较于星河驻守的义军而言，宋袑云一边的情况好的太多。

四中的学生军同杨卫国的预判一样，整顿着朝龙华小区进军。那些军队的主体是学生，武器简陋，仅仅是少部分人端着步枪（应该是先前同叛军暗线交流获得的），大部分学生的武器仅仅是从板凳上卸下来的木棍和捡到的石头。

在看到四中发射照明弹宣布独立的时候，宋袑云便已做好了打算。

“老五、小顺，你俩再挑一个人看守物资，记住，一定要隐蔽；李长生，你带几个人往后布置防线，给第一战线留一个足够长的缓冲区，重点防御拐角处。除了老五小顺以外，所有人都把手榴弹留下。”

远处可见四中学生冲锋过马路。但宋袑云没有下命令开枪。他看了看半成的防御工事，又说：“不要恋战，且战且退，依托有利形势，磨灭敌人的有生力量。”

宋袑云拿出了单筒望远镜远望着华都的情况。几个带着枪的学生占据了路口，莫约二十几个学生准备冲锋。

“嗖——”一个学生朝这边发射了照明弹。宋袑云皱了皱眉，“子弹上膛，准备战斗。”

“同志们！冲！”有人高喊着。那些少年朝着龙华冲锋。彼时，照明弹已高悬在宋袑云的头顶。

“砰！”宋袑云打响了第一枪，“缴械不杀！”他喊着。他不愿意杀死这些孩子们。

没人理会。身边的战友相继投入战斗。近乎是碾压性的优势，宋袑云只是打完了一匣子，四中学生军的冲锋队伍便完全被击溃。仅剩下防守路口的学生仍然在顽强的抵抗。零星地传来飘渺的枪响。

“砰砰砰砰——”

宋袑云一惊——身后忽然传来猛烈地枪声，可以听得出来参战人数至少达到了十人，并且有机枪的参与。而死伤程度

……宋袑云不愿多想。他借着照明弹的光竭力地望着后方，似乎是李长生带着人和另一批人打了起来，并且被压着打。宋袑云捡起了望远镜，一颗子弹却“嗖”地打中了旁边的沙袋。

“把那几个端着枪的拔掉……”宋袑云恼火地转过身，却愣了一下，只见那路口不知何时燃起了一摊火，那些学生手中的木棍也燃了起来。

“他们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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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袑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学生们忽然高举自己手中的木棍，朝这边冲了过来。

“扔！”隐约听到了有谁在喊。

漫天的火把朝宋袑云扑了过来，宛若死神的狞笑。“退！退！”宋袑云喊。四位义军仓皇退守，回眸时，身后已燃起一片火墙。

“妈的，”宋袑云罕见地爆了一个粗口，他指挥着三位同志，“手榴弹——扔！”

四个手榴弹引起的巨大的爆炸声冲破了整个龙华，四周的墙壁所映的火光不难想象出火光冲天的场景。即便不能威慑到四中的学生军，但也能暂时击退他们的冲锋。

不出意外，火墙后陷入一片死寂。

身后猛烈的枪声仍在继续，宋袑云很想去那里看看，但只能死死防守着那帮学生——没人知道他们会不会突然发动冲锋。

身后的枪声似乎越来越惨烈了，由远到近，由模糊到清晰，不禁给了宋袑云一种奇怪的错觉——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和平的地区，但不得不承认没有一刻那些可恶的军国主义在停下战争的步伐，而现在，似乎所有在战争的时间线，所有在战争的地区都重合到了一起，构成了一个永不和平的世界。

一阵飘来的白烟打断了宋袑云的思绪，很是刺鼻。他转身望向四中的方向，火苗已是被压得很低。那些学生似乎要发起第三次冲锋。宋袑云似乎明白了：那是灭火器飘过来的烟。

“准备战斗！”他低声说。

出乎意料的是，那些学生不再冲锋了。他们搬来了桌椅，或钢制的，或木质的，构成了一个巨大的掩体，将巷路堵得严严实实。手中握的枪似乎也更多了。

“砰——”不知是谁打响了第一枪。子弹已劈头盖脸地压了过来。宋袑云奇怪四中学生军的动作，“不用搭理。没有我的命令不能擅自开枪。”

宋袑云背靠着沙袋，望着李长生那边。似乎是星河义军也参与了战斗，总之，其枪声之密集，之猛烈，之触目惊心，是除了燕京景山保卫战之外宋袑云见过的最激烈的战斗。

先前叛军对星河义军的军事打击宋袑云看到了，先是榴弹，再是白磷弹。直到星河义军进行反击再到照明弹的熄灭，叛军的战略都是闭门不予理会。从远处观察来看，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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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榴弹的出现。并且李长生带人撑了这么久，实力差距也不会太悬殊，并且星河义军也参与了。那便只有两个可能了：不是李长生叛变，就是郭正田领导的四十几个人叛变了。

星河会议室。杨卫国正在骂人。

“郭正田啊郭正田，你演我啊，你简直不是人啊，你这么一变，星河义军四分之一的力量都他妈没了。那我还玩啥啊。那谁，你赶紧让人过桥，把那郭正田给我生擒到这儿，我要亲自问他，妈的……”

“桥过不去，大楼里的叛军不断地牵制我们的义军，一出门就被乱枪打死了……但是龙华巷那边还有我方力量在进行顽强抗争，但是起到的作用应该不大……实在不行，只能像四中那样，改编学生，将学生化为我校的武装力量……”

“学生，学生，学个寂寞。给我一块砖我亲自把郭正田拎过来，行吧？焯。”

会议员无话可说。这什么个牛马领导。

仅仅是几十分钟的抗战，李长生七人的队伍里便两死一伤。大量的优势装备都集中在郭正田的手里。人数上的悬殊，装备上的差距，使李长生被压得抬不起头来——尽管有星河义军的支持。

“武安，武安。”他叫着一个人。“你去把龙华巷的电闸拉开。”

“所有人——”李长生喊，“隐蔽——”

“三——二——一——集中火力，打！”转眼间，又有一个人倒下。

李长生不要命的疯狂行为给托付着所有意志的武安争取了机会，那小武安疾步冲了出去。几颗子弹打到了武安脚边，又被李长生拉了回来。彼时，星河的学生们在打击过后已经回到了教学楼，即便是仍然在打枪，但打击重心还是在星河旁边义军驻守的民楼里。在照明弹落下后，在无边的黑暗中，龙华灯火通明。

“同志们，不成功便成仁，七连——冲锋——”

李长生将唯一的照明弹升了起来，率部朝着郭军所据的大楼发起了冲锋。

“待我成尘时，你将见我的微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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