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酒楼。
霸道而无礼的刀意,三丈高阁如豆腐般轻悄崩塌。
蒙面黑衣怪人因如天降横祸般刀意扫荡,竟只存不足十人;而明月阁白衣人却更为惨淡,并未受到塌倒半边酒阁的刀意影响,只因开始便成为众矢之的他们,从源源不断上百号人仅存二十余人。
本想混水摸鱼的江湖余勇很明显低估了这场内乱的激烈程度,除却中途偷偷跑了的,也已剩在场不过双手之数。
能活下来的都是有些真本事的,黄阵公深知这点,这才打算先除掉这江湖势力中的大头,金刀山庄童山泉。
而他,则是打算慢慢侧应那位蒙面老翁头。
事是难料,一个不懂武的黄毛丫头竟然出现在这,欲意叫停这场不义乱争。
那位黑衣蒙面老翁悄悄朝他使了个颜色,黄阵公深知今日之事算是彻底搞砸了。
唯一能将功补过之法便是完好无损的夺回剑碑剑画,不要再去苛求其他。
黄阵公抬头看了一眼独站高台的谢道韵,独离战场也好罢,韵儿。莫怪老夫,老夫也是为了活命,待老夫夺回剑石剑画再来救你。
黄阵公停下追杀童山泉父母两人,回头一看,发现了本该围绕保护着剑石剑画的金刀山庄弟子都已倒在地下,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浑身浴血的身影。
黄阵公依稀还能看见青色衣角,瞬间清醒。
陈清明冷眼斜睥那个瘦干人影,踩了踩脚下刻“剑”石碑,又若无其事的打开手中“剑”字画,仿佛无语在说,过来啊,老匹夫。
“不要过去!”
一直看戏的胡谷两突然横剑拦在白衣明月阁众人面前,李不高则是拦住想要转举妄动的在场江湖侠勇。
黄阵公即将抓住陈清明手中“剑”画,再次近便是跟着蒙面老翁及黑衣蒙面部下。
突然一种极为胆寒之意从心底而生,陈清明竟轻而易举撕烂了那张“剑”画,那张他曾尝试过无数次也未能撕烂一角的古怪画卷。
一股剑意由破碎的“剑”画为圆心,剑光笼照了半边沦为废墟的江湖酒楼。
在场即使是没有亲眼见过剑仙之姿的人也知道,这便是剑仙剑意,剑意璀璨。
经历过无数生死的众人从未觉得死与自己这般近,但能亲眼所见也算不留遗憾,正这般想时。
本该肆意乱斩的白色剑光像是水底游鱼,突然见一方饲饵,全部朝一个方向游去。
那个饲饵,正是源头白光的陈清明。
散开剑光笼罩游域的范围不大,竟好像被人控制的刚刚好般。
像是四散又回溯的游鱼,首先遭殃的便是蒙面黑衣,剑光视若无睹的穿过挡路之人的身体,有人身体如割豆腐般割开;而后,便是剑光中心的陈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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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黄陈公,剑光聚拢夺目,渐渐再也看不清晰。
剑光璀璨,再至光华赴灭,只不过是转瞬之间,又像是过去了一个春夏秋冬。
咚。
一具毫无疑问被打成了一个筛子般的尸体倒在地上,过去的一代魔袅黄阵公就此烟消云散。
又一道身影却没有倒下来,即使是身上青袍已经烂成了一根根布条,脸色如白纸,但没人觉得他死了。
只是陈清明一摇一晃,蹒跚的坐在台阶上,就再一动不动。
见尘埃落定的白衣人似乎又蠢蠢欲动,白衣胡谷雨回过神来,突然转身面对所有白衣,如计划般拿出一块玉牌,通体翠绿,小篆文刻有“谷雨”二字。
“明月阁,第六舫,听令;”
为首接过玉牌的第六舫主惊魂未定,确认无假,带头跪下,“第六舫众人,听令。”
“从现在起,明月阁众不再踏进江湖酒楼半步。”
第六舫主沉默片刻,即带领所有白衣退出酒楼己经塌倒的大门外,却不曾离去。
“诸位,江湖酒楼三日前比文招婿,我金刀山庄早已在众人见证下拿出“剑”画,赢得魁首;如今江湖酒楼虽毁败,但我金刀山庄愿承担善后一切,此仍江湖诸位一起做的见证,想必无异?”
山中无老虎。
童山泉气若薄纸的声音传来,不过若知真相,便可知童山泉脸皮之厚,那方替金刀山庄夺魁的“剑”画本是黄阵公拿出来与虎谋皮的,如今黄阵公已死,自然是百口莫辩。
“谁说你一定赢了。”谢道韵终于问道。
“哦?谢侄女可有话要说?”
别说人证,连那证“剑”画也一并已销毁。即使谢道韵说那画是自己的,但即使在场众人心知肚明,那幅剑仙剑画是谁的,那又如何,别人虽占真,但他占理;更何况江湖始终是要看谁拳头大的。
体息片刻,陈清明终于又站了起来;他不知红衣女人对他做了什么,但在这南方江南道,十万大山,他虽是二品气机,但恢复的格外快,好像周围无主气机像是自己家一样。
“三日之限还没到吧,我还没比啊。”
陈清明在众人白日见鬼的表情下站起来,拍拍手,拿起剑又走到仅剩的那块“剑”石前。
已经有人想跑了,怕他又来刚刚那么一下,那在场所有人不都得被他灭口。
陈清明真走到石前,朝石头举起剑,却不似砍似砸,而是将剑当作镐头,在石上刻字。
“剑折。”
陈清明边刻边解释,“这便是裴旻衣当初真正想刻在这块石头上的两颗字,至为他只是刻完‘剑’字,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所之言,句句属实。”
陈清明并没有真的刻字,而是用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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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石上描幕之遍,而一颗与“剑”字大小形状相同的“折”字应剑而现。
嗡。
随着“折”字现,一声声崩碎之声响起在江湖酒楼之内。
无数遗落在楼内的“剑”应声而断,陈清明看着手中名剑,丰沮玉门也在挣扎片刻之后,也折为两断。
楼内所有剑,皆断。
“你已为这般就算赢了?”老道的童山泉仍心有余悸道。
“自然,这江湖酒楼内可还有第二块“剑”字?”
“再无第二颗‘剑’字,如何算是你胜?”
“的确,没人赢了。三日之限,无人夺槐。江湖酒楼没有归属任何人,江湖酒楼还是江湖酒楼!”陈清明掷地有声道。
“扑咚。”
一旁的谢道韵跪倒在地上,掩面而泣。
“好,好。”童山泉算是明白了,他便是想要谁也不得利,只是咬牙切齿道,“金刀山庄与江湖酒楼之事作结。那我就来算算金刀山庄与你的恩怨。”
“好啊,你想找我算帐。”陈清明干脆坐在地上,“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又是谁?”童山泉突然己经有不好的预感了,但话已出口。
“我是裴旻衣的徒弟,可够了。”陈清明平静道。
即使有心理准备,但真正说这句话之时,还是一时难以置信。
裴旻衣,在场若是仔细推敲也觉得不无合理,这个少年解开了剑仙的遗物,又能在剑光中活下来,若是说他与裴旻衣毫无关系倒是令人不信了,于是乎他便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今日之事,诸位离去之后想该说便怎么说,我没有意见;若是想要我的性命,但取无妨。”陈清明似乎觉得乏了,站起来,“金刀山庄,七日之内,我必然亲自拜访,可好?”
童山泉本来已生怯意,己骑虎难下,突然听见陈清明这番威胁话,不知该惊该怒,这究竟是台阶还是威协,又未可知。
“好,今日金刀山庄就此罢休。改日,还请剑仙弟子一定要来金刀山庄做客,金刀山庄一定要好生款待。”
“慢着。”陈清明突然又喊住了即将踏出酒楼大门的童山泉父女。
童山泉心惊肉跳,回头看见一个人被扔了过来。
“冲儿。”
这个独臂男人一直窝囊的躲在酒楼后堂,侥幸躲过了一劫,却被丫鬟找到,就一并抓了过来。
“童庄主慢走。”陈清明皮笑肉不笑迎送。
最终金刀山庄,仅剩三人,一齐离开了江湖酒楼。
“诸位还有什么事吗?”陈清明扫视着还不肯走之人。
人终散尽,江湖酒楼终是人去楼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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