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已经是这个月死了的第四个人了”街头巷尾都在低声说着什么。

稍微留意些的人会发现，整个繁华的长安街道竟找不到一个妙龄少女。

一个个粗壮的男人面色冷凝，一脸沉重。

不知什么时候起，长安城陆续有人惨死，那些人皆是容貌娇好的女子，死前经过非人的对待，尸体惨不忍睹。

衙门早就开始抓人了，可是连凶手是谁他们都不清楚，没有一点线索。

身为京城唯一的女将军燕无烟，抓人这等事肯定轮不到她身上，奈何她突然心血来潮，自告奋勇的接下了此事。

众人皆沉默了一下，一提起这个女将军，他们就不约而同的想起了将军的往事。

燕无烟本不是将军，乃是将军府受尽宠爱，捧在掌心里的大小姐，奈何其兄长随父亲打仗时突然毙命，大将军也受了刺激一病不起，偌大的将军府却被年幼的燕无烟生生的扛了起来。

燕无烟还有一段津津乐道的感情，听说在她还是大小姐时，曾与一个书生情投意合，两人如胶似漆，也曾为一段佳话。

可不知为何，燕无烟突然间和书生断绝往来，不顾书生跪在府门口的乞求，让人将他生生拖出去差点打死。

当时还有人记得那个场景，燕无烟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眼里冷漠的惊人，她蔑视的看着狼狈的书生，带着丝丝嘲意，就连旁观者都不由得缩了缩身子。

后来啊，那书生好像疯魔了，竟让人绑走了燕无烟，囚禁在一屋内足足一月有余，后才被人救了出去。

最后，也没人知道那情况了，反正他们没有见过书生了，兴许是死了吧。

——

这边燕无烟目光讶异的看着隐藏在黑暗中的男人。

“竟然是你？”

男人微微抬头，目光隔开黑雾直直的射向燕无烟。

燕无烟皱眉，看着他一袭黑衣，似乎魔化了的样子，心里的不喜越加浓厚。

她不喜欢这样的人，她当初看上他也是因为他身上不染世俗干净纯澈的气息，后来越相处，她发现这人并不是看到的那样。

偏执极端，黑白不分，这才是真正的他。

“那些人是你杀的？”燕无烟握紧手中的剑，冷厉的看向他。

男人不说话，只一个劲的紧紧盯着燕无烟。

燕无烟的面色更加冷淡，当初也不该觉得他可怜从而放了他一条命。

她不在想和男人多说，一把抽出长剑，剑尖对着男人的方向。

“烟儿，你终于来找我了”男人突然出声了，声音暗哑怪异。

燕无烟愣了一下，还没反应，眼前黑影闪过，男人突然勒住燕无烟脖子，站在了她的身后。

“你什么时候学的招式？”燕无烟神经绷了一下，然后突然放松下来。

“烟儿，你总算来找我了，你要再不来，长安城的女人就要被我杀光了”男人并不回答燕无烟的话，只垂着脑袋贴近她的脖颈，低低的说着。

燕无烟的表情有些难看，她哪里是来找他的，要不是无事可做，她才不会参与这种小事。

她此刻还是庆幸自己来了，听男人这么说，要是没见到她，还不知道要杀多少人。

“你为何变成这样？”燕无烟也只是随口一问。

“为何？哈哈哈——还不是烟儿你啊”男人笑着，面上隐隐浮现疯狂。

“明明说好和我长相厮守，为什么要毁约呢？”

“是不是所有漂亮的女子都一样，就连自己亲口说出的承诺也可以说放下就放下吗？”

“不对，烟儿和她们不一样……可是……”

男人怔住了，整个脸都有些扭曲，似乎是在琢磨着什么。

“人的感情最是容易淡去，你又何必这么执着”燕无烟眸色平淡，似乎丝毫不在意脖颈上加重的力道。

男人僵硬了一会，嘴角的笑意都有些龟裂。

“所以烟儿是腻了对吗？”他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

燕无烟懒得解释，握剑的手指微微蜷缩，趁男人未反应，一个旋转，朝身后刺去。

男人明显是没有提防燕无烟的，整个手臂被刮噌而过，布料破开，鲜血直流。

他条件反射的松开燕无烟，然后倒退了几步。

他震惊的看着她，显然有些难以置信。

最后他突然笑了，神情癫狂“烟儿，跟我走吧，和上次一样，只有我们两个人好不好，以后再也不会有人阻止我们了”

男人猛的上前，一把扣住燕无烟。

燕无烟被禁锢住动弹不得，她瞥了眼眸子血红的男人，扬唇轻声道“好啊”

男人愣住了，然后猛然一瞬间，他拉开燕无烟往旁边躲去，一道“咻”的声音破空传来，锋利的剑尖刺入男人胸膛，男人低着头看着胸口的剑，眸光渐渐地淡了下去。

他死死的扣住燕无烟的手，死死的看着她，极尽痴迷与疯狂，直到最后意识消失，跌倒在地。

他的瞳孔依旧是看着燕无烟的方向，眸内似乎隐藏了太多情绪，可却无力开口了。

燕无烟表情冷漠的扫了一眼刚刚站的地方，一支箭矢直直的插在地上，她眯了眯眸，竟感觉有些意外。

“将军，你没事吧？”一年轻侍卫急急的跑了过来，脸色苍白，汗液直流，他差一点就害死将军了。

“没事”，燕无烟摇了摇头。

良久，侍卫打量了一眼地上的男人，小心翼翼道“将军，我刚刚看这个人想要袭击你，便鲁莽放了箭，还请将军饶命”

他跪在地上，磕着头道。

燕无烟挑眉，似想了一会什么，语气淡漠“自己去领罪吧，还有，本将军误以为这人是贼人，将他误杀了，你找个地方将他好好安葬吧”

侍卫连连磕头感谢。

燕无烟不再看地上，路过男人，飘然离去。

衣摆轻蹭男人的脸庞，男人的瞳孔似突然转动了一般，带着诡异的偏执，追随着燕无烟的身影。

仔细看去，又放佛只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