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法感触到尽头的黑暗中行走,唯一能让人感到安心的东西只剩下掌心的温热。
他扶着墙壁,一点点的挪动脚步。耳旁回荡的,只剩下她温柔的笑声。
“我觉得……”她的长发拂过他的脸颊:“亲爱的,你就像是一个怕黑的小孩。可爱又倔强。”
“倔强?哦,没错,我倔强的想要摆脱这黑暗。”他呼出一口气,感觉整个胸腔在寒冷的空气中缩成了一团。
“是不是很可怕呀,小洛佩斯!”这时,她就像是一位用糖果引诱孩子的女巫。
接着,是一声清脆的声响,“哦”,她便不免发出一声惊呼:“哈,这招可不奏效。”
“是吗?”感受屁股的柔软触感,洛佩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爱这个,甜心。”
“哼。”她白了洛佩斯一眼:“让人留恋,是吧?”
“嗯哼。”洛佩斯撅撅嘴,着重重复一边:“叫人留恋!”
“略。”她用力吐出舌头。
因此,漫长通道内的气氛不再沉闷,黑暗似是也不再遮蔽双眼。他们就像在街头漫步般悠闲,若有需要,大抵还会与街边小贩讨价还价。
只是,光明也确会带来疑惑。
青蓝色的火焰在墙壁与黑暗中攀附,照亮薄雾,也照亮已死之人的通途。
“亲爱的!”艾雅抽出腰间的短刀。
“等等……”但洛佩斯却伸出胳膊阻拦住了她。
牌局之外,一张命运牌从他手中脱离、浮空,自动逆位贴到牌桌上。
他望着那张牌,手掌伸出,开始从牌匣里抽卡,这次是一张“稻草人”以及一张“凛冬”。
“怎么了?”她疑惑的望向洛佩斯。
“卡牌。”洛佩斯尽可能的简短扼要。
“好吧。”艾雅点点头,将药剂塞回口袋,但依然紧握短刀。
于是,洛佩斯迈开脚步向前走去,而亡灵则为他们让开道路。
“你想到什么了吗?”艾雅跟上他的步伐,在他耳边小声道。
“不。”洛佩斯果决的摇了摇头:“一张逆位‘命运’牌。”
“我只是猜测。”望着将其中一条通道完全堵住的亡灵,洛佩斯别无选择:“我有跟你说过戴维有个姘头这件事吗?”
“不,我知道你的记性不太好。”艾雅冲他眨眨眼睛。
洛佩斯便露出笑容:“她是位卜梦师,靠卜梦维生,用的就是梦语牌,有些牌面与我们用的牌是一样的。”
“之前,戴维总是挟持我与他一同去幽会,以便应付她那位只会酗酒家暴的丈夫,大多时候,客人都还未走光,所以几次下来,我也那些卡牌有了些了解。”
“梦语牌中,正位‘命运’代表生者生命,而逆位‘命运’则代表死者命运。”洛佩斯抬手捏捏她的脸颊:“我希望我们用不着用短刀解决问题。”
而艾雅则不满的望着他:“‘我希望我们用不着用短刀解决问题’,呸,呸!”
“好吧。”洛佩斯又揉揉她的脑袋:“但必要的时候……你知道怎么用那些药剂吧,甜心。”
“你的妻子是位傻瓜吗?”艾雅挑挑眉毛。
“不,冰雪聪明。”
“很好!”
然后,她向前走,背影像只骄傲的空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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