军之事我早已知道！此次来就是要与你商议应对之策！”霁寒端起桌上的酒壶给自己斟了一杯淡淡道。

“这消息你怎会知道，这可是军机要密！城主下令封锁消息，连我也是昨夜才知道的！”余晟一脸不可思议道。

“猜的！”霁寒端起酒杯嘬了一口道。

“什么！”余晟此时更是不可思议的望着一脸平静的霁寒道。

“一月前，熵军已开始攻打郾城北麓的岐山县，不过却被公子舒困在了龙跃峡。此时正进退两难！此时攻打瓮城，就不足为奇了！”霁寒一脸平静。

可此时在余晟看来却平静不下来，眼前的霁寒被全城张榜悬赏通缉，却能平静的在此与他喝酒论事，还能有冷静的做出不同常理的分析，深深的出乎了他的意料。

“熵军会先从离瓮城最远的岭下镇开始进攻！”霁寒又给自己斟了一杯。这才抬头看向一脸疑惑的余晟。

“您真不愧是白将军的儿子白霁寒，见解独到，分析透彻，令我汗颜呀！”余晟这才平复了心情，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道。

“余兄莫要与我酬酢！”霁寒淡淡看着余晟道。

“呵呵，是我未能免俗了！”余晟苦笑道。

“崔梁不会轻易调兵，公子舒更不可能因为与崔梁结亲而轻易出兵支援。”霁寒看着余晟，想从余晟眼中看出些不一样来！

“既然你都已经料到，那是否已经有办法让城主调兵支援前线！”余晟满眼期待道。

“没有！”霁寒斩钉截铁道。

这二字又将余晟打回了现实。

“多疑之人本难接纳忠言，你顺与逆都已是多余，我有办法但不知余兄是否能接受！”霁寒冷冷的看向余晟。

“只要能救瓮城百姓，守一方安宁！”余晟突然眼神坚定道。

“好！等的就是余兄这句话！”他真怕余晟会是信守君臣之道，思想迂腐之人，不过还好他不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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