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穆两家联手向林末发难，廖欣鸾本不知情，无意间听到族内两位长老的谈话，才知晓此事，气冲冲地奔向暖心阁，小脸儿阴沉得能拧出水来。

进了暖心阁，廖欣鸾直愣愣地盯着娘亲柳玉叶，一言不发。

“鸾儿，你这是怎么了？”柳玉叶问了一声后，见廖欣鸾不搭话，又道，“这是，受了委屈了？……来来，和为娘说说，是谁如此大胆，惹得我家鸾儿如此生气。”

柳玉叶伸手想揽廖欣鸾的肩膀，被廖欣鸾一扭腰躲开了。

“为何要这么做？”廖欣鸾瞪着柳玉叶，问道。

柳玉叶闻言一愣：“什么意思？”

“你自己做的好事儿，是不是还觉得很心安理得啊？”

追问：“为何让人去骊山学堂滋事？”

直到此时，柳玉叶才算明白过来，叹了一口气，回道：“鸾儿，这是柳家家主和几位长老做出的决定，为娘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又道：“其实也不难理解，都是为家族着想。以你的见识，应该能明白此阵的潜在价值，一旦获得了这套灵阵的主导权，足以改变整个家族的命运。”

“林师兄已经送给我一套了，我也让你拿去研究了，你们竟然还不知足……这是小人行径，卑鄙！”

“不一样的。”

柳玉叶顿了一下，解释道：“对，没错儿，对方是送了一套给你。但据长老们推断，两者根本不具有可比性，若是能整明白灵阵铭文的内在逻辑，略加升级，便可供数人甚至十数人同时修行。你想想看，这是什么概念……足以让一个家族在短期内迅速崛起。”

“修行如弈，一步先，步步先。若是掌控了这套灵阵，只需十数年功夫，柳家便可以引领一个时代。”

廖欣鸾沉默不语，她心里自然清楚，娘亲说的都是实情，若是从整个家族的利益出发，柳家的决定，才是最正确的。

“我的那套聚灵阵呢？”

讨要回灵阵之后，廖欣鸾径直出了暖心阁，柳玉叶在身后连唤了数声，廖欣鸾连头都没有回一下，置若罔闻。

柳玉叶苦笑着摇了摇头，知道对方是动了真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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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家的势力集中于白水郡的东南一带，与青山郡相邻，以溧阳城为中心，廖家的府邸便建在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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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城内，距林末所在的骊山学堂有一千多里。

廖欣鸾是虚一境修者，可以御风飞行，但即便如此，仍是费了半天功夫，方抵目的地。

当时，已是黄昏，太阳还没有完全下山，余晖尚存，染红了西天的大片云朵，格外绚丽多彩。廖欣鸾站在伴山小院五号院的大门外，深吸了口气，稳了稳心神，这才上前两步，叩响了门上的铜环。

白灵打开院门，见是廖欣鸾，微微一怔：“是你？”

“我找林师兄有事。”廖欣鸾讪讪道。

廖欣鸾此人，白灵的观感并不太好，可也说不上有多坏。白村时，此女赠送灵石一事，白灵是知晓的，心地不坏，但又因此女的泄密，让林末陷入了天大的麻烦之中。

一念及此，白灵怎么也热情不起来，微微侧过身子，将廖欣鸾让进了院里，扭头喊道：“林公子，有人找你！”

闻声，林末从房内走了出来，见是廖欣鸾，笑着招呼道：“是你啊？”

“对不起，是我说顺了口了，暴露了聚灵阵的事情。”

“本无颜见你，却始终难以释怀，思虑再三，还是决定过来一趟，亲口对你说声抱歉。”

林末好像并没将此事放在心上，轻轻一笑，道：“这事儿，早晚都会泄露出去，只是比预期早了一些，比较被动，算不得什么大事。”

“这还不是大事啊？那天夜里，来了好几位归境高手，若非段院长的师妹带人过来支援，此事定难善了。还能不能站在这里说话，都是未知之数！”白灵插话道。

林末向白灵使了个眼色，白灵立刻闭口不言，退后两步，站到了一旁。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泄密非我本意，我当时只想在娘亲面前炫耀一番，没成想……”

“没关系，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这边的事情安排妥当之后，我就搬去外地了。聚灵阵已经暴露，难免会遭人觊觎，这里也就成了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我娘说，廖家的人不会找你的麻烦！”

“几天前发生的事情，廖家人没有参与。”

廖欣鸾顿时明白了几分，在足够大的利益面前，没有谁会在乎一个小辈的感受和意愿。

“姑娘家家的，阳光一点，别总是苦着一张脸儿，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像是欠你三百块灵石不还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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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来，给本公子笑一个！”林末挑了挑眉毛，嘴角微微上扬，神情里带着些轻佻之意，看着坏坏的，却又让人很难生出厌恶情绪来。

廖欣鸾一个没忍住，噗呲一下笑出声来。

“这就对了嘛，笑得多好看，像花儿一样。”

还别说，经林末这么一逗弄，廖欣鸾的确轻松了不少，内疚感消了大半。

廖欣鸾从腰间摘下一个储物袋，递给林末道：“这是你赠与我的那套聚灵阵，我给你添了这么大的麻烦，也无脸再接受你的馈赠了，还是还给你吧！”

林末浅浅一笑，很是云淡风轻，回道：“你拿去用吧！这东西，对你们来说可能价值不菲，对我而言，却算不得什么。”

又笑道：“你若是觉得愧疚，可以借给我一点灵石，以后挣到了再还你。”

廖欣鸾想也没想，直接从腰间摘下一个储物袋，递给林末道：“这次出门比较匆忙，没有准备，身上就这么多，你先拿着，若是不够，我明天再送一些过来。”

林末伸手接过，打开看了一眼，储物袋里装着二十来枚灵玉，纯净的血红色，品质颇高。

“这些也不少了，够用上一阵了，但最近手头比较紧，可能需要过一段时间才能还你。”

“不用还了，算是我的赔礼吧，也能让我的良心好受一些。”

“也好！”

林末低头考虑了小片刻，然后取出刻刀和六枚灵玉。

“理论上来讲，聚灵阵阵基的级别越高，效果就越明显，上次送你的聚灵阵，阵基只是高品灵石……不是我抠门儿，的确是因为囊中羞涩，舍不得用灵玉做阵基。”

“这次，你刚好又送了二十多块灵玉，我就借花献佛，另送你一套高品阶的聚灵阵吧！”

廖欣鸾鼻子发酸，眼睛里开始有了雾气，低头道：“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不但不怪罪我，还要送我更高级的灵阵。”

“因为，你美啊！”林末坏坏地笑着，分辨不出其所言有几分真假。

第二天中午，廖欣鸾揣着筹措来的五十多枚灵玉，风尘仆仆地赶到骊山学堂，却发现伴山小院五号院的院门紧锁，一打听，才知道林末已迁往外地，却没人知道其具体去向。

五号院的大门外，廖欣鸾怔怔地站了好半晌，才咬了咬嘴唇，御风而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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