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才思考了一下。”

零号的声音响起，满是认真。

“哦？想到什么了？”

我轻笑了一声，步履不停。

“就是你刚才说的，问题的答案。”

我的脸色有些不愉，双眼微眯：“我刚才没说......实际上是你偷窥的吧......”

“kao，现在是不是偷窥很重要吗？”

零号颇为羞怒地说道，仿佛我道破他心中的小秘密一般。

“也是，反正你一直是这样做。”

我笑着摇了摇头。

“哦？你发现了？看来也没那么蠢......”

零号戏谑地说道。

“当然啊，毕竟无论我究竟想不想跟你说话，终究是心声。”

“而我就在你心中。”

零号轻笑一声，接着说道。

“额，虽然说的是事实，但我为什么总感觉有点儿恶心呢。”

听了他的话，我忍不住笑出了声。

“老子都不嫌恶心你还敢嫌弃？”

零号的声音里满是愤怒。

“算了，竟然不知不觉被你带偏了......”

过了一会儿，零号的声音再次认真了起来。

见此我也收起笑容，面色一凛。

“我刚才所说的，有什么问题吗？”

“倒也不能说有什么问题，只能说是有些地方不理解。”

零号沉吟了片刻，开口缓缓说道。

“可以理解，毕竟这种东西见仁见智，哪有固定的答案？”

我点了点头，对零号的说法很是认可。

“你刚才提到了都是因为‘在乎’对吧？”

“可既然是在乎，你又怎么忍心看她伤心的模样？”

“你难道看不出来她隐藏的悲伤吗？”

“让在乎的人伤心，这又怎么能叫做在乎呢？”

零号尖锐的问题如同一把把利刃刺入我的胸膛，钻心的疼痛突现，让人喘不过气来。

“问完了？那现在我来回答你的问题。”

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与挣扎，可转瞬即逝，最终还是被冰冷与决绝覆盖。

“你说的没错。”

“我当然不忍心，或许以我现在的所作所为确实有悖于我嘴中的‘在乎’。”

“但就算我一时冲动，完成了我所说的‘在乎’，你有没有想过以后会怎么样呢？”

“我......”

零号迟疑了片刻，可还是一句话也说不出。

“呵呵，看来是没有......”

我忍不住笑了，可笑声却里满是凄凉。

“那么我先问你一个问题。”

抬手轻轻拍了拍脸颊，整理了一下情绪。

“你觉得小影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嗯？当然是完美......这还用说么......”

零号不假思索地说道。

我笑了，笑得很开心。

看来这家伙的眼睛不瞎嘛。

“那你觉得我怎么样？”

我再次开口问道。

“你？你勉勉强强能......”

零号不屑地哼了一声，可话没说完便沉默了下来。

“你懂了吗？”

我微微一笑。

“其实这种想法我已经在心里不知道想了多少遍，你也应该知道才对。”

“但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你现在所想的也只不过是猜测而已。”

零号低声说道，虽然语气没变，但我还是能听出其中的不同。

他理解我的意思了。

“试试？可千万别把这么重要的事儿说的那么轻松。”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

“我觉得你在这件事儿上还是太理性，一点儿都不符合你的年龄。”

零号也苦笑了几声。

“是吗？”

我突然停下脚步，抬头看向夜空，几点微芒闪烁。

“我也这么觉得，总感觉自己身上好像少了些什么......”

“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低下头，目光深邃，星辉已被印在眸中。

“不知道。”

零号淡淡地说道。

“我只是觉得，这种时候就应该更感性一点儿。”

“感性？”

我摇摇头。

“相比于感性，我还是更信任理性的判断。”

“我和她之间的差距，不是感性可以遮挡的。”

零号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开口：

“既然知道你们之间存在差距，而你又喜欢她，那为什不去做点儿什么？”

“做点儿什么？”

我微微一愣，突然开始大笑，感觉自己听到了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话。

“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我知道你现在想说什么‘勤能补拙’，什么‘天才只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加上百分之一的灵感’。”

“你是小孩子么？这种话也能全信？”

“你要知道，天才始终是天才，和普通人之间是有鸿沟的。”

“我不否定努力的价值，也知道有人凭借努力追赶上了最懒惰的天才。”

“但......你也要看到，一所学校里，接近两千人，只有不到十个考上清北。”

“不管后面的人有多努力，他们都做不到，这就是天才和普通人的区别。”

“就像当初我们班的第一名和第二名一样......”

我低下了头，眼底满是戏谑。

“第二名白天上课认真听讲，晚上学习到深夜......”

“可第一名的陈焱，你我都很了解他在干什么。”

“结果呢？”

“陈焱随随便便就能考上去，哪怕他最后不愿意，也没办法否认这个事实！”

“而他，一个非常不错的985。”

“这是努力的结果，但我所说的也只是努力有成果的一个例子而已。”

“还有没有成果的。”

我买了瓶水，轻抿一口，润了润干涩的嘴唇。

“那你怎么就确定自己不是那一个努力会有成果的人呢？哪怕是缩短了距离也好......”

零号趁此机会说道。

“......我为什么这么认为你不是应该很清楚吗？”

我笑着摇了摇头。

“你对我应该也有了一些判断吧？”

“有些人哪怕读十年书也考不上清北，而有些人只需要短短的一两年。”

“有些人一出生便是亿万富翁，而有些人哪怕努力一辈子也混不上这个称号。”

“而我和小影，便是这样的遥远。”

“你告诉我，这么大的差距，该怎么努力才能追上？”

“和电视里的爱情都是假的，醒醒吧。”

“所以我做的选择有什么不对吗？”

“既然明知道没有希望，那又何必非要撞上南墙才知道痛？”

“而且我很喜欢现在的生活。”

“我不奢求你可以理解我，但你要知道，清楚地知道。”

“下次别再问这种无聊的问题了。”

我喝完了瓶中的水，从路边站起身。

“但你有我，我可以帮你。”

零号突然沉声说道，言语中满满的自信。

我微微一愣，随即轻笑了一声。

“强行融入不属于自己的世界，真的好吗？”

“行了，该回寝睡觉了。”

“今天有点儿累了。”