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路编年史》

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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仑者山:(灵丘山)又东三百七十里,曰仑者之山,其上多金玉,其下多青雘。有木焉,其状如谷而赤理,其汁如漆,其味如饴,食者不饥,可以释劳,其名曰白?,可以血玉。——《山海经(南山经)》

这一夜,仑者山下起了一年也见不到几次的瓢泼大雨。村里各家时不时传来孩子的哭闹声,想必是不断炸响的雷鸣将各家的孩子惊醒了。虽然担心着田里的收成以及院落里养的牲畜,但人力在这时却显得如此的无用。想着明天还得早起检查田地,各家各户也都逐渐熟睡。除了李福远,他还坐在床上听着窗外的暴雨声,双眼仿佛在黑夜中发出光芒。

大雨下了整整一夜,终于在临近清晨时分停息了下来,李福远背起了背篓,不多时便早早的来到了山脚下。山下的村民们都知道仑者山上藏着很多灵玉、灵果,但是常年的浓雾遮挡了视线,山上的妖兽也不在少数,所以真正敢深入山中,寻找灵果的人寥寥无几,而李福远正巧就是其中一个。

他本来是山下的一户樵夫,平日里靠着打柴为生,偶尔也会跟村里的猎户搭伙去狩猎一些小妖兽。但是有一天,他偶然间发现山上的雾气似乎小了很多,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他摸索着进到了山中。走了有一百丈左右,雾气突然消散大半,原来是前一天夜里下了大雨,使得山中这一块区域的雾气不知什么原因消散了许多,虽然从外面看不出来,但走到这里时,视距已经恢复到了十丈左右。

靠着这个秘密,他在山中找到了几株灵果,送到镇上卖给了几位仙门的道长,换取了不少的财帛。当然他也向几位道长请求加入仙门,但是他的灵根太弱,与仙路基本无缘,也就只得作罢。

压下心头的胡思乱想,李福远双手搭在雨后湿漉漉的悬崖上,用力一撑,向上跃出一丈有余,再搭在另一块岩石突起之上。靠着如同猿猴般的爬跃,约莫一炷香后,他终于是爬上了这块陡直峭壁,峭壁之上是一条长长的斜坡,直通向仑者山的山顶。跟周围伸手不见五指的浓浓厚雾比起来,这里的雾气明显薄了很多,周围透露出一抹说不出的缭绕之感。

李福远没有耽搁时间,他知道像昨晚这样的大雨,一年也碰不到几回,这片雾气也会在一两个时辰之内恢复原状,如果不抓紧时间的话,到时候根本回不去。

这仑者山确实不愧仙山之名,山上金玉灵石几乎是俯拾皆是。往前行进了一盏茶的功夫,他的背篓里已经装上了好几块玉石,虽然分辨不出里面是否有灵玉,但是这即使是普通玉石想必也能卖个好价钱。

正在这时,天边忽然刮起了一道强风,李福远赶紧趴伏在地上,担心被吹走。正在他胡思乱想,是不是有妖兽来了的时候,这道狂风却忽然停了,就好像他刚才只是幻觉而已。他抬起了头来,却见不远处突然多出了一个仙人。

只见那个仙人约莫有七十多岁,脸上充满了褶皱,双眼中仿佛有剑光流转,但却缺少一抹了神采。背后备着一把仙剑,剑鞘神光自晦,浅绿色的剑穗一摇一晃间勾动身周的灵气。一头白发似乎也曾精心打理过,可此时却像是许久未曾梳理,显得十分凌乱。一身长衫灵动非凡,然而其上竟沾染了许多酒渍油污。

李福远仅仅是看了一眼,就知道这位绝对是大仙人,此时感受到的压迫感跟之前在镇中与那几位仙门道长完全不可同日而语。此时的他感觉面前的仙人仿佛一座大山般压迫着自己周围的灵气,身体承受不住压力,深深的跪伏在地上。

或许是冥冥中自有天意,亦或是李福远一声气运所致。一向胆小、怕事、不善交际的李福远,在这股常人都无法想象的压力中,竟然颤巍巍的说出了这影响他一生的话语:“求仙人赐下仙缘!”

这句话说完,李福远脑中一片空白,脑袋深深垂在地上,不敢有任何动作。那位仙人看了李福远一眼,自嘲的笑了笑:“仙?我不是仙,这世间也不会再有仙了。”

李福远没有听清这句话,那仙人继续说道:“我给不了你仙缘,你要是有心,这几日就待在这里吧!”

……

而后的几天里,这位仙人搬运来了周遭的山石,一块块打磨成条状,沿着他们所在的山坡,将台阶一路铺设到了山顶。仙人随手幻化出了一座茅草屋,李福远困了就去其中睡觉,饿了就在山间摘取灵果果腹。其余时间都目不转睛的看着仙人将一块块巨石铺设成石阶,仅仅是枯燥的重复,就让仅是凡人的李福远看的如痴如醉。

李福远虽有休息,但仙人却是一刻未停,不知多少时日过去,这条长长的阶梯终于是铺设完成了。此时仙人不知从何处取出了一块两人高的玉石来,放置在了石阶的前方,在上面随手刻画了一个古字。

仙人转过身来,看着跪在地上的李福远,道:“我并不是仙,你也不欠我什么,但你要是有心修行的话,就留在这里帮我守住这条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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