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说过我不去了吗？”

万和将一根长针扎在余采柳的穴道上，慢慢捻动。

不管他想在余采柳身上实验什么，总得先治好这一身伤。

这几天，大补的药材不要钱一样喂下去，每天还有万和施针和用内力辅助活血化瘀，余采柳的元气在以惊人的速度恢复。

“我不是为那事儿来的。”

莫元山解释一声，用微妙的眼神在万和和余采柳之间打量。

余采柳坦然地裸着半个身子趴在床榻上，万和面色肃然地施针，好像视而不见。

“万兄弟的兴趣，好像有些与众不同啊……”

莫元山心下暗忖，要不要投其所好。

毕竟，他又有事求上门了。

“注意你的视线啊，老莫。”

万和警告他一声。

他本来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等发觉莫元山贼眉鼠眼地盯着不放才反应过来。

“我懂，我懂，非礼勿视嘛。”

莫元山尴尬地笑几声，挪开了视线。

兴趣与众不同，他也怕人看啊！

……

“采花贼？”

听到这个词的时候，万和几乎以为莫元山的脑袋刚被门夹过。

“你确认是我们外城出了采花贼，不是内城？”

外城的女人从小就是整日劳作，粗手大脚。

纵然有长得齐整些的，也被艰苦的生活磋磨的不成样子。

这是哪儿来的采花贼瞎了眼？

怎么看，也都是内城那些娇滴滴的小姐更符合他们的胃口。

不客气地说，内城拉几个丫鬟过来恐怕就能把外城的女人都比下去。

“我家精精儿长得再漂亮，那也是男的，你和我说这个干什么？”

真找上精精儿，那就是老天开眼了。

不费吹灰之力为外城除一大害，宠孙狂魔万老头肯定义不容辞。

震惊过后，万和想想这事好像和自己没什么关系，准备撵人了。

“倒是你，不赶紧回去组织人手把这家伙抓起来，跑我这儿干什么。”

黑虎帮虽然保护费收的刮地三尺，但收了钱之后在维持秩序这方面做的确实不错。

“所以我才来了啊。”莫元山厚着脸皮笑道。

他清清嗓子，准备抛出自己准备好的一大堆说辞。

“走好，不送！”

万和指了指大门，示意他赶紧滚蛋。

都堕落到跑来外城作案了，这采花贼的实力可想而知。

黑虎帮随便拿出个几十人恐怕就能追的他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你听我慢慢说。”莫元山苦笑道。

事情是五天前开始的，就在黑虎帮的左近，有一户人家正值妙龄的女儿被人发现吊死在房梁上，她的父母，也被杀死在屋内。

莫元山一开始以为是简单的仇杀，就派了几个帮众过去调查。

没想到还没有调查出结果，第二天夜里又死了人。

还是在黑龙帮左近，还是全家被杀！

“这下我觉得不对，恐怕不是简单的凶杀。因为两家的女儿都被糟蹋了，倒是采花贼的可能大一些。那些人渣，被撞破的时候也经常下狠手。”

莫元山叹息一声。

“什么采花贼这么胆大，敢在黑虎帮旁边下手？”万和听了有些奇怪。

“不错，对方就是在挑衅我们！”

莫元山见万和一下子就看破了重点，诧异地点点头。

“我也是这么猜测，所以第三天晚上我就在他有可能下手的人家附近埋伏了人手！”

“人跑了？”万和摸了摸下巴。

要不然也没有后两天的事儿了。

“不光跑了，他还把埋伏在附近的帮众也杀了。”

莫元山慢慢地道。

“就这还不全城大索？”万和有些难以置信。

但凡拿出三分当初满城抓他的劲头也不用跑到他这儿啰嗦吧？

这事已经严重打击了黑虎帮的威信，有可能影响到它在外城的统治了。

“死的又不是长老们的女儿，谁会在意？”

莫元山冷笑一声，眼神嘲讽:“至于什么凶手挑衅黑虎帮之类的无稽之谈，就更没有人信了。”

“谁敢挑衅黑虎帮啊！”

言语之中的愤懑之意难以抑制。

“这两天晚上我把人手加倍，可惜结果仍然一样。”

“凶手仍然干净利索地杀光他们从容退走。”

“你知道吗？”莫元山直视万和:“因为人手不够，有的人家我并没有派人，结果他单单就去了我派人的人家。”

“确实是冲着黑虎帮来的。”

万和微微颔首。

只是用人命确认太过残忍。

“这下子那帮长老总该相信了？”他问莫元山。

“信了，怎么不信？”

莫元山愤怒地一拍桌子:“他们勒令我必须逮住这个胆大包天的贼人，把他的脑袋挂在旗杆上！”

“我明白了。”

万和同情地看着莫元山:“那帮老东西光出嘴，既不出人也不出力，对吧？”

“而那个采花贼视普通帮众若无物，显然身手高明，没有高手拿不下他。”

“不错。”莫元山颓然道，一下子好像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

普通的帮众他能支使，帮里精锐的武师却都掌握在长老们手里。

别看这事儿打的是黑虎帮的脸，人人有份，但当长老们一致推他去处理的时候，抓不到人倒霉的只会是他！

“莫虎不地道啊。”

万和有些看不起这一帮之主了。

推人出来做靶子，却连一点支持都没有。

“老莫啊，放宽心。”

万和哈哈一笑:“我去去就来。”

莫元山精神一振，大喜过望。

万和虽然没头没脑的，没说什么承诺的话，像他这种人精，却是一下子就听出来万和答应了。

等了半天，他也没见万和动身，不由疑惑道:“你怎么还不走？”

“大天亮的我上哪儿去？”万和没好气地回他一句。

去去就来……

单纯是听万屠说多了，顺口就秃噜出来了。

……

黑虎帮大门外。

“那个贼人只挑妙龄女儿下手，对相貌却不怎么挑剔。”

李平安手里拿着一张简易的地图，在上面指点给万和看。

“符合条件的，现在也没几户了，应该就是这三户人家。”

万和看了看，那三户人家彼此离的有些远。

“只有我们的话，很难猜对他今晚会对哪家下手。”李平安为难地道。

话里话外，都不准备跟万和分开。

上次黄天道的事儿，让他知道这是一条大粗腿，否则他说什么也不能接这活儿。

“就这家吧。”

万和随意地在地图上点了一下，迈开大步当先去了。

“这样是不是有点草率了？”李平安赶紧跟上，忍不住道。

虽然这三家一家一家试下去总能碰上凶手，但那样未免太不负责任！

万和微微一笑:“放心，明天他的头一准出现在旗杆上。”

凶手是来挑衅黑虎帮的，他根本无需费神去揣摩他的动向。

万和只需要大摇大摆让凶手看清他的动向就行。

人自然就会找上门来。

“凶手应该对自己的身手很自信。”

不巧的是，他万大长老也很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